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走吧!”
那人却站着没动。
叶荣秋却已经怔住了,不可思议地叫:“阿黑?”
黑狗笑了笑,把烟丢到地上用脚踩灭,玩世不恭地问:“二位少爷,听说你们缺人?我来打听打听价钱。我帮你们活,一天能挣多少钱?”
周宏宇又气又好笑地看向叶荣秋,叶荣秋已没了方才的不振,看起来神采奕奕,拉起黑狗就往车上坐:“上车再说!”还招呼周宏宇:“宏宇哥,快上车啊!再不走晚上来不及到安庆了!”
“嘿,兔崽。”周宏宇骂了一声,拉开前面的车门钻车里,对已经坐在车上的司机吩咐:“走吧!”
第三十五章
车在路边停,周宏宇叫:“我撒个啊!”说完逃也似的车了。司机也跑到另一边去解手,于是车上就只剩叶荣秋和黑狗两个人。
车已经开了半天了,周宏宇都快憋死了,不是让给憋的,而是让后座上两个人给憋的。这两人自打上了车,两人之间就没说过一句话。周宏宇试着调节气氛,不停找话题丢包袱,但是那两个人都不捧场,他说上十句话他们应一句。时间一久,周宏宇耳朵里回的都是自己的声音,他从后视镜往后看,后面两个家伙一人看着一边窗外发呆,就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似的说说笑笑,就跟个傻一样。后来他就不说话了,不说话车里的气氛就更沉闷了,而且沉闷的让人张,这张不止他一个人觉到了,他发现司机的脑门上也跟着冒汗,于是赶叫了停车去路边气。
周宏宇和司机一车,车上就只剩黑狗和叶荣秋两个人了。叶荣秋松了气:其实他早就想和黑狗说话了,可是有些话他当着周宏宇的面不好意思说。
叶荣秋对黑狗说:“我就要结婚了。”
黑狗看了他一:“嗯?”
叶荣秋探往车外看,看见周宏宇和司机都在离车很远的地方,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于是他缩回车里,小声说:“可是我不想结婚。”
“哦。”黑狗,快地说:“那就不结呗。”
几句“可是”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叶荣秋咽了去。他突然觉得很兴。这么多天来,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就想有人顺着他的心意说一句,可黑狗不在的时候他知这事不找谁说都没有用,就连一直着他的父亲和兄弟都希望极力促成这件婚事的。黑狗不仅说了让他兴的话,而且是从黑狗嘴里说来的,让他更加兴。
黑狗莫名地看着他:“你笑啥?”
如果这时候有面镜,叶荣秋会发现自己角眉梢尽是笑意。他连忙故作正经地摇,以显得自己没有那么轻浮:“没有啊。”
黑狗撇撇嘴:“生在福不知福,劳资想要个媳妇儿还没有呢。”
叶荣秋兴地问:“没有人愿意嘛?”
黑狗瞥他:“咋?你愿意给我当媳妇儿?”
叶荣秋哼了一声,倒也没生气,笑嘻嘻地说:“结婚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他们,我一辈不结婚也没什么。”顿了顿,又:“阿黑,你以后就留在我们家事吧?”
黑狗显得兴趣缺缺:“先把你好手好脚地从安庆带来再说吧。”
叶荣秋愣了一。他知黑狗是担心他在安庆会遇上什么麻烦才跟过来的,可他心里并没有因此而到兴,因为听黑狗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他带自己离开安庆以后又要走。他渐渐到生气了,黑狗如果看不上他,就不要来招惹他;既然担心他关心他,为什么有不肯留?来来去去,难不成是耍着他玩么?
叶荣秋想赌气地说“谁要你保护不想你就走”之类的话,又怕真把黑狗说走了,为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黑狗好笑地看了他一,想了想,伸手了他的发,然后收回手继续眺望窗外的风景。
周宏宇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叶荣秋和黑狗还是一人望着一边的窗外景发呆,好像刚才他和司机离开的时候这两个人之间就压没有说过话。不对,应该是说过话的,而且好像还吵了一架,因为气氛只比刚才更加压抑沉闷。
于是车的后半程,周宏宇为了让自己好过一,果断当后面两个人不存在,和司机两个人谈星星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这才好歹把车里的气氛活跃了一。
当天晚上他们才到安庆,这时候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间,周宏宇没法大半夜约那些官僚来说事,只好先找了个住住,明天再开始办事。为了给叶荣秋和黑狗化解误会的机会,他安排住的时候有意让黑狗和叶荣秋住隔房间,两人房间的台同一朝向,只要到台上就能面对面聊天。
晚上叶荣秋洗完澡以后,换了件净的衬衣,拿巾着漉漉的发走到台上乘凉。五月底的天气正是最舒服的时候,寒已去,而暑燥尚未来临,夜晚徐徐的微风让人无比惬意。
叶荣秋走到台上的时候黑狗已经站在旁边的台上了,他手里拿着烟正吞云吐雾,叶荣秋低一看,见他脚边已有两烟,不禁皱眉:“你的烟瘾真大。”
黑狗愣了一,突然变得很吃惊。他低看看自己手里的烟,表逐渐变得古怪。因为曾经的经历,他厌恶并且回避会让人上瘾的事。他以为自己并没有烟瘾,烟也并不能给他带去什么快乐和安抚,他只是在闲时可有可无地着,好让自己有事可。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闲来时不烟,就觉得少了什么。
黑狗被叶荣秋说破,先是觉得惶恐,渐又觉得可笑。他原想否认自己并没有烟瘾,可是这不是烟瘾又是什么?有的瘾是像白粉一样烈的,有的却是细,沾染上了还不知不觉。这些瘾不见得非是毒品赌博一类让人伤动骨的,其实很多习惯也是一瘾,比如他习惯了将漫不经心作为保护,比如他习惯了自我作践,比如他习惯了躲在暗自以为清醒地嘲笑别人的海沉浮,这都让他有无法言说的快。这些其实都是瘾,动一动就让他无所适从。
叶荣秋看着黑狗的表从惊讶变为茫然,最后又仿佛自嘲地摇叹气,却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小声嘀咕:“我又说错了什么?”
“没有。”黑狗想了想,把的胳膊伸去,然而他与叶荣秋之间的距离远了些,他够不到,于是他笑着说:“大侄,脑壳凑过来哟,让我摸摸。”
叶荣秋不满:“你把我当成猫猫狗狗了吗?”
黑狗哈哈大笑,就在叶荣秋正准备往他手心挪的时候,黑狗却把手收了回去。叶荣秋顿时脸上一,觉得自己蠢透了,假装不经意地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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