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饭时间助理来要人了,张晓波这才恋恋不舍地别。他知,这一别,又得是一个星期不见了。王丽军是特邀嘉宾,两周来一回,而张晓波是常驻嘉宾,一周拍一回,得成天泡在剧组。
王丽军的助理也来了,给他收拾一番后,了酒店直奔机场。又是一年来到,他要回圳一趟。
当年罗慧生殁在海里,尸骨无存,成了兄弟间不堪谈的死结。后来王丽军发达了,又回到圳,找风师看了好宅,给罗慧生修了一座衣冠冢。
再后来,王丽军又慈善,在衣冠冢那座山捐钱建了公益陵园,专为无钱葬的贫困人提供后住所。杜一兵说过这样好,因为小六是个胡同串,独栋别墅住不惯,就往闹地儿钻。但王丽军的想法却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为受苦大众件好事,也许这般能抵消一儿自己的罪过。
王丽军飞到圳,刚放行李就去了陵园。在山腰上,有人新葬,陵园里满白灵幡,幡上写满好祝福:「金童接引西方路,玉女随行极乐天」,冷风一,呼啦啦飘展起来。在风里,纸钱飘浮着,蜡烛也熄了,园充满香火不完全燃烧之味。
罗慧生的墓旁又添新坟,走近仔细一看,一边一个少女,一个车祸,一个溺。王丽军看了照片,都是很青丽的小孩儿,他暗暗许愿,希望她们和小六个好伴。
王丽军站在罗慧生墓前,墓碑前放满许多纸扎玩意,香港人的传统,看来在他之前,已有人来过了。现代殡葬号召保护环境,陵园更不是乡村,不允许胡焚烧,因此他、乔卫东、杜一兵以及钟卫红约定,将纸扎祭品放在碑前即可。
墓前有许多东西:纸扎大别墅一栋、纸扎丫鬟成群、更有纸扎豪车数辆,鉴于罗慧生生前不会驾驶,还特地了几位纸扎司机。
手豪,又相当务实,是钟卫红来过了。王丽军想。
王丽军绕过别墅,在其后又有一些巧玩意:纸扎电脑一台、纸扎三级片一、纸扎switch游戏机一个——是杜一兵的好。
而在碑后,又有一。王丽军上前一看,容失,那居然是一个纸扎游泳圈。这等手笔,除了乔卫东还能有谁。
王丽军被一堆祭品吓得心突突,于是他摆好元宝蜡烛,又跟罗慧生说了会儿话,草草祭拜后便离去了。
由助理驱车,他们在滨海大上一路飞驰。圳的天尚未回,去年冬天过一场雪,叫这国温度竟也降到冰,据说是全球变搞的鬼。王丽军回想起多年前的此时,那时候却早已开,看来「是人非」这词儿不能用了,不止是人,就连天地时节也变了模样。
到红树林附近时,王丽军落了车。他想去看看当年之地。
这里已变成了红树林生态公园,再不是蛮荒之地。平日里有许多居民游客来散步看海,海的对面即是香港元朗。
王丽军极目远眺,海是灰,默默涌着,岸边石是黄,土气粝,空气很冷,令人不悦。
他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心生厌恶,转走了。
车又开了起来。这次他们往繁华地带驶去。
王丽军在富源楼落座,了客鲍参捞饭,其他助理坐了一桌,菜得不多,但服务生一个跟一个上来招呼,彼此都熟,嘻嘻哈哈——他们常来,缘于这酒楼是钟卫红的产业。
王丽军三两就吃完那一碟捞饭,吃得快,也不剩,搵不易,他一直都是节约的人。
吃完饭后,他百无聊赖,拿起碟那朵西兰把玩。他向来不吃捞饭里这朵,过去他会把丢给乔卫东吃,那人不挑,现在那人既然离去,就没人帮他吃了。
王丽军手里扭着那,望向窗外,富源楼对面刚开了一间大商场,今日第一天开门迎新。商场外摆了舞台,又拉起大红横幅,上写「烈庆祝万盛广场隆重开业暨改革开放三十八周年」。
商场为了造势,请了个国乐草台班在一旁音,大妈锣鼓队、十八线女生组合、东南亚杂技团你方唱罢我登场,再上碎嘴主持人调风月,真是好戏连台。
王丽军看得乏了,脖僵,就在他伸个懒腰的同时,主持人送走了杂技团,又拿起话筒,声并茂:“亲的观众们,接来让我们掌声迎一位香港著名演员,他将为大家带来一首好听的歌曲,大家猜猜看他是谁呢!掌声越烈,表演越彩哦!”
台附和者寥寥。大多数人瞅两便离去,只有几个刚收工的农民工看得起劲。
此时,一个人大步走上台来,他抄起话筒,表喜庆、快乐十足地带来一首。
恭喜发财利是逗来
封封金放嗮落个袋
快快会有好运来等待
个个富贵荣华定必发大财
……
恭喜发财利是逗来
九七到临世界未变改
个个搏杀冲劲传海外
你我满前途福禄寿载
王丽军一个懒腰还未伸好,就被台上那人吓得大叫一声,他手一松,西兰也不幸凋落,坠窗。
正巧此时,电话震动起来,是杜一兵。王丽军飞快抓起手机,接通键,还未等杜一兵开,他先大声:“你猜我在圳看见谁了!”
杜一兵说:“谁啊?习|大|大?”
王丽军几乎是在喊了:“是常妙童!”
九七之后,香港经济衰落,王丽军顺势回了大陆发展,未尝不是一件未卜先知的好事。多年过去,港岛娱乐固步自封,已见疲态,于是HK演员歌者纷纷北上。王丽军在大陆开设公司,家大业大,自然也提携了不少当年共事工友。
但有些人,他们留恋旧时光,说自由也好,说死脑也罢。虽搵艰难,但他们仍持蜗居香港,绝不离开,这其人就有杜一兵、常妙童。
不过,王丽军和杜一兵到底是有同乡之谊,又有过命,因此一直有所来往;可常妙童秉怪异,除了当面聊天外,也不见他与人有私往来,因此他俩渐渐也断了联系。
这次再见,王丽军大吃一惊,令他吃惊的有很多原因:常妙童终于也北上了,常妙童居然也开始走了,常妙童竟然如此折堕……
杜一兵听他把事来,波澜不惊:“听你这意思,还不知他现在嘛吶?”
王丽军抱怨:“也没谁跟我说呀!”
杜一兵说:“他现在经常在大陆走,接一些什么大商场开业唱歌啊、大小婚礼司仪啊、野比赛评委啊这活儿。”
王丽军问:“不是怎么——我想不通啊兵,他以前也赚的吧,理说家底不薄啊?怎么就混成现在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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