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衍笑了笑:“二少爷是混黑的,和谁有私底不合法的易都不稀奇。比较稀奇的是,二少爷临终前告诉我,裴大哥以前和叶老板的关系,非常不错。”
最后四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来,语气虽不重,却有如破釜沉舟的意味,震得裴邵贤面僵,坐在椅上,沉地瞪着他。
林云衍不以为然,继续说:“假如让段砚行知,当年是裴大哥把云觞间接介绍给叶老板,还有,那些致幻剂、迷药什么的以裴大哥的家世背景,要到也不难吧?”
“哼。”裴邵贤眯起睛,漫不经心着烟,底的光却像是盯准了猎的凶猛野兽一般,扫过林云衍,“你威胁我?”
“不敢。”林云衍一丝浅笑,“我只是想,裴大哥劳师动众,费了那么多功夫想掩饰当年的事,要不是云觞压来,段砚行大概已经知了。”
“切,沟里难免翻船。”裴邵贤冷笑,“我忘了你去云觞那里以后,就成了他的心腹。”
“我只是为了自保,以免自己变成第二个苏文或者是李少衡。”林云衍面上淡淡,目光却有一冷澈,言语之更是不乏犀利。
裴邵贤终于豁然地笑起来:“我早就觉得你是个鬼灵,当初想用你来离间云觞和段砚行,实在是鬼迷心窍了。”
“人难免有犯错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私心。”既然已经开诚布公,林云衍也放开了怀,显得比刚才坦然,“可是当你发现,与其据为己有,以后一生都在惭愧和患得患失里度过,不如留给彼此一好的回忆,到为止,该放的时候便放,这样反而比较好。”
裴邵贤的神有些迷惘,把烟灭掉之后,地笑笑:“那么多年了,我就是不到那么豁达。”
林云衍笑:“凡人很难到豁达,我心里其实是怕有一天那人会恨我,所以凡事都慎重小心,不想走错一步。”
裴邵贤坐在那里,仰面望着天和散在上方稀薄的烟圈,想了许多事。
人怕走错一步,错了一步,此后便是千步万步一错再错,像雪球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那年是个闰年,2月29日,首映前的一次晚宴发布会。
那是裴邵贤第一次看见心目的偶像本人,那个男人挑、绅士、笑容可掬,和荧幕上略有差距,真人看起来更为的优雅而随意,可是一切都好像是心包装过的致人偶。
真实地在前,却遥远得鞭莫及。
那个人的边永远都站着一个妖艳极致的男人,海报、杂志、节目、电影,就好像在隐晦地告诉全世界,他们是形影不离的一对。
只有在面对那个妖娆的男人时,那人才会不一样的神。
裴邵贤那时候年轻气盛,觉得世上没有不成的事。看见有个男人能这样霸地独占他的偶像,不禁懵懂地开始幻想,什么时候自己能替代偶像边的那个男人。
后来,他通过家族人脉,认识了叶慎荣,并且安排了一次叶慎荣和云觞的邂逅。
在那以后不久,果然叶慎荣又来联系他。
“上次那个泼了我一脸啤酒的男明星,我记得你说他是K.S.A的艺人。对了,你不是最近了K.S.A么?”
叶慎荣在电话里暗示,对云觞有兴趣。
仅仅是一而已,裴邵贤心里想,这位阔少爷果然迷恋上那个妖孽了。
而他当时,满脑都是志在必得的念。
从那一天开始,注定叶慎荣会掉他设的圈里,注定云觞会栽在叶慎荣手里。
注定,他虽然把云觞从那人边赶走了,却无法再让自己的光明正大地摆在那人面前。
段砚行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好几次打电话给他,一声声的低泣传耳朵,他在电话的这一个字也说不。
他是赶走了那个站在段砚行边的妖孽,却赶不走段砚行心里的云觞。
云觞,是唯一的。
本来,除掉了一个敌,并不至于造成心里上那么重的负担。
人就是这样,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而寻找其它的仇恨去代替,为自己找一个恨的对象,便能减轻自己的愧疚。
段砚行死的时候,他自欺欺人地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在云觞上,为了让自己心里能好过一些。
虽然他明白,其实自己才是害死段砚行的罪魁祸首。
那年,他把穆染调到手时说:“害死段砚行的那两个人,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这件事?”
“不怎样,我会跟着你。”
穆染看他的神犹如明镜,好像能照他丑陋的脸。
这个神,让他想起了云觞的睛。
那是某一年的冬天,他去给段砚行上坟,到了墓园,远远的就看见段砚行的坟前已经站着一个一素黑的男人。
如瀑发,背影孤冷傲。
他漫步过去,到那个男人边。
坟的香已经快燃尽了,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已经来了很久。
他旁若无人地,自顾自把放。
那个男人一直把自己养得光鲜亮丽,无论什么时候都像一朵艳滴的鲜红玫瑰。
可是眉目间,却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压抑到令人窒息的颓废。
那人了支烟,还给裴邵贤递了一支,伸手过来亲自为他燃。
裴邵贤手指夹着烟,打量那人轻轻一笑:“常言说,薄的男人都无无义,我看你这张嘴,应该是无无义的极书。”
云觞冷笑,缄默地低看着墓碑。
“怎么样,最近好像和叶慎荣不错嘛,段砚行才死了几年啊,就这样了。”裴邵贤了烟,讽刺地一笑,“当初葬礼上闹得那么要死要活,我看你纯粹是擒故纵吧,其实你心里有多段砚行?他那人痴得很,第一次给了你,而你本是糟蹋他的!”
云觞目不斜视地看着墓碑,发一丝冰凉的笑声。
“在砚行的坟前,我不想说假话。”他的声音低哑,冷淡,却好像一丝丝的能磨得人神经发痛,“我不他不需要对别人说明。但是,你现在站在他坟前,你能无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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