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宦 - 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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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了过去,打得小二一个趔趄。

    “去不去由不得你!不识好歹的东西!有什么不好?咱村的癞阮,过去家里穷得稀里哗啦,日还不如咱们家,可自打他家的大儿,才十来年的光景,瓦房也盖上了,丫也使唤上了,那日过得,简直是大变样。你为什么不去?留在家里也是吃闲饭,还不如学他家大小的样,一去,每月就有一两银的月例钱和三斗米粮,正好拿来贴补家里。你在家里闲着,几辈能挣得来那么多银!”

    小二捂着红的脸颊,死死地咬着嘴。他想说他没闲着,他每天都在卖力活,家里的活计也不轻松,一大家人,只是洗洗涮涮就能累断人的腰,这还不算他饭、补、山挖野菜和照看弟弟的,里里外外的活儿加在一起,让小二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他了四年多,从没叫过一句苦。

    小二抬起,仰着脖求爹娘:“娘,我不去,我可以少吃饭,别让我……”

    这还是小二一次大声说话。

    爹娘不喜他,小二在这个穷困潦倒的家里活得格外艰难,看多了爹娘的冷脸,小二从小就比同龄的孩更加擅于忍耐,也更加懂得看大人的脸。他很少说话,因为他知,没有人在意他的受,在爹娘的心目,能活农活的哥哥和活泼讨喜的弟弟才是他们的儿,而瘦弱沉默的小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就像现在这样,遇到荒年,小二这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成了家里第一个被舍弃的牺牲品。

    小二不想被舍弃,就算这个家再穷,再苦,也是他唯一的家。

    “娘,我求您……”

    小二扒着母亲的胳膊苦苦哀求,他的话没有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一掌。

    挨了三掌后,小二终于明白,他的爹娘只是不想再白养活他了。

    第二日一早,徐氏就收拾好包袱,从村里借了一斤面回来,饹了几张面饼,还有十几枚铜钱,一并给丈夫带在上,趁天还早,送父了大门。

    小二才洗了碗筷,双手还淋淋的,阮兴叫他门,小二木然的站在门,僵了一会儿,才在衣襟上蹭了蹭手,沉默着跟了上去。

    徐氏也默默跟着,她手里还拉着才五岁的弟弟。

    弟弟从小跟着小二大,特别粘他,知小二要门,昨夜就闹了一宿,要跟着一起去。

    “哥哥,早些回来。”

    小二想笑,勉扯了扯嘴角,却只一副要哭不哭的怪模样。他弯腰,搂着弟弟,,轻轻应了一声,“嗯。”

    未来的命运是什么样的,小二一无所知,皇、太监,这些名词对他而言都是遥远而陌生的,究竟还能不能再回家乡,别说小二,就连他的爹娘也是说不准的。

    看着一脸菜的弟弟,小二从怀里摸昨日徐氏给他的那块红薯,弟弟手里,“明哥儿留着吃吧,哥哥不用再挨饿了。”

    那红薯被一块白布包着,里三层外三层,珍而重之。弟弟接了过去,就扒开白布,急急地把红薯填嘴里。

    徐氏看着两个儿,又看到那块红薯,到底心疼起来。她一把抱住小二,止不住掉了泪,“你别怪娘心狠,家里但凡有一路,娘也不会想这么个法来。你,好好听师父的话,将来要能混个样,不用爹娘,只记得帮衬你兄弟一把就成。”

    小二依旧茫然的听着,没有也没有摇,他听母亲哭得哀恸,心里也酸涩得厉害,堵堵的,想哭,却怎么也泪。

    跟着父亲上了大路,小二最后回看了村,如今刚刚立,树木还没有返青,一切都灰扑扑的,没有一生机。小小的村庄掩在群山之,离得远了,只能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影

    小二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家住的草屋,他看了一会儿,就被父亲拉走了,那些灰蒙蒙的影就成了他对家乡仅存的印象。

    小二住的村离京城不远,相隔百十里路,父俩脚程快,二三日的就到了京城境

    大的城门矗立前,阮兴心里直犯怵。他拉着小二的手,小心翼翼地迈步,一路贴边了城门。

    京一片繁华景象,沿街有许多商铺,叫卖声不绝于耳,小二瞧睛,许多没见过的事一来,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阮兴是一回京城,一城门就迷糊了,东瞧西看,等分清楚南北,他就立刻拉着小二钻一条巷,找人问路。

    人生地不熟,阮兴问了许久,才找到鼓楼西大街,远远就看见一排青砖瓦房,院墙砌得平平整整,墙用石灰抹得笔条直,朱红大门前还有两个石狮守门。

    阮兴四望了望,又找人问过,确认无误,才敢叫门。

    门环响了三声,里面有人应声问,“谁啊?”

    “是,是阮老爷府上么?”阮兴的声音里发着抖,这样好的房,竟是过去同乡同族,曾在同一块土地里刨的亲戚住的,他实在有些不敢置信。

    意外之余,阮兴心里也有几分活动,甚至还多了一些野心和兴奋。原本送小二,是想给家里省一份粮,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再有送孩当太监给的一抚恤银,家里的日也就能将就过去了。可如今一看阮宝生在京的这座宅,阮兴的心思就变了,他家的小二要是也能混到这个地步,那他们家可就彻底翻过来了。

    乖乖,这宅,没有几百两银可置办不来。

    阮兴这里叹着,大门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吱呀”一响,门扇开了半边,里面一个人来。

    来人是个老家仆,四十上的年纪,穿一半新不旧的青布褂,看着净利索。

    “你们也是为的事来的?”家仆跟阮兴说着话,睛却瞧在小二上,听阮兴答“是”,才摇了摇,念叨了一句“孽”,领着小二父门。

    家仆去禀报,不多时阮宝生迎了来,“五叔,我算计着你就该到了,本想去接的,谁料近日事多,就给搅和忘了。快请。”

    阮兴忙陪笑:“你贵人事忙,怪不得你。咱们亲支近脉,没五服,都是一家,哪用讲那些虚。”

    又拉站在旁的小二,“快给你哥哥见礼。”

    小二不喜这个人。阮宝生冲谁都笑嘻嘻的,可那笑容假得很,让人很不舒服,小二皱了皱眉,还是冲阮宝生躬了躬

    阮宝生看在里,脸上还是一副笑模样,他领着小二父屋,命仆妇端上茶果,问了问家里的近况,说了一回闲话,才把话转到正题上。

    “前些日家里就给我捎了信来,说五叔想送小二,让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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