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声举着手机,故意用“哪儿呢”拖延时间不让闻又夏挂电话。他去过两次侧门,绕着路走了两步,看见漆成蓝的铁门从向外推开,一黑的闻又夏走了来。
大约他正要去大门接邱声,对上视线时目光微微错愕,接着笑了笑。
对邱声来说闻又夏的笑不算太稀罕,可这会儿秋日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黄的朦胧滤镜,恰如其分地在他上分割开四分之三的影,完得犹如朗式光线。如果现在手里拿了胶片相机,邱声想,他会毫不犹豫地保留此时此刻。
冲印好,连同暌违的晴朗一起贴在他的床,用以照亮黑暗。
“耍我呢?”
闻又夏的声音同时从耳畔和前方传来,邱声诡计得逞,朝他挥手,这才把通话切断,三两步地跑向他:“有演?我今天可没买票啊。”
“不用。”闻又夏让他侧门,“想不想去二楼VIP位置?”
“你请我?”邱声问,看他,赶拒绝,“不了,我喜站在第一排。”
闻又夏若有所思。
刚侧门是一条走廊,拐过通后比较靠近乐手们休息的地方。邱声之前只是路过,这回跟在闻又夏后算切实地第一次来,他站在门,犹豫了一要不要去,闻又夏了他的肩膀,微微一抬。
门被推开,邱声好像是被他搂着肩膀抓休息室的。他还没来得及味难得的肢接让自己冷汗还是耳朵发,先听见了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声音。
“闻夏,来了啊?”
白延辉坐在那儿朝闻又夏一抬手臂,他的目光随即落在邱声上,嘴角笑意似乎凝固了一秒钟,不等闻又夏回答问他:“这你的……?”
这是哪暗号吗?
邱声看向闻又夏,对方没有对他解释的意思,但也不放开,仍攀住他的肩——手腕抵着肩骨的姿势——低低“嗯”了声。
白延辉顿时眉一挑,意味不明地提了音量:“哟!”
他不说话了,开始玩自己的手机,脸却比先前而言灰暗了些。
邱声第一次这么近地见这位被顾杞崇拜的吉他手,没有自己想象的激动,连张都不明显。他把闻又夏跟得很,不超过两步,像个闻又夏的背挂件。闻又夏并不介意,在乐箱附近找到了贝斯,然后自外兜掏一副耳。
“等用。”闻又夏对他说,“第一排离音响近,还是注意保护耳朵。”
邱声才刚说了一个“谢”字,后,白延辉突然用一说不清的腔调半开玩笑:“闻夏,你对上次那姑娘可没这么贴啊。”
什么姑娘?邱声拽了把他闻又夏的衣角。
闻又夏把被他拽的痕迹捋平,并没有要回答,脆地直接给邱声好了那副耳,然后从箱里了一瓶汽递给他。
“这个给你喝。”他又叮嘱。
后面还说了半句话,有什么“年纪小”“喝酒”之类的词。
大概有降噪功能,邱声觉像被谁捂住了耳朵,闻又夏的声音虽然听得见,但雾蒙蒙的隔着什么东西。他抬起手想摘掉,被闻又夏察觉后阻止,朝他摇摇。
闻又夏拉了把凳让他坐,自己则站在旁边开始玩手机游戏。
闻又夏喜玩一个类似“推推乐”的平移游戏,邱声之前看他时试过几次,觉得大概算益智类的,反正他这容易急躁的格不能接受。
“没耐心。”他当时这么跟闻又夏抱怨,“太难了。”
他坐了会儿,离远了的声音听不见,觉白延辉好像在和闻又夏说话,但闻又夏不怎么搭理,专心致志地平移小格。过了会儿骆驼也来了,后跟着个漂亮的女孩儿,抱住他的胳膊往他后背贴。
不知过了多久,有酒吧工作人员提醒他们时间到了要上台。骆驼松开和自己难舍难分的小女友,而闻又夏拿起琴,把手机给邱声。
界面是还没结束的一把推推乐,邱声不解地望向他。
“第二排往左边推一格就过关了。”
闻又夏说完,邱声低照,屏幕上随其后地弹“胜利”的浮夸字符。他不自禁地笑声,掀开一半耳机:“这么简单?”
“对啊。”闻又夏说,“好玩吧?”
邱声用他的手机拍闻又夏的后肩:“你哄小学生呢!”
闻又夏没否认“哄”:“哪有20岁的小学生。”
邱声:“……”
邱声是偷偷从前面卡在第一排角落的,某个乐手给他开了后门。
他喜站在离贝斯手最近的地方。
前排可以和乐手互动但就听歌效果而言绝不是最佳选择。但邱声不耳,平时这么听一场,第二天肯定会耳鸣。
这天有闻又夏给他的耳机,邱声觉得震耳聋的鼓好像确实缓解很多。
烂苹果去南方巡演了超过十座大小城市,重组的噱加上老歌怀,这天来蓝莓之夜的人比前几次多了起码一倍。等吉他solo一起,骆驼开了嗓,烈气氛直上云霄,整间livehouse恨不能随之摇摆。
骆驼当年就以亮而不尖锐的音闻名,可能年纪上去了,也可能过度烟喝酒等等不良嗜好,重组后他们的有些歌不得不为了将就主唱降key。这么一来,贝斯和鼓的合就更重要,而闻又夏掌握着低音的节奏,那个新加的鼓手似乎只用合他就行了。
但即便如此,骆驼和老白演经验丰富,仍然能调动起气氛,让人不自禁沉沦,放纵隐藏的真实。
台有人冲骆驼喊“rock star”,引来好多人跟着起哄。一首歌到了间奏,邱声知这里有一段很彩的贝斯solo,偷偷摘掉了半边耳机。
哨的、充满技巧的、富有的……独一无二的。
他有许多词用来形容闻又夏的贝斯线,但临到嘴边时气氛太上,来不及篇大论,邱声双手凑到嘴边,大声地吼:“闻夏——!”
贝斯手应声抬起,朝他的方向快速地一眨右。
演台的光红与蓝错,一闪电般从邱声咫尺之遥掠过,他一愣,然后大笑。
“闻夏!”旁边一个单薄女声突然开始尖叫,不停地呼喊闻又夏的名字,邱声诧异地侧过,那个穿宽大卫衣裙的女孩甚至在了。
“闻夏!闻夏!你带我走吗——”
她像失了控,妆容都得不像样,一双大睛里的狂让邱声一个激灵。
闻夏,你带我走吗?
邱声惊觉她好像喊了自己心的渴望,但充满的暗示又让他到害怕。他自来认为不堪而污秽,他靠近闻又夏因为他喜闻又夏的赤诚的灵魂,闻又夏的,闻又夏和他聊天时柔和的目光。
可这时他竟也想跟着女孩儿喊:闻夏,你带我走。
不仅如此,他还想拦所有类似的来自别人的目光,他要把闻又夏锁起来,用泥砌成的仓库,或者狭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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