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莺哭叫挣扎着被抓了去,李治倒在大殿冰凉的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来扶他,室里的太监女们只是冷看着他们狼狈的皇帝。
孤独。此时此刻,李治最痛彻心扉的会是孤独。从他,一直到如今二十多岁,家人扶植他、栽培他,只为了他坐稳皇位能给家带去荣华富贵;里的嫔妃们讨好他,只是为了诞皇,好让自己的家族成为第二个家;唯一一个纾解了他孤独的人就是赵玉莺,因为赵玉莺会哄他,会奉承他,不像那些见识浅薄的妃,在他面前不敢谈论朝堂之事,只有赵玉莺敢大大发发地怂恿他忤逆自己的母家,怂恿他一个真正的君王。他明知赵玉莺的动机亦不单纯,可她看穿了他的心事,知他不愿一个傀儡。所以他赵玉莺。
他选了那样一条路,对也好,错也好,到如今,什么也没了,剩的还是孤独。
第一百零一章 再会华崇
秋末快要冬的时候,年轻的皇帝驾崩了。
当天,赵玉莺就被以谋逆罪投大牢,而赵玉莺所的小皇连同妈也被禁。三天之,朝所有赵氏族人全被禁军抓捕,支持赵氏的朝臣也接连狱,家人瞬间完成了对朝廷的大清洗。
这场清算来的太过突然,刘家在京城的势力虽不小,但全无防备,因此被清算地十分彻底。数百人被投大牢后,案又办得极快,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结案了,数百人脑袋落地,不乏朝大官,朝野震动。
年仅六岁的小太即位,因新皇帝年纪尚幼,太后垂帘听政,安国公元照辅政。家人再次重掌朝政。消息传到赵亢耳朵里的时候,赵家族人的尸都早已凉了。
赵亢当场一甜,呕一鲜血来。他心积虑熬了这么久,本以为他赵家终于也能将家取而代之,没想到家的那群混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难就不忌惮他举兵谋反吗?!不,不是不忌惮,那些人如今是着他反!原本只要能够扶植小皇,他赵家的血脉登上皇位,他就能够坐享半江山。可如今,他的女儿和外孙都没有了,他便是打着清君侧诛佞臣的名号起兵,便是真的剿灭了家,这江山又该留给谁去?留给其他的李氏皇,他不甘心;可若是取而代之,一来他年事已,膝并无众的孙,二来他就真的成了谋逆之臣,能成事倒也罢了,若不成事,留千古骂名,后世也再难翻!更何况,假若他真的造反,那么他的敌人就不再是家,而是整个天!既然李氏江山能被取而代之,各诸侯岂有不争分一杯羹的理?原先的盟友也成了敌人!
可若是不反……他如何能咽这气,看家人继续逍遥?!是他赵家把家急了也好,是家把他急了也好,总之到了如今,他就只剩鱼死网破这一条路了!
赵亢大病一场,病也不忘派手整兵待发,并派人与周遭各地节度使联络,共谋举兵清君侧一事。然而家这一招釜底薪使得实在是妙,果不其然,赵玉莺与小皇一死,原本声声要与他们歃血为盟的诸侯也开始推三阻四,不肯与他共同兵;就连他手的将领亦有劝诫他的,如今赵亢手的兵力还不足以称霸天,何况嫱既然走了这步棋,必然有所准备,京城戒严以待,他们碰,没有必胜的把握,即便胜了,得元气大伤,最后也很可能是鹬相争渔翁得利。
就连原本与他私甚笃的平卢镇节度使刘,说有过世刘世嘉被嫱扣押一事,也该与家势同火,可如今他的态度也变得十分暧昧,一面十分赞同赵亢兵,可提到要他派兵援助,他却又万般推脱,只说若赵亢有难他会竭力相助,可究竟如何相助,却始终不肯松。
然而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赵亢便是只为一气也不得不拼了。他不顾大夫的劝阻,带病挂帅,以清君侧除佞之名昭告天,领兵浩浩向京城发了。
等到赵亢真的征了,其他各地的诸侯又开始蠢蠢动。有的亦跟着打襄助赵亢清君侧的名义跟在赵亢军队的后面,却并无战意,无非是看好赵亢能胜但不想让他独占便宜因此来抢分一杯羹;亦有勤王的军队动,其实也是想趁捞好;更多的,则是在驻地整兵,先不轻举妄动,只等双方两败俱伤,再赶动捡便宜。
其实嫱和元照之所以如此布局,也是被无奈。赵亢为难,他们又岂会不为难呢?杀了赵玉莺和小皇,等于断了赵亢的后路,赵亢是一定会兵的,京城并不是固若金汤,未必能够阻挡赵亢铁骑。若是召集其他将领京勤王,便是引狼室,这世上没几个人是省油的灯,挡了赵亢后事也难以收场。
可是与其坐以待毙,睁睁看着赵家坐大,他们也只能兵行险招,此策了。
京城里的局势渐渐张起来,朝廷每天接到赵亢又军了多少里的消息,要忙着与赶来勤王的军队联络,还要旨征兵收粮加京城守备,就连展明也忙得连轴转。
就在这时候,小太的病又加重了。然而嫱等人忙着应付讨伐军,竟也没空料理他的事。
展明被嫱召议事,待完事后专程去了趟小皇帝的寝。小皇帝因为得了病,连室都不能,父亲已然去世,祖母自然是忙得没空去看他,也不大关心他,甚至早早就好了放弃他的准备。就连他的母亲许皇后近来也病了不能陪伴他,虽说是个皇帝,也着实可怜。这让展明不由想起了这的原主。
原主被人称作独孤贫,他的贫也不过同宗室弟比起来不那么富庶罢了,因此这一项当剔除不谈。然而独与孤,却是实实在在的。父亲早逝,母亲又是个不懂事的,他没有亲兄弟,堂表兄弟之间还要备受欺凌。展明如今既成了展明,他追思往事,有些事不晓得究竟是这带的记忆,又或是他想的多了便其境,总之他如今想到小皇帝,便有同受的悲哀,因此忍不住想看看那个孩,宽他两句。
然而展明经太监通报了,竟在小皇帝的床帏前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华崇!
展明已经很久没有同华崇打过了,细想起来,自打他了学堂后与华崇就断了昔日往来,接着他又很快离京了。那时候华崇倒是给他写过两封信,写信的人或许有所压抑,信倒也写得平平淡淡,无非就叙旧,他看罢觉得无甚意思,也不想再同华崇有什么牵扯,因此从来不曾回过信。后来回了京,同为家弟,同在朝办事,难免要有些往来,不过他分寸一向掌握得很好,绝不与华崇有公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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