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徘徊如烟
方云漪圆睁双目，说
：“严圣仙怎么会在！”
东迦罗说：“那一年，严惟洲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严隐之和姜槿商议大事的时候并没有叫他，但他在隔
屋里听见了。
“后来见父母久久不回，他心
着急，就过去寻找，谁知刚好看见了父母惨死的一幕。
“龙皇帝重伤无力，严惟洲又悲愤
加，于是冲上去以命相搏，终于制服了龙皇帝，活生生挖
了他的龙珠，龙皇帝就此殒命。”
方云漪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严惟洲为何那么忌惮龙族，他的父母的祭日又为何是同一天，原来严惟洲经历过这等惨事。
他又想到那一夜，严惟洲在玉簪湖祭奠父母，那满面泪痕、默默无语的模样，忽然觉得严惟洲有些可怜……
东迦罗说：“严惟洲的修为自是不低，上次我和他在山谷匆匆过了数招，也看他功力非同凡响。只是十八年前，他毕竟还是个少年，如何能是龙皇帝的对手？只因严隐之夫妻先把龙皇帝打成重伤，严惟洲再来捡了现成便宜。”
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龙皇帝垂死之时必定拼尽全力，在那等雷霆万钧之
，严惟洲能够全
而退，也算是很不容易。他这个屠龙圣仙的雅号，叫人十分服气。”
方云漪心：“他哪里算是全而退呢？他虽挖了龙皇帝的龙珠，龙皇帝却也害得他染上
气，有苦难说。不过，东禅师说话很是肯，也算是英雄识英雄了。”
方云漪问：“龙皇帝殁了，老严掌门夫妻也没了，人修妖修都失了主宰，此事该如何了结？”
东迦罗说：“龙帝陨落之时发哀鸣，龙
震天动地，遍传
月湖，顷刻之间风雨大作，群妖骤然哗变，都知是龙帝西去了，月湖一
成了一锅粥。闵惊鸿当先赶到，拼命抢走了龙皇帝的尸首，又指挥群妖提前发难，华虚门弟和人修群雄仓促迎战。
“人修这边人数虽少，但幸好彼时妖修军心震动，两边倒也打了个势均力敌。后来天亮了，其余人修门派陆陆续续赶到月湖。闵惊鸿见势不好，便率领群妖立即遁走，昼夜兼程赶回紫霄天。”
方云漪说：“妖修吃了大亏，日后肯定要回来报仇。”
东迦罗
，说：“闵惊鸿把龙皇帝的遗骨送回龙
，龙皇后看见夫君死了，龙珠也被挖了，吞并原之大计都成了
，她是又哀恸又震怒，甚是怪罪闵惊鸿懦弱无能，险些没有当场把他
死。
“群妖在旁苦苦相劝，龙皇后才放过了闵惊鸿，但后来龙廷发生诸般大事，她再也不听从闵惊鸿谋划策，实则是褫夺了他的权位。所以在龙最后的那段日月里，闵惊鸿备受冷落猜忌，过得很不得意。”
方云漪想起：“闵惊鸿是否无能，我也不好说。但闵公年纪轻轻，说起龙族的
气仍是颇为尊敬怀念，可见就算受到猜疑，蛇族对龙族仍是一片忠心。”
东迦罗说：“龙皇后一是为报夫仇，二是为了侵吞原，很快决定亲自领兵征，又传令狼族、狐族等各大封臣前来护驾。
“妖修来势汹汹，人修岂能束手待毙？华虚门、朝天教、极乐寺等各大门派
急联手，共同御敌。
“因为严惟洲杀了龙皇帝，又揭破了妖修在月湖的
谋，所以当时大家都奉他为主将。这之后就爆发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妖大战。
“这一场大战真是天地浩劫，生灵涂炭。不光是龙族陨灭，不知有多少人修门派、多少妖修家族在战火灭门绝
，从此在江湖上再也没了名号，这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了。”
方云漪说：“那龙太是怎么死的呢？就算他是龙族余孽，他那时到底还是个小婴儿，谁忍心动手除了他呢？”
东迦罗说：“当时了好些变故，妖修接连吃了几场败仗，龙皇后战死沙场，龙太又太过年幼，无法掌控大权，龙族亲眷
斗争权，频频贻误战机，人修这边就占了上风。
“人修只求速战速决，端的是破釜沉舟、背一战，势如破竹般一路打到紫霄天。仅剩的龙族慌忙山应战，却也是螳臂当车，终于全族被屠戮殆尽。龙被毁，龙太也死在襁褓之。
“至于是谁对龙太动的手，那时
况混，也没人说得清楚了。不过，大伙儿生怕有人使狸猫换太的
计，事后特地查验了龙太的遗
，那是绝不会有错漏的。”
方云漪
叹了一气，转看见外面寂寞
池，荒芜苑林，只觉得世事变迁动
，过去的
恨仇都成黄土，曾经的英雄豪杰化为幽冥，只剩无限悲凉，徘徊如烟。
东迦罗说了好一会话，也
了，从怀取
，咕嘟咕嘟喝了几清，又递给方云漪，说：“你渴么？要么？”
方云漪面
微笑，说：“我虽然只是听你说话，但也有些渴了。多谢啦。”接过喝了一大，用袖
了嘴角，把还给东迦罗。
东迦罗顺手把放在两人间，问：“你的天香针余毒如何了？”
方云漪脸
一红，说：“已经清除了。”
东迦罗奇：“咦？怎么清除的？”
方云漪说：“是……是我自己
来的。”他这话也不算撒谎，确实是严惟洲先把气传给他，他将其化为力，然后自行毒质。
东迦罗笑：“那我就放心了！那天你俩走了以后，我一直记挂着你。左右无事，我也带人赶到了月湖，只是不好贸然上门质询，免得华虚门把你藏起来，事倒不好办了。玉簪镇的法叶寺和我极乐寺同为佛门，我们就到法叶寺歇脚。没想到恰好碰上修作祟，极乐寺弟帮忙手护寺，法叶寺
激不尽。
“我跟法叶寺方丈说起要找你的事，方丈就自告奋勇，说是他豁老脸不要，亲自到月湖佯装求救，让我混在随行僧人之，如此便能潜
月湖慢慢找人。
“没想到这计划施展得十分顺利。今早我们就到了月湖，严惟洲在前厅接待方丈，我就偷溜来找你。万幸你就在这座岛上，要是严惟洲把你囚在别，或者是关在牢里，我还不能这么快找到你呢。”
方云漪说：“月湖还有牢么？我都不知。”
东迦罗笑：“华虚门很快就会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在湖上到搜寻追捕。
龙拗不过地蛇，咱们不能急着往外跑，先在岛上避一避。等过了三两天，华虚门的守卫松懈了，咱们再跑也不迟。”
方云漪不住，说：“你说的极是。他们以为我们会往外跑，我们偏偏往里躲。”
东迦罗微笑：“不过你倒是大胆，也不问我一句，就跟着我来了。”
方云漪笑：“我落在严大圣仙手里，本来也要给他囚禁一辈。现在跟着你跑了，能跑去固然是好，就算给严大圣仙捉回去了，那还是囚禁一辈，难还能关我两辈、三辈吗？”
东迦罗忍不住笑了。他鼻梁
，
窝
陷，一对琥珀般的眸斑斓生光，笑着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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