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是师徒,又都在这里,却是这两个月来第一次见面。
蒋昕着罩三两步跑到曾琦跟前,仅看睛,她看起来也憔悴了很多,此时一脸欣喜盯着曾琦,一时又反应迟钝不知该说什么,在曾琦看了她好一阵后,她才憋一句:“曾老师,您去哪里?”
曾琦状态比蒋昕还差,工作度太大、睡眠不足加上脑里全是新冠,他几乎都忘了蒋昕的名字,这可是他带了六年的学生。
这多么奇怪,曾琦在意识到自己记忆力差成这样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嘴张了张,又改成对她颔首,说:“我回家。你呢?”
蒋昕说:“我不是加了检验排班嘛,我这周是夜班啊,现在去实验室。”
曾琦记得蒋昕在当初选择时,的确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加检验团队,所以曾琦之后的工作就没再叫她了。
曾琦问:“现在还有很多样本要检吗?不是都没有新确诊了吗?”
蒋昕说:“样本只会越来越多啊,因为新政策了,所有院的患者和陪护家属都要检测新冠。”
曾琦:“但是不是没有新冠患者了吗?新冠的患者,家属可以陪护?”
蒋昕一脸惊诧看着他:“曾老师,您说什么呢?我说的是其他病的病人。您脑里只有新冠啊?”
曾琦:“……”
曾琦意识到自己太久没有关注新冠之外的事,连常识都缺乏了。
曾琦说:“那这是医院的常规工作了,不是应急任务,你还需要在检验排班里吗?”
蒋昕说:“有补贴的呢。”
曾琦看了她一阵,:“也就是可以不去了吗?”
蒋昕说:“要是有其他事的话,也可以给李主任说不去了,因为现在效率提了,检验差人不严重,又不是最开始那样什么都要手工作。”
曾琦便说:“既然这样,你就去问,可不可以不去了,你回来吧,我们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再说,你毕业论文写得怎么样了?要预答辩了。”
蒋昕苦了脸:“哦。要预答辩了?这不早吗?都还没完全复学,本科生都没返校呢。”
曾琦:“总要完全复学的。你赶准备论文。不要想着检验科那补贴。光放远一。”
“行。”蒋昕站在那里看着曾琦走远了,心说,曾琦的黑圈再黑去要比张文宏教授的都了。
她想了想,远远叫了曾琦一声,“曾老师。”
曾琦回:“什么?”
蒋昕:“您要不要买个去黑圈的霜用用?”
曾琦:“……”
曾琦没理她,转过去继续往停车场走了。
蒋昕发现他没理自己,才意识到最近的黑白颠倒和三级防护对自己的大脑损伤到底有多大,自己居然会把这话当着曾琦的面告诉他。
S城解封之后,保姆樊才得以曾琦家的小区,并为他打扫了屋并整理了家里一品。
因为曾琦的房实在太大了,樊打扫了两天才勉打扫完,在曾琦回家当天,她又从超市买了一些曾琦要求的品为他放好,还在家里为他煮了晚饭。
曾琦这段时间住的宿舍条件很不怎么样,回到家,家里的条件和宿舍相比,简直像是时间前了三十年。
樊两个月没见过曾琦,此时再一见,恍如隔世,她非常激地说:“曾老师,你们辛苦了啊。”
曾琦不知她为什么要激自己,他反应有些慢,最后只是微微。
樊说:“您看着差了很多,您要不要吃了饭睡个觉。”
曾琦这才说:“我先洗澡。”
看樊要为他收拾行李箱,他又赶说:“我自己收自己洗。”
其实过实验室的那些衣服,他都没带回来,但他还是不想让樊去碰。
**
3月27日,武汉解封。
这一日,很多人喜极而泣。
不过曾琦没注意到这特别的日,他一整天都在忙。
晚上,他回到家,在凌晨两,程越溪总算有空可以和他视频聊天后,他才知这一天,武汉解封了。
程越溪他们工作还是很多,但是压力却小了很多很多,压力小了,就会在面上显来,就像是之前一直是沉沉的天空放晴了一样。
曾琦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他坐在床上,认真地望着手机屏幕里的程越溪。
程越溪了额,说:“过一阵才行吧。”
曾琦注意到他的发了,程越溪之前甚至剃过光,他说是他自己剃的,因为实在找不到人剪发,发了非常不方便,于是他自己在宿舍里对着镜,把自己剃成了光。
不可否认,曾琦认为光的程越溪也是眉目俊朗的,但总归是第一次看到光的程越溪,所以他不太适应。经过这段时间,程越溪的发已经了,几乎恢复了以前的样。
曾琦有焦虑地:“我发现我记忆力衰退很多,而且反应变慢了,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神科医生。”
程越溪说:“你去看估计也没用。你最近好好睡觉,增加有氧运动,慢慢会恢复,要是还是有问题,就再去看。”
曾琦:“是吗?”
程越溪:“是的,同我接的医院和疾控的老师多,他们很多都有你这况。之前一直和我联系的那个刘老师,她也来武汉支援了,我微信问她睡眠障碍的问题时,她和我说了多,就是要多有氧运动,因为也没其他办法了。”
曾琦蹙眉:“你还是睡不着觉吗?”
曾琦之前就和程越溪谈过这个问题,也知那个刘老师是神科的医生,这次去湖北支援的队伍,也有不少心理卫生方向的医生,主要是解决患者各神、心理问题,以及医护人员的应激创伤方向的神心理问题、睡眠障碍、焦虑等等问题。
程越溪:“比前阵好多了。”
程越溪前阵每天最多只能迷迷糊糊睡三四个小时,而且不是睡眠,曾琦时常担心他猝死,但是又没办法。
曾琦问:“那现在可以睡多久?”
程越溪:“五六个小时吧。”
曾琦依然发愁:“那你有每天运动吗?”
程越溪:“哪有功夫,你没看到我微信运动,每天就工作上的走路,都两万步?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了,五六个小时,就是我的正常睡眠时间。刘老师说,有的人的确就是睡眠会短。”
曾琦:“你回来了,我们每天去游泳或者跑步。”
程越溪笑:“好。”
曾琦期待起来:“那你哪天可以回来呢?”
程越溪:“可能还要忙一阵。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回去,依然要隔离。”
曾琦是很着急和程越溪相见的,但程越溪好像没有他那么着急。
曾琦不由想,程越溪的心里工作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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