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切记不要拧着来。”
张、刘两人得行家指诀窍,总算摸些门,慢慢松懈了心神,能会一随波逐,悠然前行的意思了。
尚古之赞:“还是小玉卿厉害,会打比方,讲理。”
这也是事先说好的,船到了新地方,把化名重新用起来。玉容玉卿这两个名字,只在拉赦芮大饭店公开使用过。此后乘车坐船,正经登记都是阿克曼胡安排的夏人洋名。此番江南暂居,安裕容、颜幼卿两个大名很可能还在祁大总统通缉令上,于是约定主仆变兄弟,玉家兄弟南来探亲,顺便访访此地有无谋取前途的机会。
尚古之这座别庄,乃是多年前一位乡绅朋友赠送的礼。夹杂在乡绅大片祖产当,毫不起。距离申城市区,不论车船,均只有小半日工夫。闹取静,最适合隐居休养。
颜幼卿不理尚古之的揶揄打趣,蹲在船,一只手伸里,河面被晒得温,但只要掠过草浮萍遮盖之,便凉沁沁十分舒。随着小船继续前行,面植株越来越繁茂,船速也渐渐慢来。前忽地影重重,抬一望,竟是连绵丛生的荷叶,又又大,密织如林,宽绰如盖,将日光遮挡个严严实实。
“站起来瞧瞧。”听安裕容如此说,遂顺着他手上力站起。
视野陡然开阔,一大片碧绿扑面而来,叫人神为之一振。圆而柔的莲叶层层叠叠铺陈开去,如舞袖连天,罗裙曳地,迤逦而翩跹。饱熟的莲蓬羞涩垂首,晚凋的莲憔悴支应,唯有莲叶烈奔放,倾泻似无穷尽一般的青滴翠。
安裕容在侧旁笑问:“好不好看?”颜幼卿呆了半晌,才喃喃回答:“好看……也好香。”他这时发现,之所以现这么大一片荷叶,乃是因为小船驶河,了一个面积颇大的湖泊。整湖满盈的叶片,隐藏了穿梭的船只,非得站直才能看全貌。
“此湖名曰映碧,正为了这满湖莲叶之故。穿过映碧湖,再走半个小时,就该到庄门前了。”尚古之介绍。
不远一阵笑语声传来,有男有女,年轻而又放肆。笑声渐歇,歌声响起,却是从未听过的曲调与唱词: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着些微风,
啊......微风动了我的发,
叫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着海洋,
海洋恋着月光。
啊......这般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面落慢慢,
底鱼儿慢慢游。
啊......燕你说些什么话?
叫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烧。
啊……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叫我如何不想她?”
此时已近黄昏,歌儿唱得十分应景。先是一个少女起,后而转为合唱,悠扬婉转,但并不伤。大抵歌者心愉悦,一首恋歌竟唱了轻快之。一曲终罢,又有鼓掌声,笑闹声,听去人数不多,喧哗动静却不小。
尚古之:“二十里外镇上,有一所江南艺术专门学校,学生们喜到这映碧湖取景写生,嬉游玩乐。如今还在暑假里,想必是过来游湖采莲的年轻学生。”
话语声里,两条船距离渐近。船家经验老,彼此闻声避让。那船上学生却似打闹失了分寸,两个着连衣裙的年轻女猛地叫嚷着站起来。未料迎对上另一艘船上两名青年男的讶异目光,既羞且恼,又赶忙坐回去。只见荷叶抖,但闻尖叫不停,那船终究稳住没有倾翻。嘻嘻哈哈笑骂声,去得远了。
尚古之摇叹气:“这些年轻人,真是……”
颜幼卿瞧得目瞪呆。江南地界,果然风气开放。
第64章 桂香烹蟹
秋过后,气候一日比一日凉。不知是土不服抑或是其他原因,向来甚少生病的颜幼卿竟然小病了一场。安裕容一面照顾他,一面张罗起居,两耳不闻窗外事,俨然专职宅家。
别院所在村庄几辈都属一家主人,村民不是佃就是家仆。年轻力壮者多数跟随主家在外打拼,剩的老老少少皆遵照老规矩行事,井然有序,古风犹存。天门,看院的老农认得尚古之,当时就安排了农妇过来打扫饭,叫几隔得近的人家送过来许多粮菜蔬,并活活鸭之类。次日一早,又遣了两个小丫来伺候起,把安裕容和颜幼卿吓一。
尚古之与老农代一番,很快便领着张传义、刘达先离开,转回申城。安裕容赶忙退掉两个小丫,只留看院门的老农陈阿公,还有每天定来打扫饭的农妇满福嫂。
这一日清晨,安裕容看见满福嫂拎来的菜篮里有几节硕的莲藕,问:“是粉的还是脆的?”
“粉的哩,正好炖着吃。”
“别炖着吃了,我看院门那棵老金桂开得正好,桂藕罢。”
满福嫂:“啊哟我的大少爷,那个是城里专门的厨才会,你可别难为我乡人了。”
经过这些天的磨合,双方基本能无碍,偶尔还会互相学几句,相洽。
“无妨,我教你怎么。”安裕容笑着挽起衣袖,随同她了厨房。指挥对方理净莲藕,泡糯米,请陈阿公从村郎家打回来几勺药的蜂,安裕容抄起竹耙准备去勾桂。
满福嫂追上来:“大少爷,你哪里会这个。我去叫个小伢儿来。”
安裕容拦住她,再三表示自己纯属兴致所至,想尝试一把。满福嫂屋取了张竹席,铺在桂树,很是无奈:“喏,大少爷,你慢慢玩罢。我去杀。”两位玉少爷手阔绰,吃得讲究,自从小玉少爷因为不习惯土生了病,更是鸭鱼天天变着儿的来,看村里的存货都叫这兄弟俩吃光了,还得特地差人去镇上买。
院门的金桂树颇有些年,树大虬结。安裕容仰观察许久,也看不哪一丛更为鲜艳茂盛,正要胡勾几簇来,胳膊却被人拉住。
“阿卿,怎么就起来了?”“阿卿”是当地称呼习惯,乡随俗,又贴切又亲切,安裕容喜得。
颜幼卿笑眯眯的,指了指他扛在肩上的竹耙:“这是耙柴草用的罢?我上去摘,要多少?”
“你上去摘?昨晚上还咳嗽来着,屋歇着去。”
颜幼卿伸伸手脚:“没事,好利索了。”说罢一只手撑住他臂肘,一只手往树上一搭,不见如何动作,整个人地腾空,眨间便上了树。
安裕容待要数落几句,却见他蹲在横斜的枝上,金灿灿的桂抖落来,洒在上肩上,好似落了满金屑。初透过枝叶,光斑颤动,一时荧荧闪烁,熠熠生辉,竟叫人有些睁不开。
听见他带着笑的声音:“真香啊……这一把好多。阿哥,够了么?”大约是圈在屋里多日,无聊烦闷,终于能自在活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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