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华夏人不是主张,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掺和么?她来了,我们三个说话多不方便。”约翰逊打个哈哈,“她起先一直说要来,午在江滨大逛了两家百货商店,就不提这事了。我走的时候,正忙着试穿跟鞋呢,都没抬。”
这一顿饭既是接风洗尘,更是信息,沟通立场。听约翰逊如此说,兄弟俩便知对方亦心照不宣,特意避免了无关者在场。
伙计呈上菜单,先了一番说明。原来这家菜馆招牌涮羊,一直用的是自陇州运来的活羊。上个月起河军开始限制西北至申城货运。待得北伐宣言一,货运列车几乎全被军队征用,民间连煤炭木材运输都够呛,更别提运送活羊了。如今半月过去,存栏的活羊宰杀殆尽,只得用江南本地山羊上。山羊瘦而多,菜馆厨师悉心钻研红焖法,以为锅底,河鲜山珍、豆腐时蔬,特向贵客推荐。那伙计发挥上佳才,结末:“山羊补虚助,多有裨益,几位先生,特别是这位洋先生,若是未曾品尝,千万不要错过。”
约翰逊后都听懂了,“补虚助”四个字没闹明白。他华夏语步再快,也没到理解医用语程度。不肯怯,待伙计去了,才开问安裕容。安裕容一笑:“就说吃了对好。这些个法螺,听听便是。要知是真是假,你多吃,自然知。”总觉他笑得意味,约翰逊转去看颜幼卿,就见这一位斟酒倒茶,目不斜视,浑似没听见。
安裕容不等他继续追问,岔开话题,打听旅途经历。岭南自古路险阻,而今虽建了铁路,修了桥梁,比之旧时便利不知多少,仍然远不及江南与原地带发达。约翰逊一行自蕙城发,间转换若次,统共了十多天工夫,才赶到申城。原本正常行,并要不了这么久,只是因军队征,占用了许多主要路段,不得不或等待,或绕行,才耽搁了好几天。
安裕容:“怎地不赶在军队发前动?”
约翰逊颇为无奈:“本来是这么想的,但阿槿这次随我离开,将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等她与家里人告别,不小心就晚了。”
听他如此说,安、颜二人便知,约翰逊这是将人放在心上,决定久陪同了。安裕容遂问起对方来历,果然是当地山民,溪峒某族人之女。蕙城虽是南海最大港,然靠近陆三面皆环山,多土著山民,势力错综复杂,风气剽悍顽固。不论洋人海关,还是革命党政府,对于本地族,无不采取戒备镇压政策。近些年来,因港开放,越来越多的土著山民到码上讨生活,更有不少胆大者,随大船海南洋。然而一旦发生争端矛盾,受欺压者往往便是他们。约翰逊在蕙城海关征税司,专与夏国本地官员沟通,协助理港之夏国船舶。他因路见不平,帮了溪峒族一个忙。那人为报恩,将最漂亮的一个女儿送给了他。
“唉,他们只重视儿,生了女儿,当成货一般随意送去。我如果不留阿槿,说不定次就被她父亲送给别人了。”约翰逊有不好意思,又很坦率地补充,“这么既丽又可的阿槿,我很幸运能够拥有她。”他在华夏多年,去蕙城之前所见,不是传统夏人女,便是西化的新派女,前者疏离隔,后者毫不新鲜,谁知在南疆遇见了意之人。
安裕容揶揄:“你在那边快三年,路见不平的机会多的是罢?报恩的人怎么只有一个?”
约翰逊连连摇,笑得有几分无奈:“伊恩,和你说实话,我能帮上阿槿她父亲的忙,真的只是凑巧在我的职权范围里。也因为不是什么大事,顺手帮个小忙而已。蕙城外国人虽然权力也很大,但华夏人自己的事,能手的地方不多。革命党军队首领把当地得很严,不太喜我们这些洋人多闲事。”
见颜幼卿抬望过来,约翰逊:“抱歉,光顾着与伊恩说话。小福尔,你想了解什么?”
“当地得很严,没有动,老百姓的日难不应该更好过么?”颜幼卿问。
约翰逊摊手:“军队为了征兵,清查人,控制动。为了增加军费,对普通人的税收也很重。土著山民城谋生,不习惯各规定,总是很容易爆发冲突。我之前在信里和伊恩提过,为了准备北伐,城军事化理日益严格,普通居民的生活并不自由。”
安裕容话:“这么说,当地政府完全控制在军队手里?”
“是的。据说政府官员都是军队总司令范济白将军直接任命的。不过我们发前夕,大批革命党人从江宁到了蕙城,政府官员换了许多新面孔,许多地方糟糟的。幸亏这些事都和我没关系了,等新任征税官去痛好了。”约翰逊哈哈笑。
革命党政府心门自江宁迁移至蕙城,不可避免要分走原本盘踞本地的军阀目手权力。能否和衷共济,端看革命党首领宋承予与那位范济白将军斡旋合作的本事。
安裕容给约翰逊添满酒,:“战事当前,即便接上有些不顺畅,总不至于放任不。不是有宋先生在么?以他的声望,蕙城又是革命党大本营,理当一呼百应才是。”
说到正事,约翰逊严肃起来:“我与范将军说不上熟悉,但也有所了解。一直以来,他说话事都十分有决断,是非常势之人。我猜江宁过去的那些革命党人,包括首领宋先生,恐怕很多大事都不得不考虑他的意见。”
革命党政府官员,说到底,不过一群秀才,这时候如何压得住手掌军队的军阀。
安裕容继续:“依你看,蕙城北伐军实力如何?”
“范济白将军治军颇有一,我一路上遇见军队几次,纪律比之从前在海津所见正规北新军,还要严明几分。只是大约受军费所限,装备方面似乎有些不足。”说到这,约翰逊摇摇,“革命党对外宣称南边北伐军屯兵数十万,就我在蕙城所见,远远不到这个数。范济白手嫡系,最多能有几万人。他或者能拉来更多的壮丁,但装备跟不上,上了战场也只能白白送死,毫无意义。”
他途换了西语,一来所谈容虽非机密,到底不宜外传,二来说及复杂事务,夏语颇不足。颜幼卿始终竖着耳朵倾听,关于军队状况这几句完全听明白了,不由得发问:“约翰逊先生,您觉得这场战争,北伐军可能会输么?”
约翰逊一笑:“小福尔,你的西语这么好了?比我的夏语步快呀。”
颜幼卿也笑:“哪里,比不上阁突飞猛。”
约翰逊:“不用这么客气,称呼我名字就好。”眉皱起,“我个人是不希望北伐军输了这场战争的,毕竟对北方军队实在没有什么好。”
他在兖州奚邑遭遇劫车,被匪兵掳到山里过了心惊胆战的三个来月,后来又在海津经历了“癸丑兵变”,对祁保善手的北新军有着极的影。叹一气,耸耸肩:“但是,这场战争,可不受我的个人意愿影响。虽然祁保善现在的事,遭到大分华夏人反对。然而反对再激烈,对于战争,又有什么实际作用呢?我听说,他比革命党要有钱得多,也有渠购买先武。他在北方经营的时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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