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之骄、是天潢贵胄,是衔着金汤匙生的存在,哪怕还什么都不懂,日后也总会有开窍的一天。
到那时,权势、地位、金钱、人于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而她一无所有。
她只有父母留的肆勉可以作为退路,若是傻乎乎地将他的心意和太妃娘娘她们的诺言当真,毫无保留地堕网,全心全意地经营她们之间的婚姻,将来他一时兴起的忱消退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有时候姜若皎总想,他若是再荒唐一些、再风一些便好了,她绝不会有半分动摇,只将他当搭伙过日的人。
可他偏不,他每天乐颠颠地绕着她打转,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来,仿佛随时随地都要捧一颗真心给她看个真假。
他自己还一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姜若皎的目光转到那两只浑上透着“莫挨老”气息的白鹤上。
寇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瞧见那两只傲的白鹤,当即兴致地和姜若皎分享起自己的发现来:“你不知,这两只傻鸟一都不怕人!我都快戳它们了,它们居然没有飞走,而是跑到对面去继续优哉游哉地清理自己的羽!”
姜若皎:“估计是觉得你游不过去。”
寇世不满地反驳:“我怎么就游不过去了?我凫可厉害了,回我游给你看看!”他又拿起伞想戳对面的白鹤,发现本够不着,只得放弃。
天确实不大好,没一会就噼里啪啦地起了雨,寇世立刻起打开伞跑到姜若皎边,把姜若皎挡到伞得意地说:“看吧,我要是不来,你可就要淋雨了!”
姜若皎看了挡到自己上来的油纸伞,踮起脚往寇世脸颊亲了一。
寇世虽与姜若皎亲过许多回了,被姜若皎凑上来亲这么一还是红了耳。他决不承认自己很开心,还装作很不满意地数落起姜若皎的可耻行径来:“这会儿你怎么就不怕别人看见了?你这女人,平时让我别来,自己倒是老来,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有没有一女孩儿的矜持了?我都说过了,你这招我已经腻了,让你赶想新招!”
姜若皎环住他的脖,直接堵住他说个不停的嘴,给了他一个被漫天雨幕隔绝在伞的吻。
第48章
这虽然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 可耳边都是风声雨声,不时还有冰凉的雨丝从伞外飘来,冰冰凉凉的, 带着几分秋寒,更衬得彼此的呼炙到。
寇世山时都是飘的,要不是还得撑伞替姜若皎挡雨,他估计就要跑雨里痛痛快快淋一会雨了。
现在两人共用一伞,寇世只得同手同脚地和姜若皎一起往山走。
姜若皎两人走一段路, 躲在院门后的童也同手同脚地抱着伞往回走。
鹤庆先生见童僵地抱着伞回来, 不由问:“不是让你去送把伞吗?”
童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一时有些说不话来, 一张稚气的小脸涨得通红。
他还小,他还是个孩, 怎么能叫他看见这事!
那位在先生面前表现得沉静有度的新生,居然主动搂着寇世亲了上去, 可真是把他给吓坏了。
他看书上有说什么断袖之癖、分桃之好, 只觉那些都是很遥远的事, 没想到这两位刚来书院没几个月的新生居然就有那样的癖好!
可是看着他们那样亲在一起,他也不觉得恶心难受, 反倒觉得外那风那雨都变得分外可。
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他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
童支支吾吾, 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看见的那一幕讲给鹤庆先生听。
万一鹤庆先生里容不得沙,把他们给赶书院去,那他岂不是罪过大了?
“我刚看见有位师兄来接姜师兄了。”童决定使用糊大法,只说寇世来接人, 没说他们躲在伞亲了好一会儿的事。
瞧瞧鹤池里的白鹤都没被惊走, 可见此事连颇有灵的仙鹤也并不反对, 他一定会好好替他们隐瞒起来!
鹤庆先生看了童一,总觉得他并未说实话。
到底只是小事一桩,鹤庆先生并没太放在心上。
他这书童一向勤勉尽心,总不至于为了偷个懒扯谎才是。
转到了重日,姜若皎和寇世小两呼朋唤友登去,登的不是什么名山,就是鹤庆先生住的那山。
他们走到半山腰一同去拜见鹤庆先生,鹤庆先生本不想理会,结果寇世他们呼啦啦一群人跑去,是你一句我一句说得鹤庆先生一起登山。
姜若皎向来锐,与寇世走一起的时候总觉鹤庆先生边那童总有意无意地看向她们,那目光灼灼的模样甚是古怪。
寇世却是一无所察,偶尔见姜若皎落后了还回过来她走快。
姜若皎没再多想,跟着大队伍一起到了山。
山虽不算特别,到了山远眺远的山林与旷野,还是给人一心旷神怡的觉。
姜若皎着猎猎山风,心也明朗畅快起来。
即便前路未明,的日也快活得叫她不愿去想太多。
一行人呼啦啦地爬完山,又呼啦啦地山去。
一般到了重日前两日,各家各都会蒸糕相送,糕上往往缀着各装,有撒上什锦果仁的,有上小彩旗的,最常见的还是往蒸糕上个狮蛮,用的是南蛮王骑狮作战的形象。
大伙又聚在一起了,姜若皎便把这两日好的蒸糕端来给大家尝尝。
寇世是个不消停的,还得意洋洋地让人猜哪些狮蛮是他的手笔。
没错,他也有给姜若皎打手,主要是负责装蒸糕,不少狮蛮都是他亲手来的,瞧着惟妙惟肖,个个都是他的得意之作。
既然活儿都了,寇世自然得好好摆显摆显,绝不能让旁人对他的努力成果视而不见。
其他人知晓蒸糕上的狮蛮是他俩的,都饶有兴致地猜了起来,也不知是谁牵的,说是猜错了便要赋诗一首或者歌一曲,引得众人一致赞同。
寇世是个闹的,当即兴致盎然地当起裁判来。
初时大家都猜不对,后来猜得多了,看着那形态不一的狮蛮也分了些许不同来,观察力的人受罚的次数就少了。
一大群人围坐在一起分糕赋诗,不时还有人站起来唱上一曲,青云舍顿时就闹得不得了。
有些没能参与来的生员或夫经过青云舍,都不免驻足听上一听。
可惜他们都是读书来,不推门去凑个趣的举动来,听完后也只能满心羡慕的离开了。
寇世最这样的闹,还搬偷藏的酒来给每个人分了一小碗,嘴里还压低声音叮嘱:“酒量差的自觉不要喝啊,要不然一会耍酒疯被别人看见了,夫非得罚我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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