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让楚伽跟着去。他被反锁在了这间21楼的公寓里面,窗外是冬日雾霾的早上,一片苍茫。
这之后整整两天,父亲都没有回来。
☆第38章 第一完
楚伽好像是一盆被人遗忘了的盆栽,安静地放置在这座房间的一个角落。从日到日落,再到江边的雾升起,从台移门的隙之间漫来,都没有挪动半步。桌上还留着母亲准备的早餐,饿到极的时候他吃了一份,剩的两份则一直原封不动,留在父亲和母亲的位置上。
如果自己真的被抛弃了,那至少还有可以念想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傻傻地笑了一,忽然觉得心不那么难过了。
第一天,自己的手机偶尔响起过几次,他听见了声音,也大概知手机被藏在哪里,却没有去接听。因为他害怕从那里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如果一切平安,那么总有一天,母亲会打开面前的那扇门,温柔地笑着从外面走来的吧。
怀着这样奇怪的念,他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睛。
大约晚上六七的时候,他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有香味的梦。
就是学校后门那家快餐店里炸翅和薯条的香味,平时本算不上什么的味,可是现在只要稍稍飘来一就让他垂涎到无法遏制。楚伽从梦里睁开睛,发现香气也跟着飘了梦境,正在冷清的屋里弥漫着。
有一个人,正坐在他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手里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汉堡。
“君然?你怎么来的?”
“找人开锁啊。”同为beta的丽男人笑得理所当然:“放心,不会留痕迹的。话说起来这样的安保可不行啊,万一那些人卷土重来呢?”
说到这里,他指着茶几上的纸袋:“给你的。”
楚伽没有碰,又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查一个人名的产业又不是很难的事,而且我也不用自己挨个儿拜访。”
“我都忘了你家是黑。”楚伽叹了一气:“那你也应该知我家的事了。”
“你妈没事了。”君然吃完汉堡了手指:“你爸一直寸步不离ICU门,他是真的把你给忘记了。”
楚伽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真不吃?”君然拿起纸袋在他前晃了晃,然后打开叼了一薯条在嘴上。
“顺便说一句,叶哲臣要被分了。他昨天痛揍了三个alpha,你都认识的。他自己也伤得不轻,他爹妈都快气疯了,正在努力摆平,还商量着要给他转学。”
这句话终于让楚伽微微一愣,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叶哲臣父母的消息。
是啊,父亲的话没有错,他和叶哲臣都还只是个需要父母荫蔽的生而已。什么海枯石烂的誓言,什么永远在一起的许诺,自以为是大海一般波澜壮阔的航程,实际上只是浴缸里的而已。
“这么巧。”他笑了笑:“我也要走了。”
“去外地手术啊。”君然表示已经从秦川那里打听到了平安夜案件的细节:“开颅手术可是要剃光发的哦。”
楚伽还是笑笑,没有回话。
君然叼着薯条嚼了几,忽然又放了纸袋,叹一气。
“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给你认个两个错。”
“什么错?”
“第一个错,都怪我那天晚上多嘴,和秦川提起了你勇救omega的事,结果那小果然当beta群的大事往外宣传,那个叫陈冬如的小O很可能会以为是你的,恐怕要伤心了。”
想起那天抱着玫瑰现在教室外面的那个漂亮omega,楚伽心里微微一痛,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还有呢?”
“还有就是,记得我们刚见面那阵,和你说的那些鼓励你去追求和自由的话吗?我承认我错了,不应该把自己的人生标准加到别人上。你有你自己的苦衷,自己的环境,你变不成第二个我,我也得不到你已经得到的东西。”
“你说得太复杂、太奥了。我现在听不懂。”楚伽依旧在笑,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有麻木了。
麻木的觉,也好。
君然还在耳边说着些什么,他没有仔细听,反倒清了清嗓,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要说的话。
“帮我向叶哲臣告个别吧,我应该不会再回学校去了。告诉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候,也懂得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东西。之前我暗恋了他一年,以后也会一直在远暗恋着他,希望以后,他能喜上一个……比我更值得他去的人。”
尽努力控制着绪,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楚伽还是无可避免地停顿了一,接着竟然失声低笑了起来。
“你说,叶哲臣会接受这些话吗?还是怒气冲冲地来找我兴师问罪?”
君然也苦笑了一声:“那天晚上他没有吵着要见你,而是主动要求跟着我和骏时离开。多半也是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吧,你也教会了他不少东西。”
因为遇到彼此而逐渐成熟,却因为过去的不成熟而最终错过。
楚伽忽然很想叹些什么,可是张开嘴好半天却什么也说不来。
于是他就只是笑,麻木的笑,一边笑着一边扭问君然:“……怎么回事?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想哭……可是,却连一滴泪都不来了。”
当妻的病完全稳定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了。这天夜,楚洛夫带着一些吃的东西走了21层的电梯。
说实话,他不太想要回到这里,并非因为厌恶那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青年,而是因为,当“领养”这件事被揭之后,他发现自己不知应该以何态度来面对相十八年的儿。
当自己以“亲关系”为尚方宝剑,毫无顾忌地释放着作为父亲的专制与权威时,在那个面畏惧与惊恐的孩心,是否早已将他定义为冷漠、暴力的陌生人?
楚洛夫自认为本就不在乎这些,可是就在将钥匙锁孔的前一秒钟,他知自己害怕了。
他害怕读懂楚伽脸上那畏惧的真意。
然而门还是打开了,必须被打开的。屋里明明有供,可是温度似乎和室外没有太大的区别。打开玄关墙上的开关,小型灯立刻亮了通往客厅的路,好像机场的灯标。
在那光线的尽,他的妻几天前曾经躺倒过的沙发上,端坐着那个害怕他,却又令他有些害怕的人。
“爸,你回来了。我什么时候启程。”
坐在沙发上的beta青年温和地朝着父亲微笑着,好像上了一张过于的假面。可是这张假面之上,原本应该覆盖着柔短发的地方,却只看得见青青的。
一年零六个月后。
又是一年的三毕业典礼。
兴奋的毕业生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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