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前面,打量着众人反应的颜慧眸光一沉,转目间,就看见秦王从殿来了。
颜慧倾行礼:“秦王殿。”
杨昪嗯一声,背过手,风一一扫过阶站立的大臣们。
刚刚那有些质疑的大臣忍不住低,有些瑟缩。
说到底,他们再觉得太后生女这件事格、不妥当,也只敢嘴上质疑两句,不敢当着秦王、甚至是太后的面碰的。
“本王刚刚才面见太后,”杨昪,“公主既为福星,理应普天同庆,大赦天。朝官员皆赏俸一月,待承天公主满月之时,再行设宴款待诸位。”
这是刚刚他与郑嘉禾商议的结果。
他们固然可以持说太羲是福星,但背地里的议论绝不会少,刚刚闵相公的言暗讽就是一个例。而只有让承天公主的生,给朝臣、给天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他们才会发自真心地认可太羲,从而堵住悠悠众。
历来大赦就是一个绝佳的收买人心的法,上一次大赦,还是景宗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因此秦王话音刚落,大臣们面上便了惊讶、继而激动的神。
闵相公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抬目时及秦王看过来的神,他立时绷住,意识低了。
“臣等谢太后恩典,恭喜太后,恭喜承天公主。”
大臣们纷纷躬,齐声贺。
……
闵同光低着往外去,一边走,一边眯着睛沉思。
居然真的是公主,而且太后还直接公布来了。
想起他们去蓬莱殿时,碰见面不太好的郑源时的形,闵同光问边跟着的亲信:“去郑府看过了吗?有没有什么异样?”
亲信:“太后派了武卫守在郑府外面,听说是郑相公不知怎么惹怒了太后,被太后责令在家休养一月,不能门也不能上朝!”
闵同光捋了捋胡,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你速速回府给叶氏递话,让她去郑府看大娘,顺便探探消息。”
亲信应是。
闵同光乘坐车回了府,等到晚上的时候,闵的母亲叶氏回来了。
“太后娘娘只是不让人去探望郑相公,那边还是没事的。”叶氏说,“的况也不清楚,只说今天她格外困得慌,白日里睡了一天,孩都被郑家那郎君带去别院玩了。父亲是想问什么?”
闵同光若有所思:“没什么,你回去吧。”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他之前去郑府那一趟没有白跑,郑源听懂了他的暗示,并且胆大包天,竟然真的那么了。
可惜没有成功。
当夜,闵同光再次到访曹府。
曹应灿拿同样的酒招待了他。
“我打听了一,那郑源原本是要暗些作,公主变皇,然后被秦王发现了。”闵同光。
曹应灿挑了眉:“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
闵同光轻哼一声:“那是自然。郑源若是得手了,过两天我们就可以用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扳倒郑家了。”
哪怕暂时还不能动摇太后的摄政地位,也可以让太后变得孤立无援。没有亲族支撑,那些效忠于她的朝臣,反不是很容易的事?
而秦王必然大怒,太后夹在间,怎么可能不影响她与秦王之间的关系?
如果再加上一两件别的闹心事……
妇人生产之时,虚弱,若不好好休养,落病都是轻的。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对付太后的时候了。
曹应灿抿了酒,淡淡:“没这么简单。”
他与太后合作过、斗过、谈心过,知太后不会这么容易被扳倒。
闵同光叹了气:“是没想到,居然直接就被秦王发现了。原本我还想着,太后若果真生了个皇,帝星便帝星,我们一力拥护他登基,维持的还是正统,太后就算再想什么,也不至于对亲手。但……”
“但偏偏是个公主。”曹应灿接话说,“太后既然声称公主是承天命而来,就不会仅仅是让她一个福星那么简单。”
闵同光:“是。这个公主……恐怕与太后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两人对视一,不约而同地饮尽杯酒,无声叹。
第104章 昌盛 我要自己登基。
“闵同光?曹应灿?”郑嘉禾手里拿着颜慧送过来的密报, 有些玩味地勾起了角。
密报上说闵同光昨夜在曹府待了很久,夜人静时才离开。而在当天午,闵家的掌家夫人还去过郑府。
郑嘉禾竟不知, 这两人是从何时起联系变得这般密的。
“这么说,他们打算联合起来对付我, 朝我动手了?”郑嘉禾自语。
但她也不觉得奇怪。之前邵煜份暴时,闵相公带反对,她就觉这个昔日亲附她的老臣起了异心。但闵相公与阿公好,看在以往的分上,她原本只是打算让阿公多劝他, 给他一个自己想明白的机会。
可他没有, 昨日太羲生,在蓬莱殿外质疑的人, 也有他。
颜慧:“郑府那边也问过了, 就在前不久,闵相公还去府拜访,与郑相公把酒言。”
闵同光一边与郑源维持着表面上的关系, 一边又暗好曹应灿, 可真是个两面派。
“而岳嬷嬷等人的证词也表明……”颜慧顿了一, 说, “娘娘,郑相公此举, 可能是受了闵相公的影响。”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杨昪走了来。
颜慧适时住,她该说的话说得都差不多了,于是起告退。
郑嘉禾将密报折起, 递给杨昪:“帮我烧了吧。”
杨昪眉目不动,既没拆开,也没问她里面写的是什么,径直转走到灯烛,任由火将那薄薄的信纸席卷。
“太羲又睡着了,”杨昪回到她侧落座,与她,“嬷嬷说她能吃能睡,不用心。”
郑嘉禾有些责怪:“怎么不抱过来我看看?”
“你从午开始,就一直在理事,”杨昪握住她的指尖,眉轻皱,“我想让你早些休息。”
郑嘉禾才动了动脖,:“是有些累了。”
其实她没什么,就是让颜慧给她念了念这两日攒来的折,理一些等着她发话的决议。
朝政一直都走在正轨上,让她闹心的是明里暗里的反对。
她接来想走的路,注定艰难。而她现在虚弱,不宜与那些人碰。
——不然,她是不会采用杨昪之前的说法,称太羲为福星的。
这实在是委屈她的女儿。
琉璃殿来伺候郑嘉禾洗漱,郑嘉禾想起什么,问:“我阿娘呢?”
昨日她生产时,郑嫣就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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