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银币一磅的恶魔 - ENDING 4 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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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只要你诚心悔改,天主一定会拯救你的灵魂。”

    “只要你诚心悔改,天主一定会拯救你的灵魂。”你急忙说。

    雷米尔定定地看着你,很时间没有说话,某不祥的预让你脊背发凉。他没有对你大喊大叫,没像刚才一样发神经质的笑声,也没有继续哭泣,仿佛所有支撑他反应的力量都被空了似的。他看了你一会儿,说:“我要是不悔改呢?”

    你张,茫然无措。你遇到的人全都会顺着你给的台阶来,他们说“我悔改”,无论真心假意,只要他们声称悔改,你便能代行宽恕。难不该如此发展吗?难这不是一例行程序吗?你从未遇见有人对天主的恩典说“不”。

    你着急起来,几乎想要请求雷米尔。不用多真诚忏悔——你心泛起了这样不敬的念——他只要模棱两可地就好了,只要他答应不再犯错,你便会替他忏悔,你便能免除他过去无论多的罪过。可是你不能将这恳求说,神父怎么能劝诱他人说谎言?你恳求地看着雷米尔,他与你对视,仿佛读了你的心思。雷米尔疲倦地扯了扯嘴角,那称不上是个笑容,稍纵即逝。

    “我不悔改。”他说。

    这一天稀里糊涂地结束了,第二天早上,便签纸上一片空白,雷米尔在沙发上闭着睛,无论他是否醒着,他都不想理你。你希望过几天他会好起来,也只能希望。

    你勉完成了这天上午的工作,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同,但你丢了一个笔帽。你在教堂里找了十多分钟,一直不见笔帽的踪影。你只好放弃,去超市,买了过去某日购买过的材——你看过雷米尔菜,你至少可以依葫芦画瓢。超市的收银机病,购者们怨声载,你机械地劝说他们保持冷静。冷藏库里拿来的材在你手冰凉的珠,你的脑袋突突直,心神不宁。

    你终于得以归家,掏钥匙开门。所有防御安然无恙,房门在你面前开启,客厅的电视机与灯都好好关着,沙发上的被被叠好了。你闻到了一硝烟与血的味,你到一阵恶心。

    玄关空无一人,客厅空无一人,走廊空无一人。你打开浴室门,血腥味扑面而来,红你的视野,它如此鲜艳刺目,险些让你以为血的是你的睛。

    雷米尔坐在浴缸里,他好好穿着短,衬衫和外,一副可以门的正式打扮。当然,他现在不可能门,因为他的尾和爪,更因为他的半个脑袋已经不在原。雷米尔坐在浴缸里,枪落在浴缸底,血溅在浴室的墙上,像凝固的火炬,已经了。他真是非常贴心,浴室铺满了瓷砖,很方便冲洗。

    你冲向他,他的手冰凉,如同你遇见过的其他尸。吞枪自尽,死亡时间三小时以上,大概在你门后不久这事儿就发生了。你的枪躺在浴缸底,你没给它施加足够的防御,你已经不再防范雷米尔,你以为……你浑浑噩噩地站起来,走客厅,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仿佛会有第二个完好无损的雷米尔从哪里冒来似的。桌上放着便签本,和门时不同,上面写了字。

    你拿起那个本,上面的字迹与购单上的一样。上面只有一行字:别救我了。

    你撑住了桌,继而坐到沙发上,因为你的突然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你把那一页便签纸翻过来,把整个便签本一页页翻看,没再找到只言片语。这便是雷米尔给你的全留言,“别救我了”。

    事实上,即使他写了“救我”,你也救不了他。你已经用光了圣,就算没有,雷米尔的死亡时间也太,而你毕竟不是神明。你无能为力,你回天乏术,在死亡面前你依旧孱弱无力,与他人没什么两样。

    雷米尔死了。

    于是,有些事你永远无法知晓。

    你不会知他如履薄冰的恐惧,当你用伤害他的那双手挽救他,给予优待却不说理由。你以为你们一切都好,你认为他已经没事了,你意识不到你们的关系从未且永远不会平等,你站在,像一个人,不知你足的小草对他来说是荆棘森林。

    你不会知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神父永远谦逊,又或许人在面对所之人时总是缺乏正确的认知。他过去的整个世界已经崩塌,而你成为了他新世界的支。你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混血恶雷米尔可以容的世界只有你的房这么大,你不知,他第二次抓住你用光了多么大的勇气。

    你不会知他遭遇过什么,你不知那些人如何行一场烧死女巫的狂。对你来说是普通经文的东西,对他来说是大量惨烈的伤痕,那些黑的伤而狭,他耻于展示,你无法治疗。

    哦,在最后,在昨天,雷米尔是企图告诉你的,他试了。

    他真的尽力尝试了。

    你不知他从未向你忏悔和寻求免罪,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有罪。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人类,变成恶不是他的错,上同不是罪过,与人共浴河不是,被了不等于不洁。他的妹妹赞同他,他的朋友支持他,可他们都已经死了。在那之后,雷米尔遇见的所有人,每一个,都在否定他。

    他们叫他恶,他们叫他肮脏的婊,他们说他活该如此。他的全抗争都徒劳无用,可以被拳脚、枪支和祷言镇压。当你用177银币买他,他已经学乖,不再说那些招致嘲或伤害的可笑持。他已经相信没有人会将他当人看待,哪怕他依然觉得自己是个人。你将他视作同类,你让他相信你视他为人,当他开始小心翼翼地信任你,你说,同苟合乃可憎之事,“必从民剪除”。你说,“人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上”。

    如同箴言。

    当雷米尔开,你不知他并不是在问你,而是在问这不友好的世界,在质问自己的命运。他问:难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吗?难我就不生为人去人?我活该吗?难这世上就没有人会认同我,没有人会我,没有人会尊重我的灵魂?

    “只要你诚心悔改……”你说。

    “是。”——他听见。

    为什么骆驼会倒呢?往满载的骆驼背上放最后一稻草的人困惑地想,稻草明明这么轻啊。

    你再没有机会来理解他,就像他永远没法理解你。他不知你的否定并不是于成见与恶意,你只是有太多事还没来得及学会。他不知他,以他希望的那方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连你自己也不知

    你捡到一只布满裂纹的瓷瓶,你努力修补它,它努力修复自己。然后它从你手落,再一次落地,摔得粉碎,捡都捡不起来。雷米尔在浴室里,血迹如同凝固的火焰,他不认罪,他不忏悔,他拒绝继续妥协,宁可选择瞬间燃烧殆尽,趁着余烬未熄。你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燥,记事以来你便从未哭泣。

    你心有一分也粉碎骨,像雷米尔的尸一样冰凉。你意识到,或许你永远不会好起来了。

    【B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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