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恩 - 分卷阅读680

    与此相比，带一岁半的小娃娃算什么痛苦！

    这才是最痛苦的地方！

    第373章

    谢青鹤接二连三找了几间衙门，搜罗了不少卷宗文本，却没有再发现无仙尸。

    以他对现场的勘验，推测应该是前面靠近天门的两个衙门接连遇袭，惊动了后边几个衙门里正在当值的仙人，他们纷纷放了手里的工作，匆忙离开——去了什么地方，是去迎战还是避难，谢青鹤暂时还不知。

    他靠着几个衙门搜罗的卷宗文本，了推测比较、文法结构分析，渐渐能读懂一些文函。

    仙人们的文函很无聊。

    底本基本上都是界风雨祸福等记录，比如某地某年月日时刮风几次，分别是大风小风过路妖风，大小风合宜奏报谨呈，妖风已有司详查。转呈记档。

    负责第一手资料的仙人个戳，上第二层小主再个戳，一路密密麻麻往上转。

    最后递到衙门主官，字都懒得写，拿章盖了个“阅”，再盖个“转档”的戳。

    通常不同衙门之间没什么往来，除非发生了不合常理的事件。比如说负责刮风的门，发现有妖风过路，记了一笔，转给“有司详查”，这所谓的“有司”就涉及到兄弟衙门，据职权划分的不同，可能写协查报告，也可能写风险警告。

    这个主刮风的衙门也收到了不少兄弟衙门发来的函件，比如某年月日，某地稷神兆丰，突然刮了半个时辰大风，不单准备收割的农田损失惨重，连跑去参加庆典的朝廷官员都刮死了一个。稷神衙门非常愤怒，发函来问刮风衙门，你到底怎么回事？没事跑来刮你麻的风呢？没有合理解释你衙门上全死定了！照女青律劳资要告死你们一签到本！

    然后，主刮风的衙门就把这份函踩了几个脚印，放在压箱底的位置，直到被谢青鹤翻来。

    “倒也和凡间别无二致。”谢青鹤越看越觉得无聊。

    这和他心目向往的神仙相差太远。

    此地所谓的神仙，更像是比凡人级一些的“人”，凡人饲养牲畜，仙人饲养凡人。

    凡人给牲畜搭建窝棚，给牲畜提供饮，保护牲畜的安全。若牲畜不听话四跑，就用暴力使牲畜屈服害怕乃至于时时囚禁，饲养的猫儿狗儿不合心意不会讨好，就不给使其屈从……

    天的神仙扮演着相同的角。他们掌握着天地间的一切生死祸福，此地皇帝不敬天，罚他治三年不雨、三年暴雨、三年狂风，此地百姓不修德，那就降瘟灾杀净重新再来，这地方遵从教化敬天法祖，赏他十二年风调雨顺，使他国力大，去侵吞杀灭不敬天的罪恶王化。

    对待凡人如此肆无忌惮，与同为仙人的兄弟衙门也是勾心斗角、彼此不服，称不上德化之乡。

    与谢青鹤想象光风霁月、诗酒相伴的逍遥快活，本扯不上任何关系。

    老曰，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不敢为天先。

    天云阙的瑰丽奢华已经与俭朴扯不上任何关系，谢青鹤本想着神仙手段皆能石成金，仙人用金玉建筑殿与顽石也没有太大差别，倒也不能说此地仙人皆无德行。等他学会了仙人文字，读懂了各个衙门的往来文函，就彻底对这片天失去了敬意。

    此地仙人对民不仁慈，对自己不俭朴，更没有任何藏锋全的谦逊想法。

    巍峨天，跋扈赏罚，翻来覆去只得一个字，权。

    我，我贵，我踞云端之上。执权在手，亿万生灵皆为刍狗。

    翻了好几个空无一人的衙门档案室之后，谢青鹤的目光投向了远的云端天阙。

    那是整个天最、最大、最富丽堂皇的建筑，天门本在云之上，天是祥云缭绕，那座在上的天阙依然耸云，一层层仙阶隐隐闪烁着神光，看上去就……像个圈。

    谢青鹤并未掉以轻心。

    他始终记得自己只有两缕分魂上天，并没有保护，真正打起来未必有胜算。

    ——天门已关，找不到凡的路，这就是个死局。

    整个天空无一人，谢青鹤已经到了必须到天阙一探究竟的时候。他很小心地往在上的天阙步近，尚未彻底靠近，先一步发现了第三杀戮场——就在与天阙地脚相接的地方，有一被打坏了所有院墙的游园，里边着无边无尽的仙草琼，角落里有一棵龙角仙树，一八角小亭。

    除此之外，就是密密麻麻躺在仙草上散发无边死气的仙尸。

    这里的仙尸都有脑袋。

    他们或男或女，都得非常俊，上穿着溢着神光的锦衣仙裳。

    因为他们都有脑袋，所以，谢青鹤可以看见他们临死前的表。有愤怒、恐惧、悲伤，居然还有一些仙人表示了些微的惭愧。谢青鹤缓缓地转了一圈，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却只是从这群仙人的读了同一绪：害怕。

    不他们临死之前想了什么，唯一相同的绪是，害怕。

    ……

    谢青鹤恍恍惚惚能记得起一些零散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从天上落，院墙现不知究竟的屏障，把他拦在了……就在这条街上。

    剑从他的双眸飞，摧枯拉朽般击碎了院墙。

    游园的仙人全都暴在他面前，他的剑从远飞了回来，天边突然现汹涌天河，河如银般倒而，淹没了整条街。他的剑再次飞起，飞回来时，游园的仙人再没有一个活。

    全都杀了。

    屠杀。

    ……

    谢青鹤的心就不那么轻松了。

    若说衙门的仙人执掌权力，肆意屠戮凡间庶民生灵，一排杀过去没有一个无辜。

    那么，这一群仙人呢？自从谢青鹤登天门之后，四都看不见人，连尸都只在衙门现，他一直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很简单，仙人们被集在一起，全都死在了这座游园之。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仙冢，天仙人在此被一网打尽。

    前世的我惩罚有职有司也罢了，为何要屠杀无辜的散仙？为何连一个活都没留？

    他想不明白。

    回到街之上，看着被破碎院墙间隔在、早已死去的仙人们，谢青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和前面两有仙人被决的衙门不同，这里死了大批仙人，都没有被削去颅，现场也没有留文字。难不是我所杀？此念刚兴，上就被谢青鹤否认。

    不可能。

    他有那段屠杀的记忆。

    是什么原因使他改变了法，不再削去仙人颅，也不再留字嘲讽呢？

    难是……了什么意外？

    谢青鹤侧去看远一直云霄的天阙仙阶，意外地发现了一熟悉的剑痕。

    那是他的剑意。

    沿着仙阶一路往上走，爬了足有九万级，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