大年初一,家里有规矩,不许赖床,蒋昭野跟蒋晖彦一从房间来,刚好目睹这一幕。
蒋昭野认为他五哥和他同病相怜,于是一脸愤懑地跟病友吐槽:“每次吃早餐都得看他们腻歪,我真是受够了。”
“还好吧。”蒋晖彦说,“他们好,你看不过去?”
“我当然看不过去。”蒋昭野扭看他,一脸理直气壮的质疑,“你看得过去?”
蒋晖彦:“我看得过去。”
蒋昭野噎了一,难以理解:“为什么?你都不介意吗?”
“我为什么要介意。”蒋晖彦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六弟,她已经是咱们的三了,你就放吧。”
蒋昭野炸了:“谁说我放不了!我只是……”
蒋晖彦本没听他解释,径自抬脚楼,蒋昭野不依不饶追上去,在他耳边低声狠狠:“我就是看不惯她!”
这时,餐厅的蒋措与宁思音也瞧见了他们。
来了。
宁思音最喜的环节又到了。
她清清嗓,坐直,端庄慈祥地微笑看着两个孙。
家里规矩,小辈见到辈,是要拜年的。
蒋晖彦心里没有成见,早已接受这个设定,宁思音跟他向来和平。他老老实实拜年,宁思音和蔼可亲地给个红包,拜年环节就轻松地结束了。
到蒋昭野,他咬了后槽牙,忍了又忍,忍了再忍,一脸忍辱负重地走过去。
“三爷爷,新年好。”
蒋措轻轻“嗯”了一声,把舞台让给旁边正襟危坐准备发挥的人。
蒋昭野经历这么多次,总算是学聪明了,与其让宁思音找到机会骑到他上羞辱一番,不如自己直接认栽算了。
他转向宁思音,到底是年轻气盛脾气,尤其当看到宁思音摆来的架势,真的太、可、气。
他的语气极为敷衍,甚至有冲:“三新年好。”
蒋措抬起睑,慢吞吞地问:“老六,你三欠你东西了?”
“……没有。”
“那说话怎么带火药味。”
蒋昭野懂这是什么意思,竭力忍住,一气,正要重新说一遍。只听宁思音分外慈祥的气:“哎呀,小孩不懂事,再大几岁就知要尊敬了。没关系,不生气,来,这是给你的红包,不用磕了。”
蒋昭野:“…………”
早饭蒋昭野一没动,拜完年便臭着脸摔门回了房间。
-
初一蒋家来拜年的人很多,宁思音跟在二边一起招呼。
在园玩疯了的旺仔说什么都不肯回家,佣人追在它后温声细语地哄劝,想要抱它回去,被它屡屡顽地逃脱。
最后还是蒋措,了声哨,旺仔才从藏的丛里来,披着一雪跑到他跟前。蒋措弯腰托着肚将它抱起,递给佣人。
佣人怕它挣扎双手抱,小声嘟囔:“唉,三非要让它来玩,看看这一雪,脚都是冰的,一会儿肯定要冒……你看你看,都打嚏了。”
蒋措却说:“冒自愈就是提抵抗力的过程,养在温室里,只会越来越弱。”
这是向着自己媳妇呢。佣人知自己说错话,赶忙歉抱着狗回去了。
宁思音刚好溜去偷闲,听着两人的对话,反倒让她想起件事。
她从蒋措后走过来,等佣人走开,问他:“上次你大哥说你不开车是因为小时候过事故有心理影,什么事故?”
许是意外她突然问起这个,蒋措看她一,淡淡:“一个小车祸。”
宁思音追问:“怎么的车祸?”
“上学路上。司机前一晚通宵打牌,开车的时候神恍惚,撞上隔离护栏。”
蒋措解释的吻云淡风轻,听起来确实只是一个小车祸。
宁思音又问:“你受伤了?”
“命大,受了小伤。”他说。
“那你怎么会对开车有影,不是更应该对司机有影,不放心让别人开车么。”宁思音提合理质疑。
蒋措只笑了笑,不答。
有客人来,他被老爷叫走,的旺仔跑过来找宁思音玩。她蹲来逗狗,佣人看看旁边无人,这才低声跟她说:“三,以后您别再提那件事了。当时的车祸可严重了,车都弹飞了,司机脸上上到都是碎玻璃茬,心脏被一块的尖玻璃扎破,当场没气的。”
宁思音手一顿,抬。
佣人继续说:“我也是听人讲的,没亲见着,事的时候三爷在车上,肯定看见了。”
旺仔在底拱她的手,宁思音心不在焉地继续摸了两:“那他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佣人叹了气:“那个司机在蒋家开车二十来年,每天送三爷上学,很好的。三爷心里肯定不好受。那段时间他母亲去世没多久,又是受伤,又是受惊吓,好时间没缓过来。”
宁思音陷沉默。
原来是这么严重的事故,竟然被蒋措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亲看到那么惨烈的死状,还是自己亲近的人,怪不得会有心理影呢。
-
蒋听月赶在节当天晚上回来,光行李箱就带了八个。拜年的客人已经离去,年夜饭结束,她指挥着佣人往她房间搬。
“这个要轻拿轻放,我从好些地方收集的古咖啡杯,千万别给我碰坏了。”
“这个就放客厅好了,我给大家带的礼,等分了。”
“哎呀你小心!这里面都是我的画,以后等我死了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二嗔:“呸呸呸,怎么说话没遮拦的。”
蒋听月又大呼小叫起来:“哎呀旺仔!你怎么玩人家的贴,臭氓!快还给我,不然我揍你了哦。”
宁思音坐在沙发上:“怎么跟你旺仔叔叔说话呢?”
蒋听月没抓到狗,过来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宁思音我忍你很久了,让我叫你婶婶就算了,让我叫狗叔叔?”
“确实不应该叫叔叔。”宁思音说,“我刚才说错了,她是我弟弟,那你应该叫舅舅?”
这两个二十多岁的比旁边十二岁的双胞胎还闹腾,蒋听燕笑:“同龄人果然更合得来,你们两个真好。”
“那是,咱们家总算有个能跟我朋友的了。”蒋听月说。
“我看啊,你们两个就是臭味相投。”二简直疼,摇摇去厨房给她准备吃的。
“东西都搬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蒋听燕问。
“不走了。”蒋听月坐在宁思音边,四仰八叉地回答,“还是祖国舒服。”
“你不是学什么珠宝鉴定的,在国可不好找工作,应该留在那边。”六太太扶着肚走过来。
蒋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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