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米尔吻住的时候,你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是被他碰时你就已开始发抖,还是他吻你之后你才发现自己在颤抖?你不太清楚。你的在震颤,牙齿在打架,与其说害怕,不如说冷。骨里的烈焰退却,十二月的寒意再度涌现,被汗打的织与发丝开始冷却,裹尸布般贴在你上。你抱住雷米尔的胳膊在发颤,就像搬过什么超限度的重,脱力到难以控制。
天气这么冷,暴在空气的很快变得黏腻冰凉,比如汗,比如血。雷米尔蹭到你脸上的血迹也在失温,只有他手掌覆盖的地方还温如初。你的手不比他净,墨血(或许还有脑浆)在你手上与袖上星罗棋布,你控制不住地向看去,脚边的尸死状凄惨。
你杀了他——到现在,这件事才清晰地现在你脑。
你杀过无数恶,它们都是恶兽,不是人。如今你第一次杀人,杀死了神的仆人。罪大恶极,不可宽恕。雷米尔又一次把你的抬起,阻止你低去看你制造的尸。他的掌心温,嘴柔,红眸动着某吓人又迷人的烈焰。你闭上双,像在某个与雷米尔相拥醒来的料峭清晨,用最大的意志力也难以立刻。
“我没事。”几分钟后,你艰难地说,推了推雷米尔,“离开这里,可能会有后续队。”
雷米尔松开了手,探询地看着你,这一次你把教廷的运行机制与你的猜测一并仔细回答。没收到信号的况不会有大范围封锁,毕竟这回的搜寻多半是广撒网,网越大就越稀疏,总有办法离开。雷米尔听得专注,频频,最后他提,你们应该理一尸。
“不用太仔细,只要有时间让我们走远就行。”雷米尔眯起睛,扯了扯嘴角,“刚好给你的园施施。”
那个笑容相当冷酷,同时镇定自若。与刚才抬看你时一样,那是知自己要什么的神。他的目光让人安心,让人相信一切问题终将消弭,就算没有,他也会将之一一解决。
这里有四尸,只有你制造的那特别惨不忍睹。另外三个(包括被你撞昏后被雷米尔补刀的那个)基本都死于脊椎断裂,死得净利落,雷米尔的确通杀戮。你们将不怎么血的尸抬去园,为了避免剩那一把血得到都是,得找个运输工。你打开杂室想找个担架,雷米尔却一看了别的东西。他指着房间一角的手推车,笑了声。
“我记得这个,你当初用它把我运回来的。”他说,乐不可支地摇着,“唉,世界多奇妙啊。”
有时候你真不太理解他的幽默,他嘲笑自己的伤疤,真觉得有趣似的。但你认同那后半句话,世界多奇妙啊,一年前你用手推车运回一只半死不活的恶,一年后你们为同谋共犯,一起运走圣职者的尸。六年前你无法想象普通神父的生活,一年前你无法想象自己会如此堕落、如此自由、如此激烈地喜怒哀乐,几分钟前你无法想象你能继续站在雷米尔边,谈,亲吻。
你们挖开园的土地,将尸埋藏去。你们把七八糟的桌椅放回原位,拖动沙发毯盖住地上的血迹。雷米尔知怎么掩饰弹孔,而你,在这些年救助了这么多伤痕累累的动与孩童之后,你知怎么理血污。“我们简直天生一对!”雷米尔了个哨,“我们应该去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盗,杀人越货一条线,咱们一定合作愉快。”
你知他不是认真的,雷米尔擅杀戮,但他并不喜当罪犯,否则很多年前他也不会选择上战场。他只是在随胡诌,从你们幸存来开始——事实上,是从你撞向拿罗盘的人开始——那双睛里一直回着醉酒似的亢奋。他一直在说话,说着逃亡的路线,说未来。
“我们应该往西边走,穿过克湖,到大平原上去,”雷米尔说,“当初浪的时候我查过那条路线,沿途都是穷地方,太荒凉,对小姑娘不太好,但对我们来说正合适。地方大人少,辆车,带好油,跑几天都不见得能撞上一两个人,全程能看到的野兔肯定比人多。穿过大平原就到了国境线附近,南边到都是黑和偷渡客,七八糟,没人会你是谁。北边的状况还不错,没有恶,教廷够不着,各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要是能解决我的问题,那里倒比南边好。我有个战友是那里的人,战死前还跟我说家乡的枫糖。”
他仔仔细细描绘着前路,通工,后备方案,穿着野兔陷阱的制作方法,某鸟洁白的羽,如何寻找松鼠埋藏的宝藏。雷米尔好像什么都知,他自信地讲述,像快要游大海的鱼。你放心来,同时到一难耐的动。
你从背后抱住了雷米尔,双臂环绕着他的腰肢,埋首于他的颈窝。他如此温结实,像个火炉。你听见雷米尔轻柔地气,可能在笑,可能在叹息。
“没什么,不会太难。”他说,拍了拍你的手背,“过了最开始一段时间,等咱们从那什么后续队旁边跑掉,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们不会到找。”你说,“我回去之后,他们就收队了。”
雷米尔的在你怀僵。
“什么?”他说。
“等我回去之后——”
他甩开你的手,把你从上撕来,转过来看你。那醺醺然的喜悦终于一扫而空,雷米尔地打断你:“回哪里去?”
“教廷。”你说。
“你,你还要回去?”雷米尔不可思议地说,指着园的土地,“在这些事发生之后?”
“我得回去。”你说,“教皇陛需要我。”
雷米尔的嘴抖了一,他脸颊的线条绷,大概正咬着嘴里的,以免立刻爆发什么不可挽回的恶语。怒火覆盖了他的面庞,甚至胜过刚才。
“你后悔了?”雷米尔说,“你现在才发现自己了什么,在我们把他们埋好之后?吓到你了吗?好孩怕得不到天堂的场券,打算送货上门去忏悔?哈,那你可真他妈虔诚圣洁天动地!饲养员绝对兴得发疯,跑猪栏的猪不用人赶都会自己跑回来,宰了你之后他们一定弹冠相庆,往你的尸上盖章,‘模范家畜’!值得嘉奖!”
他说得越来越快,双手攥住你的领。你几次想话,都没能找到机会,等他告一段落,你才得以开。
你说:“我没有后悔。”
你是帮凶也是主犯,神的仆从死于你手。你到悲哀,但你不恐惧。天平一边放着雷米尔,一边放着他们,你选择了雷米尔,那你就要承担杀死他们的恶果。这是你的选择,无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你都已经了决定,并且对其负责。雷米尔的眸宛如烈火,怒容如此鲜活,他离你这么近,活生生的呼拂在你脸上,你知哪怕重来一次,你也会同样的选择。
你不后悔。
但是,只是,你得回去。
雷米尔跟你说,善恶正邪不是非此即彼的两个盒,他是对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童话故事。你的双手沾血,信仰动摇,天国之门已经对你关闭。但你的大半个人生都属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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