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抖了,兴奋慢慢散去,意识往角落缩了缩。
“能耐。”瞿承宣踢开脚破碎的啤酒瓶:“会用酒瓶砸人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动的手……”
瞿承宣看着他,眸平静无波。
接到经理电话的时候,他刚结束完一个会议,项目行的不顺利,这次会议开得有些久,他有些累。
然后经理告诉他,江郁闯了祸,用啤酒瓶砸了人的。
被砸的是个男生,是包间里那几个年轻男女带来的。
男生不知和江郁那群狐朋狗友有什么仇,被一群人逮着欺负,男生的反抗惹怒了他们,起了后便打了起来。
江郁被扇了一掌,他回了人家一个啤酒瓶底。
谁知那个男生看着好欺负,背后却有秦家这么个靠山。
瞿承宣在来得路上让齐健去查了,听说秦家那位当家不久前带回来一个男生,得很。
事瞬间变得棘手起来。
瞿承宣倒不怕秦家,只是两家生意上面往来不少,利益牵扯算起来有些麻烦。
如果是普通的纠纷还好,但秦家已经明说让他不要护短,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意思了。
“秦家那边要报警,”瞿承宣低眸看着他:“告你杀人未遂。”
江郁瞬间瞪大了睛。
“宣叔……”他想去牵瞿承宣的衣摆,却过不去:“我,我错了,我没有要杀他,只是没控制住!”
“你不会把我去的吧?”
瞿承宣反问:“把你去?”
江郁没听他语气的义,还在忐忑:“宣叔……”
瞿承宣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江郁和瞿承宣相这么多年,几乎是一瞬间就知他在想什么。
他在计算两家生意上的利益。
瞿承宣的冷漠无他是见识过的,只要是可见和五官所能觉到的东西,在他心里都能变成各筹码。
没有“亲与”,只有“得与失”。
“宣叔,我不是故意的……”
见不远的人脸还是可怖的沉静,江郁的心立沉了去。
秦家和瞿家的生意来往他多少知一些,听说最近在合作一个大项目,九位数不止。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江郁一咬牙,使杀手锏:“宣叔,我不能去坐牢,去了我这辈就毁了,我死了没有脸去见我妈。”
提到自己母亲,他果然看见瞿承宣眉间变了。
江郁来来回回喊了好几声,没注意到面前人的脸。
良久,瞿承宣终于动了,却是转往门外走。
他没解释什么,只对秦家两个保镖:“江郁我带走,其他人你们可以带去差。”
齐健在酒吧门守着,见人来赶忙打开车门。
瞿承宣忍着疲惫:“去医院。”
第8章
医院里,被砸那个男孩躺在病床上,双闭,面无血,秦风城守在病床边,脸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瞿承宣压着江郁了歉,秦家还是不肯轻易罢休。
秦风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百年难得一见啊,竟然有事能让你瞿承宣低,我这辈真是血赚。”
而后他又嗤笑一声,暧昧:“你对这没血缘的侄还真是上心。”
其的调侃不要太明显,是个人都能听懂。
江郁瞬间红了脸,瞿承宣却皱了眉,饱警告意味地喊了一声:“秦风城。”
秦风城却不买账,神狠了起来:“我话说得再难听你也得给我忍着,把我人给伤成这样,个歉就能了事?”
“你想怎么样?”
秦风城看向躲在瞿承宣后的男生:“以牙还牙,他砸了我的人的脑袋,就用他的脑袋来还。”
江郁白了脸,不敢说话,继续往瞿承宣后躲了躲。
“不可能。”瞿承宣面不改:“你开个价。”
“我缺你那钱?”秦风城回看向病床上的人,有些心疼地摸摸脑袋上的纱布:“要么用他脑袋来还,要么……”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转过来盯着瞿承宣:“你替他还。”
“宣叔。”江郁对上秦风城的那双就害怕,森森的:“不要听他的。”
瞿承宣:“说。”
见他应,秦风城意外地挑了眉,心底的兴趣彻底被挑起来:“你那侄和那群人了小文不少酒,不如你双倍喝回来?”
业界,敢给瞿承宣劝酒的不多,一是没那个胆外,二是瞿承宣原因,滴酒不沾。
秦风城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瞿承宣:“好。”
-
回到瞿宅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
瞿承宣拒绝了齐健送他回来的请求,让他把江郁送了回去。
他走大门,没有开灯,鞋不换就这么直直来到了客厅。
然后整个在了沙发上面。
胃里火烧火辣的疼,他却不想从沙发上起来。
瞿承宣喝不得酒,是因为他有胃病。
瞿夫人去世后有一段时间没人他,新来的保姆偷懒,整整一个冬天都吃不上一顿饭,饮也不规律,胃就这么坏了,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全好。
整个瞿宅漆黑一片,四周寂静,园的草丛里隐有虫鸣声,在夜里更加寂寥。
桔不知又跑去了哪里,宅空的,没有一生气。
他没想过把江郁去。
秦风城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手段却不见得比他净,江郁到他手里,非伤即残。
江郁哭着求他的时候,瞿承宣没想过去解释,没有必要。
他不需要那些可笑的信任,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瞿承宣躺着,忽然就想起了以前。
瞿夫人去世那段日,瞿老爷忙着守遗产,忙着打发觊觎他正妻之位的人们,亲戚们也忙着拉条,都想尽快让边的人把瞿夫人的位置坐实了,没人顾得上还在上幼儿园大班的瞿承宣。
然后他被表接走了,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表却待他如亲生一般,事事亲力亲为,年幼的瞿承宣对她也是有过依赖的。
然而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最后瞿老爷终于记起了自己还有个儿,来接人的时候表却不放,从瞿老爷手里啃走了20%的遗产。
那20%,原本是瞿承宣的。
一切皆有预谋。
而那个被争得你死我活的瞿夫人之位,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地落了母亲闺的手。
瞿承宣叫他姨,她接送过自己上幼儿园,带自己和母亲去过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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