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之前总有预兆，只是局
人往往很难意识到。
解放战线袭击教廷的
急新闻打破了那个夜晚的平静，第二天教皇陛
在电视上
面祈福，教廷与各国首脑谴责了邪教，每一个采访的人们都显得同仇敌忾。这消息在小镇上沸沸扬扬了几天，不久便和其他远方的新闻战报一样，成为了偶尔提及的谈资。
被斥为邪教的解放战线并不算年轻，若
被取缔或剿灭的党派、非法集会、民间组织与异端教派在几十年间渐渐
合，变成了这个庞大而松散的跨国组织。它在教廷与各地政府军的围剿日益壮大，还没有与教廷正面对上的能力，却从未停止过暗的各
活动。作为一个神父，你没听过解放战线的传教，但你依然时常在各新闻报
听到他们的名字。
那些比你更关心生活的人，自然对此更加习惯。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解放战线一直跟教廷过不去，又不是今天才开始，之前不是还袭击西教廷吗？他们总是雷声大雨
小，这次袭击虽然成功，却只
塌了一些房
——啊，圣堂的受损当然不可饶恕！可是教皇陛平安无事，也让信徒不必惊慌，伤亡已被控制，袭击者被当场击毙，那就不必太过担心吧。小镇人对事件评
论足，说完便回到自己的生活去，观众是很健忘的。
奇怪的是，这回媒
似乎也得了失忆症。那场位于教廷心的爆炸规模实在
大，城市另一的人都能看见火光，媒闻风而动，报在当天就铺天盖地。但等到活生生的教皇带着教廷的公开声明面，媒不是不吱声便是统一了
径，全
表示爆炸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有空
的建筑本
受袭。再然后，话题迅速转换到了某
“一只羔羊
生时带着天使像”的神迹上，媒们对此迸发了十二分的
，那袭击反倒鲜有提及。
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你不确定。
你记得教廷的每一次受袭最终都发酵成了世界
事件，在对待异端这件事上，教廷断然没有左脸被打还伸右脸的宽容。这些年来面对的反对声越大，他们的手腕就越
，所有死伤都会被利益最大化。你知大圣堂并非
观的空壳，其驻扎着一支用于保护教皇陛的军队，数量可观。如果那里发生了无法遮掩的大爆炸，你不相信无人伤亡。
教廷一反常态地息事宁人，尽力表现一切如常。
当天有媒称西教廷远郊的光辉修院也受到了袭击，第二天却表示这只是谬误与谣言。
光辉修院，无关要的小地方，一个年老圣职者的养老院——对外如此。对你来说，它叫小圣堂。
很难说你发现了什么板上钉钉的证据，那些零散的信息在视野一角一闪而逝，大分其实都能找正常的解释。你的不安可能来自直觉，可能只是杞人忧天。教皇平安无事，教廷风平浪静，你在远离风暴
的边陲小镇之，这不关你的事，不是吗？
雷米尔没发现任何异样，他看着电视报，在教廷发言人场时冷笑。自从知了你的过去，他对教廷的厌恶一明显起来，不过同样因为你，他不会直白地对教廷与宗教发表什么
想。雷米尔只是翻白，嗤笑，叹气，撇嘴，你只要看他的表，就知他乐于看见教廷倒霉。
你对他说教廷与圣机制的存在抵抗了恶
的
侵，哪怕有所牺牲，依旧代表着善良与正义。雷米尔则表示善恶正邪不是非此即彼的两个盒，不是每个人都能被扔
其一个。
“人是不能这么分的。”他叹气，“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你毫不犹豫地。
“我是有好的地方，我救了不少人，杀了不少害虫。”雷米尔挠了挠鼻，好像自夸让他有不自在，“但我也偷过抢过，为钱揍过跟我无冤无仇的人，杀过罪不至死的人，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浑
恶
。哪怕我救了十个人，在我去杀无辜的人的时候，我也是错的，你明白吗？”
“可你还是很好。”你说，“你特别好。”
“停止甜言
语和你的神圣狗狗，否则我要亲你了！”雷米尔警告，“我的意思是，哪怕教廷对其他人来说纯洁得像只羔羊——顺带一提它完全不是——它这样把小孩当东西养，把你……那它就还是很烂，对我来说烂透了，讨厌谁喜
谁跟他们是好人坏人没关……唉去他妈的。”
他最终在你的注视败阵来，把变得磕磕绊绊的阐述一扔，放弃地开始吻你。你们在沙发上倒成一团，鼻蹭着鼻，像一双嬉闹的松鼠。
总是如此，那不安在你们依偎时暂且离开，在你再度冷静来后卷土重来。
你从未停止过对祷言的研究，你只在教堂工作最基础的时间，完全扔掉了你的时间表，把能挤来的全时间都用于实验。你在几周
用光了好几沓厚厚的稿纸，而每次有了阶段展后，你就会把之前的稿纸烧掉。雷米尔对你的废寝忘
颇有微词，但考虑到你已经不再去忏悔室，他也就不再打扰你沉迷工作。
“你就是个工作狂，是吧？”他说，“我又不着急，在房里多待一两年也无所谓，就当是休假……”
雷米尔知你在
什么，你保证过他可以回到
光之。他不了解祷言，但他信任你，因此他轻易地相信，只要找对了方法，神圣的祷言就可以让一个混血恶生活在人群之。
你改建了忏悔级的卧室，让雷米尔可以睡在这里；你在
园各刻符文，好让雷米尔在其行动自如。但你正在尝试的事要比之前困难得多，倘若此前是在岩浆上铺桥，如今就是用岩浆裁衣。你不可能改建雷米尔想去的所有地方，那理当只对恶有负面效果的祷言之力就只能直接施加在他上。你正企图以天赐的力量庇佑地血脉，让他可以走在光之，目光之，乃至圣光之。
任何一个圣职者都会觉得你在发疯，这邪行足以让你被活活烧死，他们会从你的骨灰上踩过，用以告诫后来者。你没空去想这个，你太忙了，无论是后果和罪恶，还是雷米尔本，暂时都无法让你分心。
“不用着急，真的。”有时候雷米尔会抱怨，“待在家里没什么，只要你不一回来就钻书房……啧，你让我听起来像个遇到危机的家
主妇。”
你对此很抱歉，当雷米尔近在咫尺你却必须专心工作，当他无聊地等待，当他因为实验痛苦，你一样到痛苦。可你不能停，你
他，他让你幸福快乐，也让你被危机追逐。不，不应该怪雷米尔，这都是你自己的问题。穷光不怕小偷，富有的人则难免患得患失，心存不安。
你不能停，改良祷言是你摆脱焦虑的唯一办法。你像一只年轻的海鸥，在风暴的气味竖起羽
，却不知这风暴将何时现，将从何而来。你甚至不知它会不会来。
恩节快到的时候，你完成了新式祷言的
形。
你成功让祷言对雷米尔的负面效果降到了最低，尽
只能持续几分钟且有着诸多限制，但你的发明真的能让他看上去像个人类。这跨时代的邪恶发明，还有完成它消耗的时间之短，足以载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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