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 分卷阅读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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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皇上听信谗言,将民责任视作父亲之过、变法之过,那我们多年变法以国富民的心血就此断送,天又回到以前萎靡旧况之,那才是黎民之大不幸!”

    王安石细思儿的话,也觉得不无理,况且目前也无别的办法,而民之已是个迫在眉睫亟待解决的问题,百般无奈之只得接受此建议。

    熙宁七年三月二十日,皇城司开始动禁军全面驱逐汴梁城的外地民。

    三月二十六日,岐王赵颢奉太皇太后旨城前往仁宗与英宗皇陵祭祀祈雨。回程路上见八方涌来民络绎不绝,大多衣衫褴、面黄肌瘦,惟剩一把包骨罢了。拖儿携女步履蹒跚地缓缓移动,仿佛随时风一便会倒。他们涌到城门外守城兵卒密密戒备,绝不放一人去。赵颢与随从骑行至城门外,那些兵卒才打开城门请他们。门外民见状一拥而上,争相门,兵卒连声喝止,见民不理便挥枪相向。一时血飞溅,才镇住了,但随即众人痛哭悲嚎之声四起,景十分凄惨。

    赵颢怒问守门兵卒:“为何要动武伤害他们?”

    兵卒忙辩解说:“殿息怒!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皇城司早已了命令,非但严禁城,连以前城的也要驱除来呢。”

    赵颢闻言策城,绕城驰了一周,果然见城禁军密布,骑在上挥着鞭四搜寻追逐民,民或奔走躲避,或哭闹哀求,或愤怒咒骂,满城喧哗纷。行至汴梁城左侧的安上门,但见几骑禁军押解着一群民向门外走去,这些民多为老弱妇孺,有些满面泪痕,有些神呆滞,行动迟缓滞涩地慢慢走着。其一位瘦弱的妇人本就走得踉踉跄跄,想是终于支撑不住,一斜便倒在了地上。立即就有一禁军驱过去,一鞭挥落在她的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妇人背上衣服飞绽,肤裂开,一血痕目惊心。但她本无力起来,仍在地上一动不动。原本走在这妇人边的一个瘦骨伶仃蓬垢面的小女孩立即哭叫着伏在了她的上。禁军一边呵斥一边又提起了鞭,那小女孩拼命摇着妇人直叫娘,一时无法继续行走,而那鞭却毫无不留地扬起上要挥了来……

    “住手!”两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响起,都满着怒气。

    那禁军闻言愣住,左右看了看,见一边站了一个着黑博带朝服的官吏,而另一边是位骑的年轻……王爷!——他认了赵颢的王爷服。立即跪拜。

    赵颢蹙眉斥:“她们都是贫弱妇孺,你们为京城禁军竟毫无仁德之心,如此残暴对待良民该当何罪?”

    禁军解释:“殿恕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上面要求得,要我们在几天驱逐完所有民。我们若行动迟了些便完不成任务,所以才。”

    又是奉命行事。颢无奈叹息。令随从将自己所带所有钱尽数取分给这群民。

    那着黑博带朝服的官吏已把倒地的妇人扶起。一行人接过颢赏的钱,着泪千恩万谢地走了——仍然是朝城门外走去。

    那官吏向颢的随从问了他份,便过来施礼。他看上去年约三十左右,面目端正,行动举止不卑不亢而又十分识礼。

    颢见他刚才也义愤填膺地怒斥挥鞭的禁军,心生好,便和言问:“你是何人?”

    他回答:“卑职名叫郑侠,任监安上门之职。”

    颢微笑:“幸会。适才你喝止禁军,又亲自扶助民,仁之心由此可见。现今京城似你这般正直而民的官吏已不多了。”

    郑侠:“惭愧。卑职只是个守城门的小官吏,能为百姓苍生所之事实在有限。久闻岐王殿贤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救助陌生民并慷慨解之事足以证明殿之贤。”

    颢叹:“我今日所见想必只是千万桩苦之一罢了,能从鞭救得一人,然而终究无法救尽天民。”

    郑侠闻言大胆抬直视赵颢,片刻问:“殿当真想救尽天民?”

    颢颔首:“那是自然。”

    郑侠目:“请殿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言罢转回城楼,须臾携一卷轴奔了回来。又从袖一奏疏,双手将卷轴与奏疏举过呈给颢:“此图是我这两日连夜所画的民苦惨状,请殿务必将此图与奏疏直呈皇上以供御览。若皇上能从我此图得见天忧苦,并设法一解百姓苦难,那殿便是救尽天民了。”

    郑侠是福建福清人,时年三十三岁。他自小熟读儒家经书,少年时便登了士第,曾任过光州司法参军之职。王安石也十分欣赏他的才华,多次嘉奖鼓励,郑侠激,视王安石为知己。秩满之后被王安石调京城留在边供职,经常得与宰相直接议论国事研讨学术。他对王安石的人格、学识、胆略非常景仰,但却不是完全赞同他所行之政策法令。有一次王安石问他对新法的意见,他直言:“青苗、免役、保甲、市易等法与在边境用兵一事,似乎不能算是善政。”王安石因其才也不以为忤。熙宁二年二月,王安石就调他“制置三司条例司”参加组织变法工作,他以“不谙青苗、免役诸法”为由推辞不就。熙宁六年四月,王安石提举经义局修,又想调他局协助修撰,他再次以“读书无几,不足以辱检讨”为由谢绝。王安石不免失望,本来想提他为检讨,既然他如此不肯依附新党,便只让他了个守门小吏监安上门。

    今年他在城楼之上天天得见民凄惨之状,于心难安忧思反复。心想此景正是自己当初不看好的青苗、免役等法积弊借天灾之势而爆发,导致民颠沛离,有家难安,有难保,如今落到京城也不得容,每日在禁军鞭躲避奔走,甚至还有死者横尸于路。惨状郁结心,终于提笔将民此景逐一画,命名为,并写一奏疏,意在直呈皇帝,弹劾新法。

    其间他不是没想过此举过于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落地。另外,他弹劾新法,等于是与自己昔日视若恩师的宰相王安石作对,他不担心王安石盛怒的报复,只害怕看到他见自己“忘恩负义”行为之后失望的神。但是,自己亲目睹的民的痛苦促使着他继续笔作画写奏疏,他决定将自己的生命为赌注,豪赌一把天祸福。

    在奏疏的最后,他写:“陛观臣之图,行臣之言,十日不雨,即乞斩臣宣德门外,以正欺君之罪。”

    官吏呈给皇帝的上疏照例是要执政大臣先检查的,所以不能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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