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的都已经自己爬起来走了,只剩军官那样断了的爬不起来。
没有找到人,黑狗又开始找东西。他试图捡几把枪,但是他发现这几十个人里有枪的本来就寥寥无几,而且他们上的枪还没有弹。最后他捡了几件破损的不算太厉害的衣服和以及回来。
黑狗把东西给叶荣秋,叶荣秋不想接那些血淋淋的东西:“你为什么捡死人的东西?”
黑狗懒得跟他解释,把东西他手里,然后把那军官背了起来:“军爷,我背你去医院。”
然而那军官也对他扒死人衣服的行为有异议:“他们是军人。”
黑狗说:“他们是死人,我们是活人。”
那军官无话可说了。他被黑狗摆着扛到背上的时候有气无力地咳了两声,然后说:“欧青,天津人,十三师运输营少尉排。谢谢你们。”
黑狗愣了一,才知他在说他自己的名字。
又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幸存者从田埂里爬了来,往他来时的方向跑去。欧青叫:“等一。”但是他很虚弱,那个人没有听到他的叫声。
黑狗大声叫:“喂,你等等!”
那个新兵停了来,茫然地看着他们。
欧青问他:“你去哪里?”
那士兵似乎有些畏惧欧青,往后退了两步,小声说:“我想回去找我娘。”
欧青沉默了几秒钟以后,说:“那你把军装脱来再走吧。”
那人听到欧青愿意放他走,顿时松了气,利落地把军装脱来丢到地上,撒丫跑了。
黑狗叫叶荣秋把那人丢的衣服捡起来,叶荣秋不愿,但是还是捡了。这次欧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欧青指了指南边,说:“往那走,几里地外有个县城。”
黑狗什么也没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叶荣秋也什么都没说,拿着东西跟在黑狗后面走。这时候他不再想黑狗与他不是一路人了,也不想黑狗是个大麻烦。是个大麻烦也得攥着。他没了车,没了钱,没了仆人,就只剩黑狗了。这时候要是没有了黑狗,可不是要了他一个生惯养的小少爷的命?
黑狗看了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的叶荣秋,好笑地问:“二少爷,你咋啦?受伤了?”
叶荣秋抬起可怜地看了他一。其实他扭伤的脚踝很痛,但是他看了看欧青的断,开不了这个,于是他摇摇,又把低去了。
黑狗咂咂嘴,嘟哝:“儿,你真是……”没有事的时候,叶荣秋就趾气扬的像只孔雀;可一旦遇到什么事,他就立刻乖顺的像只小兔,傲气全无,让人想趁着这机会把平日里受得讽刺和轻视挖苦回去都有不了嘴。黄三爷那次是这样,这回还是这样。
黑狗叹了气,小心翼翼地把欧青往背上抬了抬,往前走去。
第二十二章
虽说欧青指的是走到最近的县城的路,可是他来的时候是天刚亮就带着兵来了,午才走到这里。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他还是个断了需要人背着的伤员,叶荣秋也崴了脚,行的速度比来时更慢,因此直到天黑都没能走到县城。
黑狗担心欧青的伤势,天黑了还持走,欧青阻止了他:“别走了,歇一晚再走吧。过雨,地,山路不好走。看不清容易事了。”
叶荣秋也持不住了。他一开始还撑着,后来越走跛得越厉害。他知人命关天,所以不敢叫休息,有几次他想自己停算了,可一个人留在这荒原里比脚疼更要命,所以他只能着咬着牙跟着。
黑狗犹豫着问欧青:“还有多远?”
欧青说:“照现在这速度,走到天亮也到不了。”
黑狗把欧青放,检查他的伤。他用布条把欧青的断捆的很,虽然伤没有大血,可是血并没有止住,还在淅淅沥沥地往淌,一路都是欧青的血迹。可是黑狗确实很累了,他自己也受了伤,而且叶荣秋的况也不容乐观,他考虑了一会儿,说:“那吃东西,休息两三个小时再继续赶路吧。”
黑狗摘了些尾松回来,用火柴把火着了,三个人围在火堆边烤火。四月的天早晚温差不小,叶荣秋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大衣在车上一并烧掉了,此刻早已冷了,连忙凑到火前烤手。可是那火不了什么事。
黑狗把捡来的军大衣里最净的一件丢给了叶荣秋。叶荣秋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小声:“谢谢。”
黑狗自己也捡了件大衣穿上。欧青原本就穿着大衣,可是他失血太多,浑发冷,脸冻得青紫,黑狗把剩两件全裹在欧青上,把他裹成了一个粽。
他们走了一午,早就饿了。叶荣秋带来的粮被烧了,黑狗打开他从死人上找来的粮袋,摸一个被鲜血染红的馒丢给叶荣秋,逗他:“饿了不?给你个红豆馅的。”
叶荣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从地上采了把草丢火里。他这一丢没有让火烧得更旺,反而让火苗变小了。黑狗重重叹了气:“二少爷,您别捣了成不?”
叶荣秋委屈地瘪了瘪嘴。他从来没有自己生过火。
黑狗捡了些树枝举到他前给他看:“越的东西越好烧,尾松生火好用。地上那些草不好烧,还有气,火一碰上就要灭了。”
叶荣秋乖乖。
黑狗摸着嘴角笑了:“哟呵,怪了,你现在咋这么好说话?你平时不是批话黑多的嘛?”
叶荣秋委屈得都要哭了,狠狠瞪了他一:“你这家伙好讨厌,你就喜欺负我。”
黑狗的确喜欺负他,看到他这副惨兮兮的样,还想把他欺负的更狠一,用力一,把他成一个白的团。这时候欧青难受地咳嗽了起来。黑狗连忙跑回他边,小心地给他顺了顺气,对着叶荣秋嚷嚷:“快把拿来,馒也拿来!”
叶荣秋手忙脚地翻和粮袋递给黑狗。
黑狗先挑了个还算净的馒递给叶荣秋,又挑了个净的来掰碎了喂给欧青吃。欧青虚弱地抬手制止了他:“我自己可以。”
黑狗说:“你还是歇歇吧?”
欧青摇:“我是个军人。”
他这么说黑狗就没办法了,于是把和馒递到他自己手里。
黑狗又跑回叶荣秋边,他撩起叶荣秋的,看见叶荣秋的脚踝已经的像个馒一样。他用手碰了一,叶荣秋“嘶”的了气,立刻把脚收了回去。黑狗抬看他,只见叶荣秋又用那可怜兮兮的神看着自己。
黑狗从汗衫上撕了一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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