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 - 阿叔(xia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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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姑娘们叽喳想到的解决办法,她们在灯节前夕叫赵别上山伐了些竹,割成片又撕成条,以竹编为骨架糊了几盏灯,打算在灯节去市井里叫卖,还能赚些闲钱补贴家用。

    赵别思量家里确实缺了些日用该城补给一趟了,还能抓副调理的方,也欣然允诺了。——只是没想到嚷嚷着要一盏最最灵的灯的傻,一双凝脂素手生得纤细巧,却笨得奇,编骨架是不会,糊宣纸灯衣也是行不通,就连给灯绘也涂得七扭八歪,看得赵别频频皱眉。

    最后是赵别不忍浪费了姑娘们提供的纸墨,便从傻手里夺了笔,就着傻溅得到都是的纸面,以大面积的红绿渲染开,接以墨破枝桠。灯在赵别手心转了几圈后,姑娘们接过原本有些不忍直视的灯细看去,竟成了一幅繁百景图,只是染阔绰而笔锋犀利,并非工笔工细作,而是浑然天成的大气洒脱。

    乡的姑娘们不晓得此作妙绝,却也连连称赞赵叔藏不,随笔涂竟然和城里绣坊给那些显赫家世的夫人小们绣的衣裳一般好看,定能卖个好价钱!

    听到这话,原本还看着灯痴笑的傻急了,一把从姑娘们手里抢走了灯,背着众人藏怀里,“这灯是阿叔画给我的!别的都可以卖,仅这盏不行,这盏是阿叔独给我的!”

    这般孩怄气,引得一项待傻极好的姑娘们也纷纷侧目,不知如何是好。

    赵别当场黑了脸,但他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所剩的颜料也不多了,只好着几盏工漂亮的灯替姑娘们作画,彻底无视了抱着灯蹲在角落里傻看着他的赵昭。

    这时傻的好相作用又来了,分明是傻自己闹脾气,与姑娘们闹的不愉快,却偏偏几个小丫得了空就去哄仍是生闷气的傻,还亲自了些小糕讨好板着脸的傻,不一会儿便又言笑晏晏起来;而那边的赵别肩未好利落,为了控制落笔准又废了些力,不得已画几笔就又得自己给自己肩,歇息一

    “赵叔,吃块桂米糕吧。”

    陈茹月是个教养好的,她父亲年轻时当过官,只是看破官场黑暗才告老还乡安居田园的。因此她从小也见识了些文人雅士纵笔墨纸砚绘画的风雪月,她是晓得以赵别的画艺若非经年累月的练习无法到如此炉火纯青,因此不由的对赵别野蛮俗的印象有了改观,由衷的敬佩起来。

    赵别摇了摇,“不必了,若是还有多余的彩墨,我明天早上还可以再趟山,砍些竹几盏灯笼,这样若是有多的,卖不掉的,你们也可自行留一盏求姻缘。”

    跟没羞没臊的傻谈些闺房呀,是对弹琴,姑娘们也自得其所;只是赵叔这样年成熟的男人跟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提起姻缘,却忽然让人害臊起来,引得陈茹月一双杏圆睁,有些结结的“自证清白”。

    赵别看她羞红的脸,磕绊的语句,有几分像窦初开的傅红叶,神不由得来,“叔没有笑你的意思,女儿家生来便吃了太多的苦,因此才更要求一个好姻缘——愿得一心人,白首莫相负。”只可惜红叶将真心错付了人。

    懒的回忆无限愁的前尘往事,赵别说罢,便又转了转酸痛的右肩,提笔作画了起来。

    陈茹月脸红过后,看到赵别明显疲乏的动作,便走上前:“赵叔,我父亲也常挑灯夜战颈肩酸痛,娘亲也就教了我一些推拿的手法,不如由我来帮您肩吧?”

    “这……”他本想提醒陈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但他并不是这般迂腐之人,既然陈姑娘一番好意,最后也是不便拒绝了:“有劳陈姑娘。”

    得了应允,陈茹月便站起足了力气替赵别——在她看来,赵别的画,印在她们几个胡扎的灯上,确实有些屈才了,是她们几个小丫占了赵别便宜,应当是诚恳答谢才是。只是她没想到赵别恁的魁梧,坐来竟和站着的她不相上,使她不由得踮起脚来使上些力气对方僵得如岩石一般的肌

    “我来吧。”

    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陈茹月的后,忽然了声,吓了陈姑娘一。刚刚傻莫名克制冷静的声音令她心一颤,就好似忽然神志清醒了一般,声线悦耳又不容反驳,好似什么养尊优的贵公

    “我来替阿叔肩,不要你碰阿叔。”

    傻低着细的丹凤,他型其实有些偏凌厉了,只是往常清澈的瞳仁显得那么纯真无邪惹人怜,若是像现在这般板着脸敛着,是有几分睥睨姿态的,陈姑娘便自觉是了错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不用了。”赵别落最后一笔,并不回眸去看傻,搁了笔就拾起灯放在一旁晾晒,傻亦步亦趋的跟在赵别后面,一副怕被人偷走的张模样。

    赵别回看了看陈茹月放在桌上的米糕,“多谢陈姑娘一番好意,夜了,赵某不宜久留,就暂且告辞了,明日再会。”他向陈茹月了个揖,陈茹月此时再看他哪儿还有庄稼汉野,满满都是乡人无法比拟的风度,结合赵家叔侄初来乍到时说的悲惨遭遇,信了个十成十——

    陈茹月红着脸,回了个礼,甚至一路送赵别到了门,还依依不舍的挥手:“赵叔,慢走……”然后才捂着砰砰直的小心肝,期待着自己能在灯节上遇到与赵别一般风度翩翩的年轻公

    但另一边的傻却似心肺都给人攥着,拿着,被揪得生疼,又仿佛给了肚里,膛里有什么寻不到了,空落落的,只剩酸涩。

    于是夜半他也不睡了,只是趴在床边看着赵别睡后平静而邃的眉,嘟囔抱怨着:“阿叔……”

    “你怎么能待别人那么好,又待我那般冷淡呢?”

    “赵渊铭,你从前向来都是最属意我的啊……”

    这话越说越清明,语调也越来越平缓,直至听不任何痴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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