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闭上了睛。暴怒的心终于借着这个如同取般的方式渐渐安宁了来。
如此良久。她再开劝他:“不要再撕你的书了,把它给皇上好不好?也许有一天,皇上翻开你编的书,会想起你们一起变法的日、一起取得的成果和一起经历的快乐,还有你们共同的理想和抱负,然后,他会重新开始推行新法,你们便又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你们为变法付了这么多,如果真有神灵在冥冥决定一切,你们的诚意也该把他打动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的。”
王雱沉默片刻,最后了。
雨继续,直到次日午才住。川浼浼,河弥弥,植重又滋舒展,旱全解。文武百官联翩上朝向皇帝贺雨,一旧党官员更是当着王安石的面大赞赵顼英明,适时接纳忠言废除新法上天才降这场好雨。
王安石待众人恭贺完毕后,从袖取一折上呈赵顼。
赵顼打开一看,上书名为,知是他的辞职书,虽早知他必然会自请辞职,但而今卒见此书,仍是禁不住悲从心来,竟有两滴泪珠簌地落。
“卿不必如此,朕并没有怨你,天灾也应由朕这君主承担责任,过不在卿,何必定要辞职,决绝至此呢?”赵顼挽留。这番话自真心,并非逢场作戏虚应故事。虽然此前的确想过将王安石解职以平息众人非议,可细想之却又后悔不已。经过多年的合作与扶持,王安石已与顼自己的理想和人生联系在一起,几乎密不可分,如要分开真如割裂般疼痛。
王安石叹:“臣原本只是个两朝先皇都不屑一顾的孤远疵贱之人,幸得陛收召重用,臣自然尽心竭力以报陛知遇之恩。无奈为行新法竟招来这许多猜疑与怨声,天变的责任也被推到新法上来。臣可以不顾世人诽谤责骂,但恐陛被臣连累有损陛英名。更何况经过几年全心变法,而今臣力衰竭,再要执政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请陛恩准臣辞去宰相之职,把臣外放到一清净之地休息一些时日罢。”
赵顼摇,再四挽留,王安石却决心已定一心请辞。赵顼无奈,最后黯然问:“卿离去后朕该起用谁来执政呢?”
王安石答:“臣以为韩绛与吕惠卿可以当此重任。”
熙宁七年四月丙戌,王安石正式罢相。皇帝赵顼任观文殿大学士、知大名府韩绛为同平章事,翰林学士吕惠卿为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令王安石知江宁府。
王雱随即将自己的官职也一并辞去。全家略作收拾后便随王安石前往江宁。
启程那天,一行车行至城外亭,雯儿掀帘观景时发现有一人骑立于附近山冈上,着窄袖素锦衣,姿矫然,发带于风轻扬,默默目送着他们。
“是岐王殿!”雯儿眸一亮,对同车的庞荻说。
庞荻朝那边望去,颔首:“是他。”
雯儿忽然叹叹气,怅然:“你说,他是来送谁呢?”
碎吻
还未江宁城门便看见有几人守侯在路边,见车过来立即很欣喜地站起挥手相迎。王安石定睛一看,认其一对是他曾救过的秋娘与她夫君,而另外一对老夫妇竟是庞荻的父母亲。
忙叫过王雱庞荻车与他们叙话。秋娘夫妇知恩图报特意城迎接王安石自然很是激,而庞亲家为此竟然专程从杭州赶来更令他动非常。另一亲家吴充,为避嫌疑非但自己与儿在他们离京时不来相送,甚至还不准王雩前去与父母兄妹告别,相较两位亲家不同的法,王安石自是冷自知,对庞公:“安石如今只是一遭外放之人,竟惊动亲家翁专程过来亲自相迎,实在惭愧。”
庞公笑:“介甫都说了我们是亲家。你宰相时是亲家,知府还是亲家,哪怕日后辞去一切官职再还布衣之我们也仍然是亲家,此谊是不会随你官职低而变化的。”
一旁的庞夫人与女儿久别重逢又悲又喜,先就哭了一阵,好不容易止住泪了便拉着女儿左右细看,不觉大惊,:“上次见你时你还神采焕发纤秾合度,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消瘦憔悴了?”
王安石听见暗自叹息,越发觉得歉意重,简直无颜以对儿媳父母。庞荻掩饰着答:“想是一路颠簸,没有休息好才显得憔悴了些,没什么大碍,等住来休养几天自然会好。”
城知府府安顿来,大家聚着吃了顿黯然气氛甚于重聚喜悦的饭。相聚两日后庞公与夫人告辞还家,王雱与庞荻照常双双城相送,但庞夫人回想这两日女婿对女儿的态度,只觉远不如以前亲密,心疑惑不已。
又过了几月,秋之后庞荻的陪嫁丫鬟绿袖回杭州探亲,庞夫人详细询问女儿的近况,绿袖支支吾吾地说不大好,庞夫人忙问是否是姑爷对小不好,绿袖踌躇半晌,最后才说:“小与姑爷已经分居许久了。”
庞夫人女心切,一听此言忧虑之极寝难安,第二天便拉着丈夫再往江宁探望女儿。到了晚上私把女儿叫到他们夫妻面前,细问王雱与她的况。
庞荻笑着说是她多心,并不肯说实,最后庞夫人无奈之才明白地问她与王雱为何分居,连声追问到底了什么事。庞荻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掩面默默拭泪。
王安石见他们夫妻神不安地匆匆赶来,便猜到是为儿儿媳之事,立于窗外隐约听了半晌终于叹一声走了来,泪朝庞公与夫人拱手一拜,:“安石愧对亲家,当初不知小儿有隐疾,擅自作主向令嫒求亲,以至他们成亲至今仍无夫妻之实,误了令嫒终,即便一死仍难赎此罪呀。”
庞公先是一愣,然后忙双手挽起王安石,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庞夫人已一把搂住女儿大哀而泣。
王安石继续:“而今我已贬官离京,雱儿也辞去官职甘当布衣,日清苦甚于以往,更不敢连累阿荻留在雱儿边受苦……”
庞荻听他意思不对,便打断泫然问:“公公又想把儿媳休了么?”
“唉……”王安石叹而不答,只对庞公续:“亲家翁此次前来,不如把阿荻带回杭州,短聚也好,住也罢,甚至另有佳婿人选就此另嫁我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到时必把她当女儿一样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给她……”
“不可!”庞荻与她父亲同时开反对。然后庞荻掩泪:“我上次不是说过么?我既嫁给了王雱便决定一世都他的妻,我对此事并不后悔。”
王安石摇:“事关你一生的幸福,不可意气用事。何况此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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