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闻言一顿,凶狠的架势僵住,他梗着脖子,慢慢转过身来。
他住手了,最初跟他打斗的另一人也被带了过来,那人不是鬼面对手,要不是拉架的人分担鬼面怒气,他不死也得残,也是个少年模样,年纪不大,面上和嘴角的血都拿袖子胡乱抹了。
鬼面面具底下渗出血,他是不可能当着所有人摘面具的,就任血滴着,也不管,萧辰按住鬼面肩膀,鬼面浑身绷紧,萧辰拿出块帕子:“别动。”
萧辰给他擦了擦,察觉鬼面浑身僵硬,便把帕子摁给他:“自己擦。说说,怎么回事?”
他问的不仅是鬼面,还有别的人,结果其余人只知他俩突然打起来,别的一问三不知,那个小天兵低着头不肯吭声,鬼面也不作声,萧辰淡然地点点头:“都不说话是吧,军规禁私斗,目无军纪,也不用在军中待着了——”
“!”
萧辰这话一出,鬼面跟小天兵都吓了一跳,鬼面慌张道:“别!你罚我吧,我都能……”
“受罚却不知错,下次还敢,罚的意义又何在?”萧辰不吃这套,“给你们个机会,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天兵咬了咬牙,终于松了口:“练习场下来,我说看不惯他臭脾气,他就说我无用!然后我,然后我……”
他大约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气头上骂得出口,冷静下来就不好意思说了。他不好意思,鬼面替他说了:“他说我没教养,我爹娘能生我这种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物。”
“骂人不骂爹娘,你小子说些什么呢!”旁边劝架的天兵一听,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道歉道歉,赶紧的!”
小天兵眼睛红,年轻人总爱争强好胜,什么都得拼口气:“他先说我无用……”
萧辰:“谁先挑衅的?”
小天兵低下头去:“……是我。对、对不起。我领罚,别赶我走,我再不敢了。”
鬼面单膝跪地,朝萧辰道:“轻易受挑衅,说明我也不过如此,殿下,我改。请别赶我走,除此之外什么罚我都能接受。”
“按军规置。”军营里,没规矩不成方圆,犯了错,罚还是要受的,不过萧辰这意思是放过他俩,不会赶出去了,鬼面松了口气,萧辰盯着两人叹道:“年轻啊,对自己人别把戳心口的话当兵器使,这不是能耐,须知言语虽不见血,却能要命。”
两人各领了棍罚,鬼面现在是萧辰亲兵,萧辰军帐的外间原本不留人,如今却有鬼面一张榻,别的亲兵都没这待遇,鬼面挨完棍子回来,发现萧辰竟在外间坐着,他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辰拍拍身边的位置:“愣着什么呢,过来。”
鬼面沉默着走过来,站着,萧辰“嘿”了一声:“非得说一声动一下?平时不见这么乖,坐。”
鬼面依言坐下,萧辰手掌往他背上一贴,灵力流转,将他背上的棍伤都治好了,鬼面从面具底下传出闷闷的声音:“手帕……”
萧辰都忘了:“什么手帕?”
鬼面:“你给我擦血那根,等我弄净后——”
萧辰:“哦,没事,用完扔了就行了。”
鬼面把“还给你”三个字咽了回去,又不吭声了,踟蹰半晌后,他居然舍得主动开口,说说自己的事:“他今天提到我娘,我实在没忍住,我、我娘很好,只是没了……”
萧辰的手顿了顿,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他敏锐察觉到鬼面生气只是因为娘亲受人辱骂,没提自己的爹,果然他缓缓挤出了下半句:“我不知道我爹是谁,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没骂错。”
萧辰觉得奇怪:“你不知道他是谁,却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鬼面坚持:“反正不是好东西。”
看来鬼面性格孤僻,确实有爹娘的原因,萧辰想了想:“你想知道你爹是谁么,我可以帮你算算。”
鬼面这小破孩儿的声音可算是有了大起伏,他惊道:“可以算的?”
萧辰在战场上展露的多是武神一面,星君都会卜算,看来鬼面还不知道,萧辰点头:“可以。不过算血亲得备下阵法,要花点功夫,如今战况焦灼,腾不出这个手,等日后战乱平息,我替你算算。”
可惜鬼面没能跟他到最后,相三年,这小子留下一封书信就急匆匆走了,信也写得潦草,大片涂抹,提炼几个字出来,大致意思就是“事出有因不得不走,感谢照顾”,萧辰跟他的约定也就这么被搁置了。
萧辰在睡梦里迷蒙地想,也不知道鬼面如今找着他爹了么。
第13章 胡泼脏水
天光从窗户透进来,萧辰意识回笼,他想睁眼,眼皮却挺沉,他费了点劲儿才把眼皮掀开,今日晨光格外刺眼,萧辰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手也重得很,浑身都不大对劲。
……这是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出口是轻微的咳嗽,嗓子渴还泛疼,萧辰脑子迟钝地动了动,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原谅破军殿下从没生过病,没经验。
等他脑子清醒点,第一反应也是:难不成毒留下的后遗症?等他把后遗症的可能性排除掉,才想起昨晚木清提到的,当心受凉。
萧辰后知后觉,所以是生病了?
他呼出一口气,慢腾腾从床榻坐起,身上不得劲儿,软绵绵的,不疼,但闷得心里难受。萧辰讨厌疼痛,但比起疼痛,他更不喜欢四肢无力的感觉,这样他觉得难以掌控自己的身体,心里不踏实。
萧辰坐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却没有人声,看门上影子应该是木清,萧辰道:“进。”
只说一个字,嗓子便刺疼,声音也带着哑。
木清规规矩矩进门,大约还想在门口就礼貌招呼,却在看见萧辰面色后神一变,疾步走到窗前,焦急地比划:你生病了。
萧辰歪歪头:“这也能看出来?”
萧辰也是看不见自己面色,才能说这句话,木清下意识抬手,只是手抬到一半,忽而想起什么,又往回落,他比手势:“兄长,我能试试你额头的温度么?”
温度?萧辰本不喜人随意近身,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点头答应了,木清的手背贴上来,微凉,还挺舒服,这一探,木清脸色更不好了,他收回手担忧地比划:“你有些发热,昨晚应是受凉了。”
“我在发热?”实际上萧辰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但好像确实出了点薄汗,他低头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里衣本来大多松垮舒适,轻轻一扯就能瞧见萧辰弧度漂亮的锁骨,木清眼神游开,局促地放下手,垂眸不敢多看。
萧辰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道:“应该不碍事。”看来这次身体根基受损比想象严重,不过等恢复修为就不用担心了。
木清却不放心:“我去让店家煎药,再让人送热水到你房里,擦擦身,兄长收拾好便吃饭用药吧。”
他倒是个体贴的,萧辰又想起梦里的鬼面,那小子就没这么可心,也不知怎么看到木清会想起那小子。他活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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