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很,如今看来他光是不错。”
卫父也还没睡着,可他知自家婆娘是什么德行,没再接茬。吴氏说了好几句都没人理,就把嘴闭上了。
东屋这边很快没动静了,倒是西屋,木打的架床摇晃了半宿。卫成刚成亲又回学塾读书去了,他费了好多心思才把姜娶门,两人相的时间却不多,每旬他才能归家一日,想媳妇时卫成就加倍努力读书,只盼着今年能考上秀才,之后就能县学。
卫成心气不低,他不止想秀才,以后还想考举人,了举人就能接爹娘去城里过,还能让娘坐来享清福。
☆、004
哪怕昨个儿折腾到半夜,到往常起床的时辰姜还是醒了过来,想坐起来,动一觉上有些酸。这细微的动作还把卫成给闹醒了,卫成睁开,就着一片漆黑朝旁边看去。
“娘?”
姜往卫成怀里偎去,轻声说:“吵醒你了?”
卫成平常起得也早,古人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们读书人就没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不过今日旬休,难得妻在怀卫成也想多赖会儿,就伸手把姜往怀里圈了圈:“再陪我睡会儿。”
“……”姜有为难,她怕耽误早饭。
卫成在他娘吴氏看来有缺心,实则心里有些成算,他猜到姜所想,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她,闭着说:“我听到一声响,娘起来了,早饭娘会张罗。我每旬才回来一日,只歇一晚,想也知我会闹你,多睡会儿没什么,娘不是那么刻薄的人。”
的确,要是婆婆对她有意见,直接就该来西屋叫门,哪会由她赖在床上。
这么想,姜放心来。
她安心靠卫成怀里,别看卫成是读书人,怀抱并不单薄,就这么躺着都让她觉有依有靠,心里也比往常踏实。
嘴上说多睡会儿,其实也是为了照顾姜,卫成瞌睡向来不多,醒了就没再睡着,只是阖目假寐。他自责自己不知分寸,昨个儿闹到半夜,心娘应该疲乏得很,却忘了姜自从生母故去这些年都没人怜惜,尤其后娘门之后,她吃的苦更多,后娘人前一张笑脸,人后想着法压榨她。累到很晚不是一两次,哪怕刚躺还没睡着听到公打鸣都得翻爬起来,否则跟着爹就会来训她,说她偷闲躲静好吃懒。
也因为有从前的不幸对比,姜嫁过来之后一直很知足,哪怕婆婆说话总的,姜没觉有多大恶意。吴氏可能是对她不太满意,但吴氏疼儿,卫成已经娶了她,吴氏不想儿夹在间为难,也在试着接受她,这是个好现象。
本来这段时间吴氏对她已经有足的改观,加上昨日那一,姜心想往后的日应该能更好过些。
要是今年院考一切顺利就好了。
相公能秀才的话家里还能更轻松些。听说只要了秀才就能直接去县学读书,县学属于官学,和私人办的学塾不同,那里的先生吃官粮,不拿束脩,学们要准备的就只有三节两寿的孝敬。
婆婆吴氏也说,县学还提供笔墨纸砚,上那儿读书特省钱。
……
觉姜动了几,卫成拿蹭了蹭她,问:“睡不着了?在想什么?”
“在想院考,听娘说日要到了。”
卫成嗯了一声,说:“秋收过后天气转凉,学政大人就开始在省巡考,从沛州起,到宿州往往都是十月份。”
姜有些好奇,问考完之后呢?
“考完之后学政大人立刻赶去一州组织考试,另有人为我们阅卷,宿州院考在十月上旬,十一月放榜,好坏年前都会结果。能有个秀才功名年后就能去县学报,假使答卷十分被为一等,也就是廪生,那兴许能去宿州府学。”
说这话时,卫成声音很淡,姜却能听一儿憧憬,她心想这是应该的,读书人都会憧憬,府学谁不想?
“我觉得相公今年铁定能考上,到年前我就是人人羡慕的秀才娘了。”
卫成心里乎,问她这么笃定?从哪来的信心?
“我相公给的,嫁过来之前我就听人说过相公学问好,整个后山村数我相公最有灵气。”
“他们没说后半句?”
“说了,人人都可惜,说卫三郎哪儿都好只是缺些运。”
“那已经很积德,我听说的是衰星附,”卫成好像是在自嘲,还笑了一声,“像我这么倒霉的确世间少有,上半年家里闹了一,因那,娘怨极了两个嫂嫂,我倒是觉得她们不信我无可厚非。我也在想,要是今年还那样,我就认命不读了,我学问得再好,连着几年考场都没得去,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姜躺不住了,她双手撑着床铺,俯居临看着脸上写满不如意的卫成。
“相公你上回旬休,在前院晨读的时候念了篇文章,说老天爷要对人委以重任之前要先磨练他,我觉得那说得很对……很多事冥冥之有安排的,像当年我娘病故,人人都同我可怜我,起先说没娘的女儿嫁不去,后来我爹续弦,她们又说落到后娘手里能许什么好人家?可你看看我,我都嫁到卫家来了,给你当了媳妇,这一谁又事先料了呢?相公你再想想,我命途虽然坎坷,每回即将遇到不幸老天爷都会警示我帮我避害,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有那么一偏疼我的?他既然偏疼我,我能当不上秀才娘吗?”
卫成哑然失笑,打趣说:“你这不是歪理?”
姜还很固执:“歪理也是理,不然你指来,我哪句说得不对?”
卫成心想自己在家的时间还是太少,成亲之后都没怎么同娘独,还不够了解她。
原来她也有这一面。
不像表面看来那么绵的……倔的一面。
却让人不释手。
她看起来一儿也不像乡无知妇人,这番话的确将卫成说动了。卫成本来就是有学识但苦于无施展,哪怕没表现来,他心里一直担心今年又是不幸的延续。和姜说了几句,心里的包袱竟然卸不少。
卫成像了迷一样,盯着姜看。
这时候姜觉到不自在,她率先停止了四目相对,神回避了一,又推了推卫成:“该起了,我不能再耽搁,得去灶屋给娘帮忙。”
卫成也的确全然没了困意,他彻底清醒了,起坐到床沿边,让姜从里侧来,看她把油灯亮,动作麻利的收拾自己。
她绾发的时候还回看了卫成一:“相公你披个褂,清晨寒气重,别着凉。”
等姜人到灶屋,吴氏果然早已经忙开了,听到动静她还回看了一,皱眉问:“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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