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当家不以为然:“闹事?怎么闹?”
“说是要绝。”
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四当家愣了愣,随即嘴角一撇:“行。明日起叫厨房少煮一锅粥。”
安裕容简直哭笑不得,劝:“洋人们恐怕不是说笑,有几个本来况就不算太好,再闹绝,只怕更加糟糕。万一有命之忧,岂不是平白给当家的添麻烦?回误了首领与师爷的大计,当家的也不好代……”听他这话,倒像是瞬间变了四当家边参谋。
四当家瞅瞅他:“你急什么?先断两顿,饿极了自然会吃。实在不行,便是。”
这安裕容没话了。他虽然不认为对方会答应洋人的要求,却觉着多少能说动一二,个铺垫。不想还是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方。
安裕容跟四当家说话,有洋人听得懂几成,直接就给翻译了。阿克曼边一位贵族同伴,大约受了他那番“价值说”的鼓舞,又急于在受委屈的淑女面前展现绅士品格,见匪兵目迟迟不肯答应己方要求,站起来义正词严:“这位匪徒先生,你们的野蛮行径已经对几位女士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你们必须郑重歉,并保证此类事件绝不再发生。不,仅有歉和保证是不够的,基于你们此前一贯的野蛮残暴行为,本无法取得我们的信任。因此请你们立即释放这几位女士,还有孩以及老人。我们其他人自愿留,相信足以帮助你们实现卑劣的目的,换取足够的利益……”
四当家看了这人一会儿,问安裕容:“他说什么?”
“没什么,不过还是那些话,当家的不必在意。”安裕容忙,一边给约翰逊使。若真把这煞神惹急了,用不着枪,一颗石就够喝一壶的。
那洋人兀自滔滔不绝,约翰逊都找不到话的空隙。四当家看向安裕容:“说说,是些什么话。他刚才停了二十一次,就算二十一句罢,一句也别少。”
安裕容看他面无表,心知推托不得,好在自己记忆力也相当不错,索一句不落,都给翻译了。
那边洋绅士总算是说完了,犹自一脸正义瞪向这边。四当家腰间别着的手枪,勾在手指上转了两圈。洋绅士被这个动作提醒,重新想起双方境悬殊,撑着:“你……你不能杀我们……”
四当家瞧了他一阵,直瞧得他自动住嘴,又把地上坐着的众位洋人都瞧了瞧,忽然开慢慢:“景初二十二年,列镇压白莲红灯起义,京师沦陷,太后、皇帝逃。洋人在京师烧杀抢劫,掳掠,害人夺宝,不可计数。这些野蛮残暴行径,不过十几年前的事。请问诸位洋大人,你们参与了没有?诸位自己没有参与,那么诸位家亲朋戚友,诸位的国人同胞,参与了没有?你们答了我这个问题,再来跟我谈什么野蛮不野蛮。”
安裕容万没想到,这少年四当家竟能说如此一番话来。若非场合不对,简直恨不能拍手喝彩。
景初二十二年,岁在丁酉。列借镇压白莲红灯运动,行攻陷京师,皇室朝廷仓皇弃城逃,史称丁酉之变。那一年安裕容不到十岁,恰巧跟着母亲避居海津,逃过一劫。事后听许多亲历者诉说遭遇,犹心有余悸。倒不知这兖州山匪帮的少年目,竟也知得这般清楚。
四当家说完,冲安裕容一颔首:“你,给他们说说,一句也别少。”
安裕容肃然:“谨遵四当家之命。”当真一句不落,替他翻译过去。
丁酉之变震惊世界,外皆知。洋人们听完这一席话,包括那位适才喋喋不休的贵族绅士,一时都不再声。倒不见得当真勾起了什么愧疚之,而是通过这些话认清了对方态度。哪怕匪首再如何想留人质命,前这煞星少年不兴起来,是完全有可能拿人质开刀的。此形,另外那三名夏人,自然更是保持沉默。
四当家见人质都老实了,转抬,忽又瞥了女人最为貌的艾德丽小,冷冷:“那位洋小,我的弟兄偷看几你洗澡,有什么系?又不会看掉你一块。”走了两步,冲安裕容摆摆手:“算了,这句不用传了。”
安裕容本来也没打算吓唬一个女人,最后这句准备装没听见。谁知那艾德丽小好奇心,等四当家去,众匪兵也只是在四面廊远远围着监视,偏凑过来悄悄追问。
“艾德丽小,你确信要知?”
艾德丽小。
安裕容叹气,照实说了。
想明白话义,只怕那匪兵目要放任手氓继续欺辱自己,艾德丽小眶刷地又红了。
安裕容只好端起面前豁了的瓷粥碗,坐到另一边去。
第6章 书颜如玉
次日,曹队与另外几个天偷看洗澡的匪兵没有再近距离现,洋人们也没有再提绝谈判的话。
傍晚,来了几个匪兵,通过安裕容居沟通,叫三个女人跟一个小孩换了地方,与饭打杂的两名村妇一起,住在后院偏房里。所有男人质依然在殿睡大通铺。
人质们心里都知,这是那少年目的安抚手段,亦不妨看作是对人质老实听话的奖赏。明白对方并不是可以要挟的对象,阿克曼、约翰逊等人也就暂时歇了别的心思。
一个不太妙的况是,那位欠佳的老者,琉息国人氏科斯塔先生,病忽然加重,躺着起不来了。
洋人有一位外科医生,虽专业不相符,仍然义不容辞地担起了诊治责任。与患者本人一番,医生提必须取回科斯塔先生随携带的药。安裕容仔细问了问,得知是心脏和血方面的慢疾病,因为停药若天,更兼劳累过度,症状恶化乃是必然。如果不能及时取得药,后果确乎堪忧。将此消息汇报给看守的匪兵,不大工夫,四当家便过来了,看看病人面,又伸手探了探脉。
约翰逊悄声问安裕容:“他是不是会你们夏人的医术?”
安裕容尚未回答,四当家已回:“叫他们找两个人,把他抬到后边去。”意思是要洋人们自己抬。
科斯塔先生边有助手跟随,安裕容便转达了这话。助手一个劲儿摇拒绝,大概觉得离开自己人单独待着很不安全。
四当家原本就沉着脸,见此面更加不好看:“抬走。把病过到其他人上怎么办?”
安裕容只好解释一番并非传染病,四当家将信将疑,仍持隔离病人。安裕容便知他之前探脉多半是为了确定病真假,而非懂得医术。见这边说不通,改而劝说科斯塔先生和他的助手。最后双方达成一致,科斯塔先生被安置在女人们隔,允许他的助手同住照顾。安裕容又受托求药,将科斯塔的况再次分说一番。四当家“嗯”一声,也不知到底应了还是没应,转走了。
安裕容心里对拿回药不敢抱太大希望。一则人质被押送上玉壶时,并未见匪兵携带战利品,必是留在了半山某驻地。此刻天已晚,山难走,就算洋人命值钱,也未见得会被当成多急的事对待。二则看当初匪兵劫掠行李的架势,药并非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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