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洗髓之人,或力能扛鼎,或法得天独厚;无论所使何兵,皆功法独到,说盖世也不为过。
但这类人,往往都有个特:除了可取之,便一无是。
有的两条胳膊肌嶙峋,有的两条儿得离谱;更有甚者,不知是缺钱还是信不过苗医,洗髓只洗四肢里的一肢。
对此,坊间曾有如此传言:一个窈窕淑女,在论剑台上对上一个八尺泰拳手。淑女从袖伸一支胳膊来,竟比泰拳手还。
剑老虎听说了这事,简直哭笑不得。幸得他行事狠辣,三天之便将太乙镇上前来论剑的舞弊之人驱逐安,并有言:“凡有此类人等,此生永不得上终南论剑”。
一年之,安城偷换“神仙骨”的苗医也清理个净,此后,但凡苗人两京,都被盘查再三;稍有可疑之,便会被立即遣城外。
叶玉棠是隔年才的终南山,那时的终南论剑,已十分正规整肃,对于“苗医”和“神仙骨”的事,也不过在传闻之略知了一二。
如今论剑之人,怕是无人再敢风作案;但是对于烟云客栈的龙,却没有这禁令。
思及此,叶玉棠大胆猜测,这位“武曲”,搞不好便在十余年后的如今,在此风声渐止时,给自己搞了个“脱胎换骨”的阶版。
但若她立刻揭穿,此人必不会认,甚至否认过后,还会自寻对策,到来打她个措手不及,故而此刻她暂且捺住脾气思索对策。
几个见招拆招之间,她瞥见谢琎因自忖剑不够快,便双手互使剑,弥补此不足。几次左右手替转,那人却始终如一,单以右手抵挡;甚至将左手负在后,看起来飘然若风,颇有不将对方看在里的潇洒自如。
她看在,心想:莫不是她也缺钱,故只这右手好使,左手却与常人无异?
立时大喊:“谢琎,右臂肘髎!”
谢琎闻言,尚不及攻她右臂肘;此人也听到她这么一句,自然快过谢琎,早已屈肘护住肘髎。
人无残疾时,若右肘关节受痛,右手不能自护,意识里会以左手来护;此人左手却岿然不动,单屈了持剑右手将此位死死挡住。
叶玉棠心大喜:果真是用惯了右手,嫌左手不好使!
立刻又说:“气海!”
谢琎闻言,剑抖腕斜,直取气海。
“前辈”本屈肘自护,剑尖斜指谢琎;若要此刻立转而将气海来剑封外门,此间不止剑程过,且极不趁手。
此人也是了得,忽地弯动形,剑随走,自而上反挑上来,将谢琎一剑劈开!
谢琎急急往后三步,上气不接气,“好剑!多谢赐教。”
至此正是十招。
谢琎虽始终没有攻破门,但恰在十招当,被她反攻一击,这才败了。
叶玉棠笑,“有什么好谢的?说好的让十招,说话不算数。既然不到,还不如不答应。”
“前辈”脸上讪讪,对谢琎一揖,“后生可畏,算是……我败了。”
谢琎,“我捡了便宜,还耍了赖,前辈不必自谦。”
叶玉棠却不理谢琎,不留面地接着问此人:“你知不知你败在哪儿?”
“前辈”犹豫一阵,才说,“是我轻敌。”
叶玉棠轻笑一声。
跑堂的见气氛僵持不,上前问:“那这龙,您请是不请了?”
叶玉棠对跑堂的说:“连自己败在哪里都不知,如何龙指人功夫?”
谢琎也上前打圆场:“郁姑娘,你何苦为难他人?何况,再无别的龙了。”
明天是终南论剑第一天,所有在明日败阵来的江湖弟,将在第二日和挂单前来的弟番比试。
留给她同龙磨合的时间本就不多,如今她还挑三拣四,这剑莫不是不想论了?
叶玉棠却笑,“没有我也不请。”
“前辈”冷笑一声,对跑堂的说,“我也懒怠领这瘸上论剑台,没得败自己碑。”
叶玉棠闻言,歪打量她,脸上笑着,心里也笑。
噢,一生气起气来,就懒得扮我了?
这时,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小跑来,将巾帻一摘,却是个虬髯汉。
此人一门就说,“我们小王初来乍到,不懂原规矩,今天方知,要上这论剑台,须得先请龙。也不知是否来晚,还有没有了?”
跑堂,“你们小王是谁?”
来人,“正是尼教门,骨力啜。”
“既是尼教门,倒也不需请龙。”
“我们小王说了,既原,也得守这原规矩,才不叫人笑话。”
跑堂的闻言看了这边小姑娘一,便说,“那正好,尚还有一位。”说罢又问,“这位,‘武曲’姑娘,您看如何?”
来人快,“那便是她了。”
话音一落,跑堂立刻请来人落座,喝茶,画契。
不过片刻,龙便订。
谢琎皱着眉瞅那张纸契,表很是焦灼。
叶玉棠支着脑袋看他,大抵明白此人心里想什么:昨天在船上也见了,那“小明王”显然是个胚,如今“武曲”姑娘一落难,不知怎么给他瞧见了,上赶着叫随从来救她于火……极有可能是贪图这漂亮姑娘相。
而陷假“武曲”于火的叶玉棠本人,此刻正不知怎么被这臭小记恨着。
连跑堂也嘀咕,“来得真也是巧。”
说罢,见那小郁姑娘仍坐在原喝着她自己携来的酒,无不惋惜,“郁姑娘,现好了,再没龙了。大老远地来这白跑一趟,何苦来?您说您同她犟个什么……哎,这酒,要不您回雪洲客栈喝去?”
小姑娘慢悠悠说,“我此刻倒也不急着走。”
跑堂好声好气地问:“那您还有什么事儿啊?”
彼时“前辈”将与随从去小明王住所,正要还剑给谢琎,却听见小姑娘在背后轻飘飘地问了句,“你那达杖,知丢哪儿了吗?”
“前辈”回过来,先是一惊,又是一笑,“是你?”
小姑娘努努嘴,“我使着顺手,不如就送我了吧?”
烟云客栈昨夜还宿着近百名龙,其不乏一等一的手,能偷到达杖之人,能来去了无痕迹,自不是什么凡品。达杖到底不是真的,她不想此时将此事闹开了去,因此丢了达杖这一整日,她虽心疼,却只能吃这暗亏,不声不响,一直没叫人知。
何况,今日也见识过这郁姑娘指这位后生,三言两语间,早已对她的厉害之心领神会。
此刻只得狠心,咬咬牙:“我倒是什么武都能用得惯,那法杖,你若觉得好使,你便拿去用吧,也算结个善缘。”
小姑娘得了便宜,却不依不饶,叫,“站住。”
她回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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