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利落、冷静残酷,那时候叶荣秋觉得他可怕,现在却有些能够理解了。他对黑狗的世到同,但那同也是不痛不的,毕竟这些事他并没有亲经历过——而且他也不认为这些事会发生在自己上。
叶荣秋说:“你……确实不容易。”
黑狗裂开嘴笑了:“也没什么不容易的,不过是换了活法罢了。以前觉得没有了富贵就活不去,后来发现活得卑贱也没什么所谓,都是活着,不过界不同了而已。有些东西说没了也就没了。盛衰盈亏都是天理,不可求。”
叶荣秋摊了摊手,表示同。
黑狗对他的同一都不领,笑得凉薄:“你的心气儿和我那时候像的。所以我想跟着你,看看你叶家的二少爷又会落魄到什么地步。”
叶荣秋顿时板起了脸,心里十万分不兴。如今钟家已然倒了,黑狗却说自己像从前的他,难不成是诅咒叶家也如钟家那般?他哼哼:“我父兄都是正人君,不好赌,不好毒,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黑狗盯着他的睛直瞧,瞧得叶荣秋不舒服了,主动将视线撇开,他不由笑了起来。他想说当年我们谁都不相信偌大一份家业可以说没就没了,以为贵就一定会富豪一生,也不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不过他没有说来,如果他再说去的话,脾气不甚好的叶二少爷可就真要翻脸了。他说:“大侄,你叶家如何与我无,可你这人有趣的很。”
叶荣秋怪气地哼了哼:“别叫我大侄。你可以称呼我的表字茂实。”
黑狗笑笑:“叶二少爷。”
叶荣秋说:“你本名如何称呼?”再叫他为狗似乎不大合适,他又不想跟黄三爷那样叫小黑,怎么称呼黑狗真是犯了难。
黑狗说:“辱没本家姓名,不提了。你若想敬重,就叫我一声叔叔吧。”
叶荣秋重重地哼了一声,索转开将视线投向窗外的风景,不理睬黑狗了。他觉得他这位表叔叔……不,黑狗这家伙实在恶劣的很,无法想象他也曾是大人家教养来的。虽说如今已知了黑狗的世,可这并不能影响叶荣秋对他的鄙夷。若是他叶荣秋落到那境地,便是死也会保全自己的气节,不会自甘堕落,偷抢之事绝不会去,认贼为主的事更是绝绝不能的!……不,他叶家本不可能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当天晚上,他们在县城的旅店里落脚。
叶荣秋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脑里一直想着黑狗的事。黑狗这家伙,实在是太乎他的意料了。要说他讨厌黑狗,那也犯不上,黑狗这家伙不过是态度恶劣了些,可他的本其实是不坏的,并且娥娘垂死前的一幕始终印在自己的脑,那时娥娘说黑狗的本比许多人都善良,不知为什么,自己相信了;可若说喜黑狗,那也是万万不能的,虽然这家伙救了自己两次,可他每次都用言不逊来摧毁了他在自己心好容易建立起的那良善的形象,让人恨不得与他敬而远之。
翌日一早,三人在旅店的大堂一起吃早饭。
叶荣秋想了一晚已经想好了,不能再带着黑狗走去,从路资里拨十个大洋给他谢他的恩,便与他就此别过。他是生怕与黑狗相久了,便要被他坏了自己的教养,染上气。
然而还没等叶荣秋客客气气地把话说,黑狗抓了个包率先上了车,并且扒着车窗促:“赶上路吧。”
叶荣秋走到车边,客气而疏离地说:“我们这一行打算去武汉,你……”
没等他说完,黑狗便话:“我知,早走吧,这天不好,一会儿该雨了。”又,“听我娘说过她小时候是在武汉大的,我还从没去过。”
一句话把叶荣秋所有的话都堵回了肚里,乖乖吃好早饭上车让阿飞开车。
原本从重庆去武汉,开车走上四五天也差不多能到了,然而没想到他们却遇上了难得的数天倾盆大雨,天气恶劣,路泥泞难行,走了三天才走了不到半程,才刚刚踏湖北的地界。
第四天雨好容易停了,阿飞加了速度赶路,然而才刚刚上路没多久,突然车猛地一颠,坐在后车厢里打盹的叶荣秋直接扑了黑狗的怀里。他懊恼地坐起来,怒:“你怎么开的车?”
黑狗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阿飞忙给自家少爷赔笑歉,狂踩油门,可踩了半天他们的车一动静都没有,车上几人渐有些慌了。
黑狗伸着懒腰:“车卡泥潭里了吧?开不上去的,直接车推吧。”说完就打开车门了去。
阿飞也从车上来,跑到车后检查。因为前几天的大雨导致路上有不少积,淤泥地里有个坑,正好把胎卡住了。
叶荣秋坐在车上问:“阿飞,能走吗?”
阿飞为难地说:“少爷,开不来,得要人推。”
于是叶荣秋也从车上了来,净净地站到一边:“那你快把车推来,快开,别停在这里。”
黑狗没说什么,直接撩起袖和阿飞一起上了。
汽车是个铁的笨重家伙,车陷得又,两个年轻男人费了九二虎之力也只能把车往上推动一,一卸力车就又了回去。几次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的力气不足以把汽车从泥潭里解救来。然而谁也没叫叶荣秋帮忙,阿飞是不敢叫,而黑狗则是明知叫了他也不会帮忙的。
黑狗走到一旁找了块较的地方坐,了烟:“算了,等有人经过,叫人帮忙吧。”
叶荣秋别无他法,只好站在车的侧面靠着车休息。
然而阿飞走的是近路,也是条偏僻的小路,路况不大好,一直都没人经过。等了半小时后,叶荣秋有搓火,开始责怪阿飞为何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又为何把车开了泥潭里。黑狗无事可,饶有兴致地欣赏叶二少爷生气指责人的样。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乌压压地现了一片人。
黑狗率先看到,从地上起来,眺望了一会儿,说:“好像是军队从这里路过。”
叶荣秋对阿飞:“你去请几个当兵的来帮个忙。”
阿飞连忙应声。
第二十章
不一会儿,队伍就走近了。叶荣秋看着他们的仪态和模样,皱着眉连连摇:“这就是我们的军队?一军人的样都没有!也难怪叫日本人打成这样!”
这些人队形凌步伐不齐,有的人带着帽有的人没有带,有的人连军装的扣都没有扣,一个个都是无打采的样,看起来真是一群虾兵蟹将。如若不是他们上还算净,队伍里也没有伤员,叶荣秋简直要以为他们是刚刚打了败仗从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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