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dao - 分卷阅读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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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得好一阵,大约对面终于换人接了电话,杨元绍低沉的语音再次响起:“理事,是我。”唐世虞现任革命党总理事,故有此称呼。

    “你问我如何知在连公馆?自然是丁秘书告诉我的。”杨元绍一贯温和有礼,此时却语气寒冷郁,“丁秘书当然不会主动告诉我。只是,当初理事如何从我这里知了尚先生车次时刻,我便如何从丁秘书问得理事行踪罢了。所谓关心则,丁秘书果然是理事亲近之人。谁能想到,理事假借前赴河视察北伐军,不肯随同宋先生一返回江宁,却原来还留在申城——这般偷偷摸摸不肯面,不知是何缘故?”

    安裕容听得心,原来唐世虞竟提前从杨元绍嘴里走了尚古之发时刻消息。纵然革命党派系林立,但唐世虞一直是在南方积极合尚古之的。安裕容记得清楚,去年夏之北方抨击祁保善独裁论战,尚古之起草的文章《共和总统之权利与义务》,借用的就是唐世虞名字,足见双方属于同一阵营。难说……

    电话那似是在辩解什么。可惜任凭安裕容如何竖起耳朵,透过听筒到底听不清楚。不禁暗忖若是幼卿在此,当能听得丝毫不差,可惜。

    就听杨元绍继续:“理事不必急于挂断。杨某心有一疑问,向理事当面请教,奈何变故以来,始终不得机会。今日偶尔得知理事仍在申城,冒昧致电。若理事吝于指教,恐怕在只得亲自跑一趟江宁,向宋先生去问个清楚明白了。”

    宋先生,自然是革命党最领袖宋承予,葬礼之后便回了江宁。安裕容迅速将杨元绍话的意思梳理一通。先是唐世虞在其未防备状态寻机问了尚古之信息,因唐属同一阵营,又有两年上谊,杨元绍想必不疑有他。尚古之被刺后,再如何相信也该有所疑虑,杨元绍当面质问,结果唐某人着意回避,始终没找到机会。不仅如此,唐世虞表面装作去了河,实际却一直留在申城,不知背后搞什么动作。杨元绍吃一堑一智,依样画葫芦,从唐的亲信丁秘书手,,且假借丁某名义,才得以通了这个电话。

    或许是面告宋先生的威胁起了作用,对方果然没挂电话。但闻杨元绍冷笑一声:“理事何必与我说这些虚词。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把尚先生车次时刻,漏给了谁?”

    对方不知在说什么,半晌,杨元绍语调陡然升:“你问我尚先生死了,与你有什么好?对,我原本也是这般想法。尚先生……死了,与你有什么好?你二人一主外,一主务,同为共和砥合无间,可当千军万。没有尚先生,你孤掌难鸣,拿什么去和手里有军队的人争?可叹我昨夜才知,原来祁保善两个月前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二三十天没起来,状况大不如前,说不定没多少时日好活了。所以他肯步步退让,同意再次和谈。若祁保善不用,没了尚先生,没了和谈,北伐也必胜无疑。你一定早得了消息……你一定……早得了消息。你要……宋先生之政党务第一人。我为什么不早些明白,为什么不早些……”杨元绍无语哽咽。

    安裕容听到祁保善病重,便如杨元绍乍闻此消息时一般,恍然大悟。默默握手掌,心底一片冰凉。于革命党争权者而言,尚古之的使命,在于牵制祁保善,在于和谈。和谈既不必,其人不但再无用,反成前途绊脚石。争权者里,又如何看得见安定国共和大计。

    自毁城,为之奈何。

    杨元绍的声音继续响起:“此等隐秘,我为何会知?如此说来,理事,你这是承认了?……我没有证据……是,我没有证据……”沉痛无奈的声调忽转尖锐,“唐世虞!天理昭彰,报应不。倒行逆施者,终有一日,要人间伏法。我杨某人必要睛,等着看你什么场!”

    “啪!”一声电话挂断,屋外之人犹自沉浸在激烈,急促息。

    安裕容默然窃听,心底暗叹。杨秘书这般斥责,一时痛快,又有什么实际用?大抵遭遇自己人背叛,太过伤心悲愤,忍无可忍,非如此爆发不可。

    过得一会,听见对面开锁动静,杨元绍了自己的办公室。安裕容定定心神,轻轻拉开门迈去,再将门合上恢复原状,倒退几步,直退至厢房大门外。整整衣裳,刚刚到达模样,边往里走边招呼:“杨兄,你又来这么早。”

    杨元绍在左侧耳房应声:“你今日倒是来得不晚。”

    “可比不得杨兄勤勉。这才初夏时节,就闷得很了,想睡也睡不着。天公人,没法躲懒哪。”

    “你是在北边待惯了,受不得这江南。苦夏苦夏,后只怕免不了还要苦一阵。”大约是怕被看异常,杨元绍只在屋里答话,并没来。

    安裕容嘴里与他闲聊,脚步不停再次了右侧资料室。心回想窃听来的那通电话,颇觉沉重。唐世虞因杨元绍言辞相激,变相承认了自己曾漏尚古之行程。然而此事只有杨元绍一个人证,凭对方份地位,又如何能撼动?杨元绍今日此举,相当于打草惊蛇。如今尚古之尸骨未寒,对方为免节外生枝,或者不会急于动手,但谁知能忍到几时?杨元绍并非鲁莽之人,此番通话,究竟是怒不可遏,还是自作诱饵?一时不禁忧虑重重,思绪纷纷。

    傍晚归家,路上遇见一群青年学生正在散发传单。安裕容坐在人力车上,车夫步迈得急,叫一张传单糊了脸,骂骂咧咧抓了一把便要往地上扔。安裕容开将那张被抓得皱成团的传单要过去,展开一看,凑巧得很,竟是江南艺专画展官司申诉书。回首望去,果然俱是熟面孔。围观路人多数都会接过传单瞧瞧,活动声势不小。他有事在,无暇旁顾,忙低举起传单,遮掩过去。

    没想到艺专师生将动静闹得这般大。申城乃新派文艺思想肇始之地,宣传当真去,官司最终输赢,未必不能乐观。

    回到住所,安裕容急于把今日窃听来的那通电话说与颜幼卿,奈何门锁,另一位主人尚未归来。

    他在路上买了些吃当晚饭,又煮了一锅冰糖绿豆沙,放在凉地晾着。直到天黑透,才听见门响,颜幼卿一疲惫,如同每一个叫老板使唤得跑断的伙计一般,蔫蔫脑回到家

    “怎的到这么晚?什么事了?”安裕容盛一碗绿豆沙递过去。

    颜幼卿仰脖“咕咚咕咚”个底朝天,吁一气:“真快!再来一碗。”

    安裕容笑了:“别饱。洗洗脸,吃饭去。”嘴里说着,手上还是又替他盛了一碗

    两人在餐桌前坐,颜幼卿:“阿哥,说了叫你先吃,不必等我。”

    安裕容抬抬:“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吃不。”

    颜幼卿不吱声了,慢慢喝完第二碗绿豆沙,:“原本可以早些回来的,但是今天在茶馆里,撞见一个人……”

    安裕容听他说罢如何跟踪那人至河滨租界区,又如何拦截住对方单独问话,心弦绷:“他竟然认得你?难不成……?”

    颜幼卿缓缓:“没错,他本是祁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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