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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问过无数次路,从末走到了夏初,卫离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九云山。
这里是拂清大的地方,亦埋葬着他此生唯一的妻,阿芸。
他曾在她坟前许诺,等安顿好孩,便来陪她。
如今,帝后恩,已经育有两一女;儿俊安也已经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室,所以,该是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他在京代好一切,便独自驾着车了门,孩们当然曾竭力挽留,但他去意已决,几番劝说之后,也终于无奈的由他去了。
此时已是初夏,九云山早已重复葱茏。
但年新帝登基,京安稳之后,拂清安排了人在此,定期清扫师父的住,以及阿娘的坟茔,因此待卫离到时,周遭并无杂。
他代了一声,叫守墓的人不必再来,随后却自己动手,在一旁搭了一间木屋。
毕竟年纪大了,起活来不若年轻时那般效率。
不过无妨,他不缺时间,每日慢悠悠的忙活,累了,就坐在坟前与阿芸说说话,再喝两山泉,等有力气了,再起来接着。
日天天过去,盛夏的时候,木屋终于完工,他不用再睡帐了。
他每日过着最简单的生活,在屋旁开垦了一片农田,日而作日落而息,一如当年征前,与她商议好的那般,隐居田园,养儿育女,携手度过一生。
时光若山前的,不停的过去,夏秋冬,从不停歇。
看着那独居在木屋的人发须全白,一日老过一日。
终于在某天,他闭上,溘然逝。
这辈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待再睁,他竟回到了少年时。
原来是上天怜他痴,给了他机会,叫他重新活过一回。
反应过来后,他不再耽搁,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了早已只剩自己的家,奔赴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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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村里,就数阿芸家最穷。
小丫的命不太好,生母早逝,爹又娶了个后娘,哪知没过几年,爹也没了,家里只剩了后娘,后娘所生的弟弟,还有她。
爹还在的时候,后娘就待她不好,现如今家里没了人,就更不用说了。
看着她如今都已经十四,却连一件新衣裳都没穿过,她每日起早贪黑,绣织布,换来的钱却全都了后娘的袋,睁睁的看着后娘与弟弟好吃好穿,自己只能吃剩的,穿旧的。
小丫又,从小在后娘的威大,素来不敢争不敢抢,只能默默承受,甚至习以为常。
不过尽如此,仍不妨碍她成村里最好看的姑娘。
小姑娘随了生母,一双灵灵的杏,肤又细又白。
如果不是她后娘太势力贪财,上门提亲的人一定不少。
可十里八乡都知她后娘的名声,生怕娶了她,会被她娘家连累,因此看年纪相仿的姑娘们都订了亲事,她却鲜少有人问津。
——纵使有那么几个打听的,也被她后娘狮大开的彩礼钱给吓跑了。
乡邻们背地里无不唾弃,骂后娘黑心,也有等着看笑话的,说她再这么耽误去,灵灵的小丫被拖成老姑娘,到时候怕是倒贴都没人要……
但后娘却浑不在意,就凭阿芸这幅样貌,就算卖到大人家丫鬟小妾,也能捞不少钱,怎么会砸到手里呢!
村里有人知了后娘的打算,悄悄告诉了阿芸,劝她早些想想办法,不然真要被后娘卖了,掉火坑。
可小姑娘却只知哭,她们家是外来,爹娘都死了,举目无亲,还有谁能来救她?
哪知就在这时,隔忽然搬来一个少年,看样,也不过只比她大个三四岁,却生的剑眉星目,材大,很是英武。
他似乎是个孤儿,家只有自己,虽然年纪不算大,却行事沉稳,言行举止,大方的如同一位官老爷。
看样,他应该是位很见过世面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会搬到这闭的小村里?
阿芸有诸疑惑,却并不好意思开问。
因为不知为何,每每一见他,少女就忍不住红了脸,连话都不敢说。
每回她去砍柴打,他总是碰巧与她同行,看她材瘦弱,他主动帮她担回家,还告诉她,自己叫卫离,问她还记不记得他。
阿芸茫然摇,她自小到大,从没离开过村,怎么会认识这个从远来的陌生人呢?
可少年并没见失望,对她笑了笑,目涌动一难言的愫。
阿芸看在,面上的绯又加了一重。
他时常来帮她,终于被后娘发现了,一面骂她不要脸勾引男人,一面要将她往屋里锁,阿芸满脸泪,正在这时,少年忽然登门,说要娶她。
后娘冷笑,斜打量他一番,伸手来说,“要娶她,好啊,先拿三十两银来!”
阿芸一惊,三十两银,这可够一个农家好几年的销了。
后娘的心可真黑!
哪知却见那少年笑了笑,竟真的掏三十两银来,丢给后娘,“说话算话,从此以后,她是我的未婚妻,你休要打什么坏主意,也不准在为难她!”
语罢还找来了里,为他们写文书作证。
村里人都有些惊讶,看着少年孤苦伶仃的样,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三十两银,说拿就能拿来。
后娘也是着实意外,不过沉甸甸的银在手,喜还来不及,立时就答应了来,在文书上了个手印。
阿芸呆呆的看着一切,这才意识到,这个叫卫离的少年,成了自己的未婚夫君。
自此以后,她开始躲在闺备嫁,后娘拿了银,且卫离就住在隔,终于不再随意苛待阿芸,就这样,待到来年,阿芸满十五岁及笄,卫离便将她迎娶过了门。
房烛夜,他一红彤彤的喜服,小心翼翼的伸手,揭去了她的盖。
“阿芸……”
他极是小心的唤。
她则缓缓抬起睫,看向他。
这是那日定亲之后,二人第一次见面。
他几乎不舍得眨,直直望着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儿。
历经两世,而今他终于明媒正娶,叫她成了自己的妻。
可她,却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将他看了又看,开,“三十两银,实在太贵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他一怔,笑着说,“我祖上还有些田产,来江南之前,把它们都卖了……”
“卖了?”
她不解眨,“为什么要卖掉?”
他依旧笑的温,“因为要来寻你。”
“寻我?”
她一雾,更加不解了。
他却一脸认真的,“从前,我很蠢,很是无用,但今次,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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