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声一愣,如释重负地笑了。
演的时候至少他和闻又夏能暂时放一切。
后来又演了几首,都是以前最名的歌,迷幻浪漫如《五月雨》《白河夜船》《蓝冬》,暴躁生猛如《Scar》《烈》,现存的作品挨个唱了一遍。间还有乐battle,闻又夏很给面,衬着顾杞,让他尽了风。
临到结束才想起还要自我介绍,邱声攀着麦克风:“听了这么久,你们知我是谁吗?”
“知——”
“那就不自报家门了。”他笑笑,并不觉得灯光刺,“最后介绍我们乐队吧,银山,2012年成立,14年解散了一次,这个月初重组,离成立刚好满五年——吉他,顾杞。鼓手,小卢。贝斯,闻又夏,不过我们都叫他闻夏,你们也可以这么叫,他比较喜。”
闻又夏尴尬地摆手,台立刻给面地起哄:“哦!——”
邱声心得到了极大的缓和,连胃隐隐的痉挛都觉不到了:“快结束了,最后一首不唱乐队的歌,不过是我写的,所以也没差。”
“叫《2099》,听过吗?”
“听过——”
“那再听一次我唱吧。”
大病初愈后邱声写的第一首歌。
乐队没了,他也没想过卖给任何人,就留着自己唱。后来着歌词思考了很久,又抱着吉他弹了两遍后要试试,一张嘴,没发声。
他从那时起唱不动歌了,心理原因,一拿吉他、一开嗓都让他想起跪在后台四肢发的那个夜晚,整件事对他而言都像一块心的大石,不搬发不声,一搬走可能就会没命。邱声到底惜命,被柳望予劝了几次就从善如地把歌卖给桑雪,自己也了桑雪的制作人,任由她那把适合当乐队女主唱的嗓音帮他挥霍。
《2099》这首歌被乐评人称赞同时兼“而不得的绝望”与“撕心裂肺的隐忍”,邱声听不懂,模模糊糊地觉得好像是当时的心。整首歌编曲相对简单,贝斯线闷着,在最后一刻前面的压抑全是酝酿,就为了这一声放开。
至于那放开的一声,邱声想了什么?
他不常分析写曲时万千思绪,现在重新回到livehouse,能够顺畅地演一场,听见那声如玉山崩塌的贝斯,突然记了起来:他恐怕当时在幻觉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要拿刀砍了闻又夏。
间奏吉他弹得如泣如诉,邱声突然起了谈。
“你们知为什么这首歌叫‘2099’吗?”邱声说,“因为2099年是还没来的、离我们最近的一个世纪末,我特别想活到那个时候。”
乐迷们开始笑。
一段副歌开始时,邱声听见某个从不错的演奏机呲儿了。
首演完收官,带来的蝴蝶效应超柳望予的想象。
在她的蓝图这次演只要顺利结束就行,接来他们会行一个小型的三城巡演,帮助乐队适应走到“地上”的转折期。然后录专辑,在新年时顺利发行当年夭折的第二张,标题邱声都起好了,就叫《理想世界》。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首演翌日,柳望予的电话就被同行打爆了。
“有个真人秀想找你们。”柳望予疲惫地撑着额角,“像‘小酒馆’那形式,在一个地方自主办演,场地待定,会有一些故事线。他们钱给得很慷慨,但不可能很自由,说白了就是演,要不要接你们自己定吧。”
综艺,邱声听见这两个字霎时一个两个大。
众所周知地看不上地上,小众看不起主,国乐队去真人秀走犹如自砸饭碗,放在圈是要被唾弃的。尽录综艺也不分白天黑夜累到痪,可总比巡演好。现在单靠巡演专辑赚钱太难了,不小心砸了一把琴都能让本就不富裕的乐队雪上加霜,设备都是钱,坏了搞不好能原地破产解散。
Woken去一趟某音乐节目参演嘉宾单场到手六位数,圈人表面骂着“为五斗米折腰”,心里估计都想,要能录几场综艺就买房买车,我上我也行。
柳望予也没给他们接太离谱的真人秀——比如带娃的游戏的开餐馆的——总算和本职业有所关联,这让邱声动摇。
他知顾杞缺钱结婚,卢一宁家里养着五只膘壮的田园猫嗷嗷待哺,闻又夏就不提了,前不久才找他借了五万块。他们乐队里唯一不缺钱的就是自己,但邱声也没不缺钱到可以随意挥霍。
丰厚报酬就像悬在驴前面的一萝卜,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专辑可能要往后推了,邱声想。
他跟乐队成员开会:“况都跟你们说了,钱肯定比巡演三场多得多,但没有那么单纯,可能会被那批老炮儿骂也说不准。为了节目效果也许还要现一些意外况,所以我来问你们怎么想的。”
卢一宁把录节目当旅游:“我没问题啊。”
“我可以把年假请了去录。”顾杞忧心忡忡,却已经有所偏向,“这个节目不至于录大半个月吧?”
那就是两个人都同意,邱声问闻又夏的意见:“你呢?”
同时他在心里暗:闻又夏要敢说“随便”,或者又要车轱辘“音乐有聆听门槛”“我们不应该顺从大众自轻自贱随波逐”之类的恼火言论,我就拿卢一宁的吊镲打爆他的。
闻又夏的结轻轻一动:“可以。”
看来前几天的架没白吵,他到底把那些都听了去,也尝试着和普罗大众的审平握手言和,不再把摄影棚看傻才的事。
成见可以放,矛盾可以吗?
心里那绷的琴弦被邱声指尖一勾放开,滴般清脆的声响击破了一隔。
“录完这节目你就能还我钱了。”邱声开了个轻描淡写的玩笑,见闻又夏不为所动,只好尴尬地自己哈哈两声。
“现在就能还你。”闻又夏说。
不行,好不容易让他欠我人,还完又跑路怎么办?!
邱声脑一,当着那两人的面径直吼他:“别还,你欠着,等我准你还了再说钱的事,听见没?这是你欠我的。”
排练室安静了几秒钟,谁都搭不上话。
闻又夏摸着贝斯的四弦,认真地了:“行,等你喊我。”
作者有话说:
邱:所以闻夏价值五万rmb,我赚了
挥挥明天见,最近太了,忍不住喊注意防暑降温!!
第35章 “原来不是喜才答应。”
真人秀还在筹备阶段,据说要12月初才开录,于是柳望予安排的三城巡演还得照常。
有了第一场,后面就游刃有余。
邱声最开始还担心过万一临上台过不了自己那关,一张嘴没声音该怎么办才好,但他逐渐发现这忧虑有些过分张。也许反复说服“你没问题”的心理暗示真的发挥作用,也许音箱里令他安定的阿普唑仑重新回来了,邱声演的过程大分放松,有时因为灯光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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