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尽善尽,但能施行多年总有它的理,不宜轻易更改,即便是要更改也要循序渐,十分谨慎,方可更改一二。而今悉行改作新法,有如寒暑两极陡然更替,让人如何适应得了?我听说新法的青苗法和免役法最令百姓觉痛苦,在天灾肆之机贫民受害更甚,诸路提举的官吏竟借新法多方聚敛,惟利是图,惟钱是求,毫不顾民间的疾苦,这如何使得!现今久旱不雨,天意示警一说宁可信其有,不如把青苗法、免役法等影响人民生计的新法一并废了罢。”
顼摇:“皇祖母,儿臣行新法的目的就在于国富民。青苗法、免役法旨在为民谋利,而不是令民受苦。这几年新法已初见成效,目前只是偶遇天灾导致贫民受困,实际与新法的施行并无关系,新法是不可废除的。”
太皇太后叹:“你像是完全被王安石驯服了一般,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当然,安石的才学是非常好的,连我也十分欣赏,然而他行这新法竟像是与富有仇一样,几乎所有法令都令富损利伤财,但又并非劫富济贫,真正赤贫之人也难从得到多少好,本来略有田地者借了青苗钱,一遇天灾那利钱便成了重负,导致家破人散。现今对他怨之者甚众,你若保全他,不若暂时把他外放到别去罢。”
“不行!”顼立即反对:“王安石正是能替国家实事的好臣,放朝,还有谁能有他这样的才华、胆识和魄力来治理天?众人之所以埋怨他,其实是因为嫉妒他独有建树!他若外放,朕再上哪里去找这么有能力的宰相来辅佐朕?”
他语气,振臂挥手神激动,又是一幅桀骜不驯的模样。太皇太后心气急,却又一时说不话,只以手抚,止不住咳嗽起来。
太后忙过去连声安太皇太后,再转首蹙眉微斥顼:“还不向你皇祖母歉。”
顼锁眉侧,竟不理不睬。他见颢呈给太皇太后看已是十分不悦,再见太皇太后也帮着他说话,意思暗指自己施政错误才导致民凄苦,自己那倔脾气不免也上来了,本来自己对祖母一向孝顺,但此刻却是绝对不想歉示弱。
“太皇太后慈训,确是至言,陛不可不思!”一个声音自顼面前响起。
抬目一看,颢,他的二弟,此刻正在他面前一鞠过膝,随后凝视着他的目光隐诚挚的希望,却无一般臣常有的卑恭乞求之。
顼不答,只朝太皇太后看去,对她说:“皇祖母明鉴,这几年变法确有成效,青苗法限制了兼并之家的利盘剥;募役法已使充役的农人返回田垅;六年来兴修利三万多,可溉民田达一千万亩;方田清丈田地一百万顷,抑制了豪门的兼并,增加了朝廷的实际税收;通过均输法的实施朝廷打破了富商大贾囤积居奇的局面,执掌了货的主要通,保障了京城之所需……这些难不足以证明变法之利、变法之效吗?您为何还要持罢免王安石、废除新法呢?”
“陛可否听臣一言?”
又是颢。顼斜目视他良久,终于微微颔首。
于是颢禀奏:“王安石变法之本意确实是好的,但立法设想有不切实际之,在实际实施过程现了很大问题,导致民间怨声载。京东提举王广渊散放青苗钱,分民作五等,上等迫贷钱十五千,等迫贷钱一千,纯用压手段执行。有些地方官吏任意提利息,抑给百姓的青苗钱,利息可达百之四十至六十,有的地方甚至达百之一百,如此贷岂非甚于豪门贷款?此法原意本为益民,现在实属害民。再说免役法,未实行以前免役不用钱的官、女、僧、未成了、坊郭,如今依法也须每年两次钱,若是家境贫寒一些的,便实在难以承受。市易司经营品类扩展太多,连油盐酱醋、冰块果等细碎之也收归官营,导致小商小贩无业可营、无利可图。提举市易司吕嘉问请收免行钱,令京师百货行各纳岁赋,取税繁多,连负、拾发、担粥、提茶等卑贱行业,皆以三分征税,故造成市井萧条,怨声四起。新法之弊可见一斑。更有一批小人为求捷径晋升,便每每阿谀奉承王相公,在他面前一味嘘新法效果如何好而不实际的弊端,王相公人虽正直,但也难免受人欺瞒,以为新法已臻完而持施行,并把此等小人晋升留用,以至新党鱼龙混杂、佞人横行。那原秀州判官李定便是如此升官京就职的。如今困境并非偶然,实乃六年新法积弊偕现时天灾而剧发,以至形成黎庶离失所之状。请皇上三思,务必考虑太皇太后之建议。”此番劝谏颢是有备而来,了两天时间亲自询问探察民民生,并与不少官吏了对新法的意见,故此现在侃侃而谈,所言及的确是变法最大的问题弊病。
顼默然。这些事他以前也略有所闻,但此刻被弟弟一一列举而,显得尤为严重,他一时倒难以完全驳斥了。半晌之后他终于想到一个有力的数据可用来反击:“变法之后财政税收净增了不少,去年已达四千三百万缗,较嘉祐年间三千六百万络增加了七百万缗。可见变法确实能达到富国之目的。”
“但是臣听说,”颢顿了顿,显得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说了来:“市易务最近查对近年收帐目,发现所收税银九十六万余结落不明。据三司禀报,熙宁六年财用收支,尚不及治平二年收支……”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顼这一惊非同小可:熙宁六年财用收支,尚不及治平二年收支?!
颢把此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陛若是不信可传三司使曾布前来详细查问。”
顼木然呆坐在椅,久久难发一言。当游离在梁上的目光重又落到颢上时,他忽然然大怒,指着颢声斥:“你是说我把这大宋天败坏了么?好,我无能昏庸,你聪颖贤明,这皇帝我就让给你自己去吧!”
一语既满座皆惊。太皇太后泪满面,然而脸上神仍凝重而不失威严,重重拍案喝:“官家!你这是什么话!”
太后走至怔怔站立在顼面前的颢边,拉着他掩泪:“颢儿,还不快向你皇兄跪请罪!”
颢郁然叹,跪,圈微红,对顼说:“国事不妨共议,颢并无异心,何至猜嫌若此?”
顼猛地把旁几上的杯盏拂落在地,一片脆碎响声在被惊骇得鸦雀无声的殿里显得愈发惊心动魄。然后他起,一挥衣袖扬而去。
回到福宁殿,顼左思右想仍是愤懑难平,遂传令急召翰林学士承旨韩维。片刻后韩维气吁吁地疾步跑来,跪拜问:“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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