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鸢没说梦里的容,但徐墨凛已经从她的沉默读懂了所有,眸里掠过晦涩,昙一现,同她十指扣着:“我一直在。”
你不是孤军奋战。
气氛忽然变得凝重,曲鸢晃了晃他的手,清浅笑意:“也许,梅医生会有办法的。”
“嗯。”他附和着她,“会有的。”
落地窗外暮一层过一层,华灯初上时分,孙姨送了清淡的饭菜过来,两人吃完,休息片刻,曲鸢听到敲门声,意外地看到了提着果篮站在门边的……曲蓉蓉。
表妹俩打上照面,双方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还是曲蓉蓉先拘谨地挥了挥手:“嗨,我可以去吗?”
早前,曲蓉蓉不小心搅黄了曲鸢的投资项目,仅此一次,还亲自上门澄清是无心之举,后来曲鸢记忆发生错,误以为曲蓉蓉屡次狙击了她项目。
曲蓉蓉只能默默地把锅背好。
小时候受了妈妈的影响,很不懂事,对曲鸢了很多坏事,导致她患上幽闭恐惧症,大后曲蓉蓉有心弥补她,可她什么都不缺。她嫁给徐墨凛一事,并非如外界传言是导致妹反目的导火线,实际上,曲蓉蓉乐见其成,并给予了真心祝福。
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惨烈的意外?大年初一,曲蓉蓉收到消息赶去医院,在病房看到缩在角落里,憔悴得不行,神空,认不清人的曲鸢,当就绷不住了。
姨妈不仅残忍告知从小把她当掌上明珠疼的爸爸并非生父,还把他的死归咎到她上,曲鸢以为所有她的人都离她而去了,心如死灰,所以选择自我封闭,甚至是自杀。
要是……要是她能得到更多的,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所幸眠治疗成功,曲鸢丧失记忆,变回了正常人,其他人都想尽办法取悦她,而曲蓉蓉在她认知的世界里,是唯一的反派角。
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曲蓉蓉私底没少看《如何成为一个恶毒女》、《恶毒女的自我修养》等小说,恶补相关知识,并以激将法,反面巩固她和徐墨凛的婚姻。
那次慈善晚宴,曲蓉蓉之所以失态地倒地痛哭,除了痛失1.2亿的帝王绿翡翠,更多的是看见平安健康,活蹦的曲鸢,而不是毫无求生意志的行尸走。
曲鸢同样在脑搜索失忆前关于曲蓉蓉的记忆,猜到她也是知人,微抿红笑了:“来吧。”
曲蓉蓉放果篮,跟徐墨凛打了招呼,笑着看向曲鸢,眶红红的:“你现在还好吗?”
“我很好,”曲鸢,语气说不上亲近,并不显得冷淡,“谢谢你的关心。”
两人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还未彻底冰释前嫌,能聊的不多,曲蓉蓉坐了不到十分钟就准备走了,她走到门,停住脚步:“曲鸢,如果你愿意的话,曲家永远是你的依靠和后路。”
曲蓉蓉没等到回应,掉了两滴泪,匆匆离去。
如果她回,就会看到站在病床边,目送她的曲鸢,眸光微动。
“听到了吗?我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曲鸢开玩笑,“你可别欺负我啊。”
“唔,”徐墨凛别有意地回,“要看是哪欺负。”
曲鸢羞恼,曲肘想去撞他的腰,想到他是个病人,途收了回来。
徐墨凛指腹轻拭去她角的泪:“以后除了在床上,我不会再让你哭。”
曲鸢角翘着,嗔了句:“……氓。”
住院的日过了别样的甜,只是曲鸢仍受着梦魇的困扰,梅溪光决定为她行第五次眠治疗,只不过这次不是屏蔽记忆,而是让她重回车祸现场,彻底解开心结。
曲鸢跟着梅溪光的指引,回到了车的后座,和梦境一模一样的景:“怎么办?我动不了!”
“别急,是安全带,”温柔的声音回答她,“在你左边。”
曲鸢摸到了卡扣,“哒”的一声:“解开了。”
“好,现在推开车门。”
曲鸢了车,没走两步,就被黑影扑倒在地:“她她她……她又来了。”
“她是谁?”
“不知,我不知,看不清。”
“你认真看看,她是谁。”
曲鸢鼓起勇气睁开了:“是、是我妈妈。不要,不要……”
肺的氧气急剧消失,曲鸢不停挣扎,怎么都挣不开,她用尽全力吼:“不!爸爸不是我害死的!他是为了保护我!”
黑影被黑暗吞没,仿佛从没现过,曲鸢顾不上脖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来到主驾驶座,她看到一钢`了爸爸的,血如注,他艰难地抬起染血的手指,在车窗上一笔一划地写——
鸢,好好的
曲鸢泪如雨,爸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最记挂的、最放心不的人,是她。
因为他知,他的女儿有多么重,难以接受事实的妻又会怎样对待她,他怕她过不了这坎,特意留遗言,叮嘱她好好的。
一直以来,困住曲鸢的,是她对父亲的愧疚、歉意和遗憾,在生死之际,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以命相护,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
他从未后悔,他只想她好好活着。
爸爸必然不愿意看到她消极地对待他给她的生命。
他没来得及写完遗言,手就无力地垂了去,曲鸢哭得肝寸断:“爸爸,不要……”
他似乎听见了,睛慈的笑意,成为永远的定格。
曲鸢再也哭不一丝泪,穿透玻璃窗,手心轻轻地覆上他睛,帮他合上双:“爸爸,谢谢您。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黑暗消退,曙光乍现,太月亮和星星同时现在天空。
曲鸢抬望了望最亮的那颗星,挥手告别:“再见,爸爸。”
她打开旁边的木门,慢慢地走了去。
后的世界,轰然倒塌。
曲鸢从沉睡醒来,徐墨凛正握着她的手,满脸忧,她绽开笑颜,伸手抱住他:“老公,我回来了。”
梅溪光暗暗松气,把空间留给这对患难夫妻,他得回工作室写治疗报告了。
曲鸢和徐墨凛在医院住了一周,被批准院,回家静养。
时光如白驹过隙,草莺飞的四月走到了尾声,五月,气温渐,徐墨凛回公司上班去了,曲鸢清闲待在家里,约甄湘来喝午茶。
主卧台有着观景的最佳视野,孙姨送上甜品和茶,两人坐在木椅上,惬意聊天,远是青翠山林,近是湖泊,湖光山相映,湖畔有粉荷初开,随风摇曳。
曲鸢问起两个雪人和那件银灰衣。
甄湘扑哧笑了:“你和徐总的‘久久’和‘百年好合’,我哪里敢丢掉啊?早就给他了。”
“我猜到了。”
曲鸢又问:“我之前是不是……楼自杀过?”
客卧台的黑细窗框不会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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