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扬对她更有信心了。
决定再“狠心”些。
“我
午有课，不能陪你去面试。”
林呢喃垮脸，“哥，我自己不行。”
“怎么不行？这不准备得
充分吗？”木清扬
了桌上那摞厚厚的资料。
林呢喃坐到沙发上，蜷着
，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这是自我封闭、自我保护的姿势。
木清扬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给她足够的时间，认真抉择。
终于，林呢喃选择了信任。
“哥，我觉得我变傻了。”
“说过的话转
就忘，
过的事再三重复，挂在嘴边的人名常常想不起来，甚至有时候连李安导演的作品都说不全了。”
“你知
吗？那天在宿舍，我把一公里说成了五百米，这是小学生都知的常识。”
“昨天为了找一条
，我翻遍了所有衣柜，直到累得浑冒汗，想着冲个澡吧，这才发现它就穿在我上。”
“还有那天在蓝，理智告诉我评审是正常提问，
上却又觉得他们在咄咄
人，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张
结
。”
“哥，你说，我是太
张了吗？还是懈怠了太久，不像从前那么优秀了？”
林呢喃殷切地看着木清扬。
有迷茫，有脆弱，还有被她藏起来的恐慌和自责。
这一刻，木清扬很想抱抱她。
上天太残忍了，怎么舍得把那些黑暗的，沉重的，满载着痛苦与恶意的迷雾压在她上？
“你没傻，只是病了。”
抑郁症严重到一定程度会影响患者的认知能力，记忆力、表达力、自信心都会随之降。
所以，不是她不想自信，更不是她不愿努力，而是病症把她
里所有光明的，温
的，积极的因都封印住了，让她不由己。
“还能好吗？”林呢喃轻声问。
“能，一定能。”木清扬说，“乖乖看医生，好好吃药，病好了，自然就好了。”
林呢喃缓缓。
拍完《少年时》就去吧。
换一家医院，换一个医生。
不能再拖了，要尽快治好。
一个健康的人，可以站在
光，走在大街上。
“哥，午你还是陪我一起去面试吧。”还是忍不住担心。
“自己去吧，拿
‘新锐导演’的底气来。”木清扬温声鼓励。
“再搞砸了怎么办？”
“搞砸就搞砸，警察叔叔不会把你抓起来。”木清扬哄她开心。
林呢喃一怔。
是啊，就算搞砸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世上本没有那么多令人恐慌的事，只因为太在乎了，才会无形把“搞砸”的后果无限放大。
这条路走不通，换一条路走就好，未必没有好结果。
林呢喃满怀底气地去了午后书店。
店里随
可见柔
的靠枕，也有宽大的卡座，可以静静地倚在飘窗前看书，也可以约上三五好友，喝茶闲聊，温又有调。
店主
地把几个卡座拼到一起，方便她和面试者
谈。
“谢谢，打扰了。”林呢喃谢。
店主笑得灿烂，“开门生意，哪里怕打扰？”
林呢喃笑笑，说：“那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
“你已经过歉了，还特意买光了我的存货，我
兴还来不及。”
店主眨眨，玩笑：“
人小
，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不如个朋友？”
林呢喃主动伸手，“你好，我叫林呢喃，二十岁，B市人，电影系大四在读。
好……就是电影。”
“午后，书店小老板，本地老土著，年龄是秘密。我的好可就多了，改天咱约个串，慢慢说。”
林呢喃忍不住笑：“一个叫‘午后’的店主，开了间叫‘午后’的小书店。”
“是不是很有趣？”
林呢喃，确实有趣。
店里不忙，午后自来熟地和她挤在一个卡座上，谈天说地。
她是个狂的“输者”，从天南到海北，从动漫到网文，从艺术电影到商业大片，从邻居家的猫到天桥底算卦的，都能聊上几句。
林呢喃是个极有魅力的“倾听者”，被她那双缱绻忧郁的睛看着，任凭是谁都会不由自主被蛊惑，恨不能拿十八般武艺，不遗余力讨好她。
午后一不留神，连书店的盈利都抖来了。
林呢喃：“你不打算把茶
钱调吗？或者开个网店，同步卖书？”
“为什么呢？”午后歪歪，一派天真。
“赚钱啊，你不是说猫粮都快买不起了吗？”林呢喃笑。
“快买不起，就说明现在还能买得起。我要求不，只要顿饭有着落就行。钱嘛，赚得再多都是数字。”
午后支着
，眉弯弯，“书，猫，形形
的客人，才是我的
神
粮。”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雨。
细密的雨丝打在玻璃上，温温，绵绵密密，恍惚间让人觉得现在不是初冬，而是早
。
午后的声音清亮悦耳，像是在讲童话故事：“你听过那句话吗？每个人降生在这世间，都是带着任务来的，有的是奉献，有的是索取，有的是追求自由……”
“我的任务就是享受当。”
“不计过往，不问将来。”
“呢喃，你呢？”
————
【呢喃日志11】
2019.11.1，星期五，小雨，东北风1-2级
午后说，每个人降生在这世间都是带着任务来的，这是我们一生都要找寻的东西。
有的人很幸运，很快就找到了。
有的人一直没找到，直到死的那一刻都还糊涂着。
她问，呢喃，你的任务是什么？
仔细想了想，或许是“修行”。
我要不断经受考验，不断面临生命的波折和起伏，不断用极大的努力换取微薄的回报——金钱也好，名利也好，学识也好，然后，一片一片修补空
的自己。
这就是我的修行。
第12章 【12】小丫，小羽
……
【12】小丫，小羽
午后的话如同一只拨开
雾的手，让林呢喃前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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