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遥早有准备,伸手在床的矮柜上一摸,摸到一小块姜糖喂到她嘴里。
姜味儿苦苦涩涩的,可糖是甜的,姜糖又苦又甜,吃起来很上,楚南楠很喜。
她闭着睛包着嘴嚼糖,刚睡起来上到烘烘的,跟他贴着,有满满的安全,嗓里轻声哼哼,太舒服了。
谢风遥手搭在她背上,自上而轻轻顺着,睛望着帐在神。
东方熠说的话他也仔细想过,但要放手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他会照顾好她,努力不让她生病,修炼的事总有办法的,大师伯肯定有办法的。
东方熠危言耸听,他不会偏听偏信,但她将来若真无法再修炼,活不过百年,那他便随她一去好了。
他不想再一个人了,哪怕是死,也不要再一个人了。
寻常人,从生到死,也不过几十年光。只要余生能日日相守,短暂也不怕,他不是很贪心的人。
打定主意,谢风遥垂,抬手摸摸她黑黑的小脑袋,轻声问:“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嗯。”楚南楠嚼着糖,脑袋动了动,在。
少顷,她把碎糖渣咽去,小手去摸他的脸,以为他还在生气,“我没走,是东方熠把我带走的,我拗不过他。”
“嗯。”谢风遥吻轻松:“我把他手砍了,给他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楚南楠两手撑着他膛,抬看他,“真砍了?”
谢风遥淡淡觑她一,“砍了右手。”
楚南楠迷茫地眨眨,努力回忆,好像知又好像不知,最后想得累了,脆给他竖个大拇指,“你真厉害。”说完又趴了,依恋地贴在他。
她断断续续想起一些,想起东方熠说的那些话,还想起他说要把灵宝还给她。她只觉得烦。
她如今什么都不想,只想吃、睡、玩,开开心心过日。
无法回应的,都是困扰和负担,不东方熠怎么说,不他多可怜,她都只觉得烦。
楚南楠不想这些事,但还是怕谢风遥不兴,她的心小小一颗,只装了他一个,少数分给了宗昭和君宁,还有别的朋友。但友和亲到底是跟她羞于说的那两个字不同,她很在乎他的受。
楚南楠自个儿琢磨半天,半晌仰脸看他,“他说没说啥惹你生气了,肯定说了吧,不然你能砍他手吗?”
“说了,但我不听,别怕。”谢风遥五指梳理她细的黑发,指腹过她耳后细的肤,觉到她的不舍和依赖,他心酸饱涨,忍不住低亲了亲她的额心,“别怕。”
“那就好。”楚南楠放心,甜甜搂着他,趁机索取,“那你得多陪我玩啊。”
“那是。”谢风遥嘴角翘起来,“天天都陪你。”
这日午,楚南楠睡起来跟五虎、乌月和纪寒林在院里玩捉迷藏,谢风遥坐在亭里给她剥五香瓜。
剥了小小的一堆,她疯跑路过的时候,停来,谢风遥拧了帕她手和脸,她喝两茶,抓一把瓜仁吃掉,又跑开继续去玩。
没一会儿,乌月忽然从假山后面跑来,在谢风遥面前小小声:“东方熠在外面,沈老板家的武修拦着他,不让他来。”
谢风遥将剥好的瓜丢小碗里,手:“让他。”
乌月眉心纠,“当真?你不会再砍他一只手吧。”
谢风遥抬瞥一落在墙角破箩筐里的楚南楠,轻笑:“今天不宜见血。”
乌月跟着看去,也忍不住笑,“楠楠师尊变小了好可啊,她以前总是闷闷不乐的,现在这样很好呢。”
谢风遥微瞠目,抬看她,“你也觉得她变化很大是不是?”
“很大。”乌月略一回忆,“在五剑镇时,她对我固然很好,但总觉得那好带了几分忌惮,我那时候还很奇怪,我的样很吓人吗?”
但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追溯因果没有意义,她能回来已是万幸,乌月抿,朝着院外看去,“算了,我去放他来,看看他会说什么。”
一年前,乌月第一次在东海吃酒,谢鸠死了;之后不久,去照山吃酒,谢风遥来闹事,楚南楠殒了;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在平安城吃酒,楚南楠被偷,东方熠手被砍……
每次事,东方熠都在场,所有的事都跟他脱不开系,偏照楚南楠的辈分来算,乌月还得叫他一声师叔……
她的师兄和师叔为抢师尊打起来,事闹得还不小,死的死,伤的伤。
可乌月的亲师尊又跟东方家主是一辈,照上清的辈分算,东方熠只能担一声师兄,担不起师叔的辈分,加上他前前后后的这些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面对东方熠,乌月心复杂,怕见面了又打起来她拉不住,小声跟东方熠说话:“你今天又来嘛啊,你不怕被砍啊,你又打不过他……”
东方熠脸苍白,肩上挂了一件藏蓝披风,受伤的手臂藏在披风里,他视线淡淡扫过乌月的脸,看向院憩亭的谢风遥,“让我去,我有话要说。”
乌月回看了一,摇,“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传达,东方师兄,还是不要去了吧,我……”
她话未毕,已被东方熠推开,乌月气得跺脚,忙追上去。
本来还想帮他说说话的,这个东方熠真没礼貌!
乌月半气哼哼去找楚南楠,把她的箩筐摘了,蹲给她手脸。
楚南楠小手乖乖摊开,“还玩吗?”
乌月重新给她理了跑得散的发髻,“先吃东西再玩吧。”
五虎和纪寒林还藏在假山后面,乌月不他们,牵着楚南楠去了边凉亭。
亭谢风遥和东方熠相对而坐,楚南楠过去,先伸脖往碗里看一,把里面的瓜仁抓来吃了,又自己端了茶盏喝。
见谢风遥不再继续剥了,她两手指戳着把碗往他面前推,小嘴噘着朝那碟五香瓜努努,示意他赶剥。
谢风遥垂取了丝帕为她拭嘴角渍,将她抱到怀里来坐,“好了,那个吃多了上火。”
他两臂圈着她,楚南楠放松靠在他怀里,又指指桌上的桃,“吃那个总不能也上火吧?”
“好。”谢风遥拿了个桃慢条斯理削,切成小块放碟里喂给她吃。
楚南楠玩累了,静来坐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吃了一半脑袋往他怀里一拱就要睡觉。
谢风遥放松,微微后仰,给她一个舒适的角度,自己把那剩的半个桃吃完。
期间没有人跟东方熠说一句话,他亦不曾主动开。
等到楚南楠彻底睡着,东方熠一言不发起离开。
直到东方熠走远,乌月才过来帮着收拾桌,困惑:“你说他什么意思?不是有话要说吗,来了又一句话不说,真奇怪。”
谢风遥抱怀里的人,缓慢起:“且看。”
翌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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