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梨佳酿
方云漪在他背上轻轻挣了挣,说:“闵公,你胳膊酸不酸?放我来罢?”
闵莲君说:“我不酸。”但还是将方云漪放在桌边一张椅上,又拉过一张脚凳,说:“我再看看你的伤。”
方云漪脱去鞋袜,捞起,将左足搁在脚凳上。
闵莲君手执烛台临近一看,那伤痕比方才更加红了些,问:“么?”
方云漪说:“,好想用手抓一抓。”
闵莲君说:“抓不得的。你且忍忍,上了药就好了。”说着拿起桌上酒壶,先了一小酒在嘴里,俯对准伤轻轻一,酒化作细细雾飘洒而散。
方云漪翘着左脚笑:“你离得太远了,本没有在伤上。”
闵莲君又了一小壶酒,圆圆鼓起腮帮,单膝跪在脚凳边,嗤的一声又了来。这一回,酒如一箭飚在伤上。
方云漪啊的低呼一声,脚腕伤如针扎般吃疼,双手死死抓住了扶手,这才忍着没有收回左脚。
闵莲君不动、颈不摇,只是嘬起薄,那箭就如神龙摆尾左右来回,将伤仔细清洁净。
待得箭消失,方云漪被刺激得左半边都麻了,连忙接过酒壶,咕嘟咕嘟往嘴里猛镇痛。
那酒是梨酿,幽香清澈,但又略觉甜腻,不知掺了什么料。
方云漪一气了小半壶去,温得心洋洋、汪汪的,脚上不再刺痛,更无半分瘙,方才觉得好受许多。
闵莲君去暗间寻了一小盒清毒药膏,用指尖挑了一坨,厚厚涂抹在方云漪的伤上,说:“你待会儿把这药膏带走,每天早晚涂一次,我估摸着不三天就好了。”
方云漪憨憨笑:“有你手,必定是药到病除。”
闵莲君瞅了他一,冷冷说:“谁跟你嬉笑脸?把我的帕还给我。”
方云漪忙从怀取那红帕,闵莲君接过来,叠成一条的绸带,绕几圈扎在方云漪的脚腕上。鲜红绸缎粼粼发亮,衬着雪白修的足踝,分外惹。
闵莲君起说:“好了。”
方云漪抬起左脚看了看,笑:“你真细心。”
闵莲君走到墙边架边,对着铜盆倒浣手。
方云漪方才在席上没吃多少饭,又奔跑许久,肚正有些饥饿,看到桌上菜肴整治得致,心:“这都是为了喜事准备的,我不能跟闵公房,当然也不便在这里动筷。”
只有那壶酒左右已经动过了,方云漪拿过酒杯,倒了一杯梨酿,仰一饮而尽,权且压一压腹饥饿。
闵莲君洗过了手,用布巾得净净,走回桌边坐,说:“光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你吃些酒菜啊。”
方云漪笑着把酒壶推到他面前,说:“我喝够啦,闵公自家喝罢。”
闵莲君淡淡说:“我不喝。方才那一大在嘴里,倒有不少渗了嗓,辣辣的好不舒服。”
方云漪说:“是了,我忘了你酒量不好。其实这梨酿造得甜丝丝的,算是很容易,你却也觉得辛辣。”
闵莲君说:“嗯,可见我是不要的人。我能不能喝酒,也是不要的事,你随随便便就忘了。要是换——”
方云漪哈哈大笑,拍手说:“要是换要人,我必定不会忘记——你是要说这个吗?”
闵莲君斜溜着银蛇瞳瞅了他一,说:“方少侠也就拿我寻寻开心,正经又捉拿过你、又勒过你的人,你倒是待人家亲厚关怀备至。”
方云漪笑:“你说谁?严大侠吗?”
闵莲君说:“难我说错了?昨天我还听爹爹提了一嘴,说严大侠这几日神萎靡,躺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今天他却齐齐整整过来赴宴,我心里就有些疑惑,看他容貌虽然清减了些,但是枯木返,气度沉稳,俨然是捡回了一条命。难不是你……你帮他纾解了气吗?”
方云漪说:“他救过咱们的命,我不能看着他被气折磨而死。至于过去那些旧事……”他望向摇曳动的温烛火,以手支颐,轻轻呼了一气,低声:“就像我亲生母亲说的,那些恩恩怨怨不如就此停止罢,彼此多担待些。”
闵莲君听方云漪说得恳切真挚,一时倒不好拿言语讥讽他,低着琢磨自己的心事。
方云漪酒量不算差,但那梨酿初始喝着没什么,后劲儿却是一浪叠着一浪涌遍全,三言两语之间,方云漪全都烘烘的,脑里乎乎、飘飘然,忍不住扯了扯衣领,也好松泛些。
闵莲君也渐渐觉得屋里闷得难受,烛光之,只见方云漪腮若桃般粉红,面容芝兰般俊秀,一双亮晶晶的眸闪动着烛焰,闵莲君忍不住说:“方少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方云漪带醉微笑:“问什么?”
闵莲君说:“记得当初咱们都了仙娥,倘若那一次是我留了来……后来又是我上问鼎峰提亲,那我们的婚事,你还是不肯答允吗?”
方云漪想了想,答:“倘若换是那时形势,我十有八九是要答允的。再说我说话本不算数,我舅舅必定会主应承来。”
闵莲君问:“那么你待我,也会像待万俟兄弟一样好吗?”
方云漪歪了歪,说:“你们的心脾气全然不同,何必互相比较?又如何能比较个低来?”
闵莲君追问:“我非要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到底会怎么待我?”
方云漪为难之,说:“你肯定会好好待我,我自然也会好好待你,所以我们……我们大约也可以很开心快活。”
闵莲君低去,半晌没有言语。
方云漪有些担心,问:“闵公,你是兴还是不兴呢?”
闵莲君低声:“我又兴,又不兴。”
方云漪脑袋昏昏蒙蒙的愈发沉重,只想尽快闭睡,但看闵莲君心结难解,他又打神,劝:“缘分二字实在是如同雾里观,朦胧缥缈,不可捉摸。你……你还是想开些罢。你很好,以后总会遇见别人的。”
闵莲君摇了摇,说:“这里可没别人。”抬眸望向方云漪,说:“方少侠,我能亲一亲你吗?”
方云漪一怔,随即说:“我不能答应你。更何况为了你着想,我也是不答应的好。”
闵莲君却分外固执,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那是为了我好?你很快就要去哮月城,以后等闲不能来见人,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方云漪说:“我又不是去蹲天牢,怎么就不能来了?”
闵莲君说:“就算你能来,你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南疆。”他抿薄,向方云漪挨得近了些,低声:“我……我想留一个念想。”
方云漪移开神,不敢多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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