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上就好。”
原栩便不说话了,低看手机,大约在给某个人回消息,左手打字,右手撑在床上,是个毫无防备的样。
等向知远把他的发得差不多了,一边卷起风机的线一边问他有没有梳,原栩才抬起手随便抓了两发,随:“不用梳,这样就行了。”
向知远收好风机,坐来才发现自己个发了一的汗,空调开了跟没开似的,要不是原栩就在旁边看着,他还得再去冲个澡。
“你困吗?”原栩扭问他。
向知远摇摇。
确实不困,他都把自己清醒了,现在让他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原栩也不困,他把枕竖起来靠在床上,“啪”一声关了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两张床之间的灯,径自决定了他们俩今晚的活动容:“那来聊天吧。”
向知远没想到他居然还愿意接着聊,而且是主动开要求聊。
“聊……你爸爸的事?”他试探着问。
“都可以啊,你想知的话。”原栩说,“聊你家也行,姜阿姨人那么好,你家肯定很有意思。”
这会儿聊姜静当然没什么意思,向知远有一肚的话想问,打了半天腹稿,先冒来的却是另一个今天没提到的问题。
“所以你是已经决定好,学期就得回宁都了吗?”
原栩靠着一只枕,把另一只当抱枕搂在怀里,把自己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说:“还没有,他们都不太赞同,包括我爸。”
“是担心影响你学习吗?”
“都有吧,我妈应该跟他说了我这两年来的况,觉得我好不容易在一过得轻松了,她希望我能继续留在容市。最好能让我爸也一起过来,横竖是不能再老师了,新环境能让他好过很多。”
“他是老师的?”向知远有些意外。
他当然听见丁一那句“原老师”了,不过以为是在挖苦原栩,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老师。
人民教师因为杀人坐过牢,确实不可能在狱后重旧业了。
“是啊,学老师,还是宁都最好的初。”原栩笑了笑,“他有多闲事,那年发现班里有个女生成绩降,上课时总是心神不宁,放学了在教室里呆到很晚才走,父母也不不顾,他就自作主张去找人家谈心,想知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呢?”
“然后他发现,有个校外的小氓一直在纠缠这个女生,其名曰是追求,其实总在路上堵她,对她动手动脚很多回了。没发生什么实质伤害,警察也不,女生家里有个哥哥,父母本懒得她,初毕业就准备让她去打工的,女生知求助无门,一直都没跟别人说。”
“你爸爸一定努力帮了她。”
“是啊,他送那女生回家,然后和氓起了冲突,那人非要把女生带走,骂他‘穷教书的多什么事’,还带了刀,上来就要人。”原栩讲的时候倒是很平静,这个故事已经不会伤害到他了,“争执我爸夺刀刺了他一,大血,抢救无效死了。”
向知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觉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
“防卫过当,过失致人死亡,判了三年,算轻的。”原栩笑了一,“差不多过年那会儿就来了,我想回去陪他过个年。”
站在向知远的角度看,他觉得原栩回去陪他爸的想法可以理解,不过老实说,他对原栩父亲狱后在宁都的境并不乐观。
“其实你妈妈的说法也有理,他这样的况继续留在宁都,可能会有很多像丁一那样的疯狗来咬,也许换个环境生活,重新开始对他来说会更好。”
“我知,”原栩,“他跟我妈离婚时就是那么想的,让我们俩走得越远越好,别在小地方受委屈。结果到了他自己上,就变成宁可留在宁都,也不愿意让我跟他一起受拖累。起初我提回宁都和他一起生活只是想让他到容市来,可他不肯,那就只能是我真的回去了。”
“好好和他谈过了?”
“谈过了,吵了一架,我手机就是吵架时摔的。”
上次他回宁都就是去探监顺便讨论这件事,结果最后不而散,他妈妈很难过,其他人也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
“怎么说呢……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也能理解叔叔的想法,在我看来,你们缺的只是一个互相坦诚的机会。”向知远斟酌着说,“他现在确实需要一只把他拉回社会的手,但如果那只手是你,他会因为你而选择逃避。”
“我怕没有人陪着他,他会更加消沉,自甘堕落。”
原栩低声说。
灯光线柔和,并不很亮,他们俩一人一张床,谁也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向知远忍不住想,原栩好像快哭了,但他那么要,泪应该是掉不来的。
这况,他实在说不让原栩别走的话,只能拐弯抹角地暗示:“我可能帮不了什么大忙,不过如果叔叔愿意到容市来,让我爸妈帮忙找个适合他的新工作应该不难。”
“谢谢。”原栩说,“不过他应该是不会来的,只能靠我去他了。”
“……你妈妈,她怎么办?”
“她和方叔叔现在很好,我不想让她再到跑了。所以如果要回宁都的话,应该就我自己回去吧。”他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又为向知远解释,“方叔叔是我爸的大学同学,他们离婚后他帮了我们家很多,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后来还是我爸面撮合的他们俩。”
亲手把自己的人和孩推得越来越远,他会是什么受呢?原栩不得而知。
他只知自己想把那个人从名为负罪的泥沼里拉上来,让对方重新回到光底,变回那个温柔而定的父亲。
“你能理解我吗?”他低声问向知远。
“当然能。”向知远这么回答。
正因为能够理解,面对现在的原栩,他才说不“不要走”。
作者有话说:
周三应该还有一更。
第35章
向知远有时会很讨厌自己。
他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能理解,什么都能接受,尤其是在面对和原栩相关的问题时,几乎像个没有原则的人。
其实他很想说“不要走”和“能不能留”,但顾及对方的心,又想到那位远在宁都,即将狱的原叔叔,他又会忍不住想:如果没人拉他一把,那样消极地安排好妻儿去的人,也许真的会就此腐烂吧。
所以,哪怕知自己的意见其实不那么重要,他也说不心里的那些话。
原栩今天真的很累,说要和他聊天,实际上说了没多久就困了,好像把话说来就松了气似的,抱着那个被他当作抱枕的枕沉沉睡去。向知远把灯关了,借着月光看了看他的脸,明明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满足。
他满足个什么劲儿啊。
贪心一,自私一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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