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祖师爷是熟人。当初谢青鹤的第一个随空间就是叶庆绪间,他也是在叶庆绪间问先人才得到了修行之法。此后凡的九转文澜印,也是史上记载属于叶庆绪的法宝之一。
当然,叶庆绪嘛,也是完整版谢青鹤分析过的幕后黑手之一。
这让谢青鹤心生警惕。
灵刚刚离家走没多久,叶庆绪就突然现了,二者之间不可能没有关联。
“有件事,我没想明白。”谢青鹤依然就没什么礼貌地直接问。
他对祖师爷没什么敬畏之心,若是灵在家,可能还会学礼数,伪装些恭敬礼貌,现在灵不在家,幽还在为脸生气——对幽来说,别的都不重要,生气最重要。
“宗门典籍上说,除却创派祖师之外,世上再无人飞升上界。叶祖师你离着创派几千上万年呢,飞升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你又不曾飞升上界,也没有转世投胎,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第356章
“我原以为你一魂走、智识尽去,不可与谋。”叶庆绪指了指窗台,“去说?”
谢青鹤脑里上显五个硕大的字——
【他、要、忽、悠、我!】
但是,已经学会了认字写字读经的谢青鹤,对自己的智力非常有信心。
他觉得自己不仅不会被叶庆绪忽悠,还可以从叶庆绪的说辞分析一些新的报。于是,谢青鹤撤给叶庆绪让从窗爬来的通路,回才发现屋里的家已经被自己砸得七八糟。
“这边坐。”谢青鹤往书房里待客。
两人在书房榻上坐定,茶几上还放着伏传最心的一副黑白棋。
距离二人在武兴城外分别已有近三个月,谢青鹤想念伏传的时候,就会独自来这里坐一坐,摸一摸小师弟用过的棋,想起小师弟盘膝坐在榻上对着棋盘冥思苦想的可模样。
叶庆绪坐还没说话,谢青鹤呼地伸手,把叶庆绪座位边上搁着的棋篓收回边。
——小师弟的棋篓,你摸都别想摸一!给我小师弟脏了!
看着谢青鹤边两个垒在一起的棋篓,叶庆绪莫名无语。
你那是个宝贝防着我顺走也罢了,一个破棋篓犯得着这么张地保护着么?想起这个谢青鹤没了灵,基本等同于“笨”,叶庆绪又放平心态。呵,谁要跟笨一般见识?
“说吧。”谢青鹤指尖扣着棋篓的圆旋,对叶庆绪依然没几分好气,“你要与我怎么‘谋’?”
“你可记得自己的份?”叶庆绪一句话石破天惊。
谢青鹤还记得自己从前的推论,却不肯对叶庆绪透自己的任何底牌,反问:“你知什么就说什么,我难不知自己是寒江剑派的掌教真人?莫不是你以为你是前人,我是后人,我就该对你礼拜、言听计从?俗教也说五服之外不计人,你掰起指算一算,我和你差着多少辈儿了?”
叶庆绪明知他是在胡搅蛮缠,也拿他没有办法。
他两人现在能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是因为彼此都拿着对方的弱。
——叶庆绪不能让谢青鹤死,是要以谢青鹤的辖治群。谢青鹤也不能杀死叶庆绪,因为叶庆绪如今穿着的是上官时宜的。
原本叶庆绪以为谢青鹤失了灵就是个笨可以随意差遣支,哪晓得幽也不好对付。
“这句话说错了。”叶庆绪缓缓吐字,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慎重,“你我本是兄弟,并不差辈。”
“哦?”谢青鹤把记忆里的宗门谱系都顺了一遍,笑不笑地问:“那我是‘作、金、度、世’四位君的哪一位?”
叶庆绪当时在寒江剑派的地位,与上官时宜、谢青鹤一样,在拜山门之始就被确立了掌门弟的份。所谓“作金度世”四位君,正是前代掌教为叶庆绪选定培养的四位师弟。
俗曰,金不可作,世不可度。抱朴曰,金可作,世可度。
这就是凡人与修家截然不同的两世心态。凡人认为黄金是天生的,人也不可能度化成仙。修家认为,通过修行,人不但可以石成金,也可以飞升登真。
叶庆绪所在的年代,正是修众志兴满满、向往飞升登真的时候。前任掌教替叶庆绪栽培的四位师弟,分别以“作、金、度、世”为号,是赫赫有名的仙门四君,这四位君至今留有偶像立在寒江剑派东南西北四方门,其名气甚至比叶庆绪祖师还大几分。
叶庆绪摇:“都不是。你若是他四人之一,当年我们就剪除了患,哪里会遗恨千年?”
“那我究竟是谁?”谢青鹤问。
“你为何要把我遗留的那方小世界留在祖师像手心?”叶庆绪反问,不等谢青鹤考虑,他已给了自己的答案,“你怀疑我,不信我,却对创派祖师信不疑。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谢青鹤总觉得他在挑衅自己。说事就说事,搞这么多反问句是啥!欺负老没灵吗?!
叶庆绪话音刚落,谢青鹤的掌就啪地拍在棋盘上,震得桌上的香炉、棋篓纷纷起。
叶庆绪被他拍得不可思议,好好说话你发什么脾气啊?
就听见谢青鹤理直气壮地骂:“你还想不想谈了?想谈就直说!一个劲儿地问我,问我什么?我若是都知了还要你来说?”对,我就是没了灵,就是笨。笨怎么了?笨又不可耻!
叶庆绪目瞪呆,差一就要被谢青鹤搞疯了。
分魂之事,谢青鹤是开天辟地第一个。此前叶庆绪绝没有见过任何分魂之人。换句话说,像谢青鹤这样走丢了灵,只剩幽和胎光变得又蠢又刁还凶蛮得理直气壮的人,前所未有!
——真正的蠢人不会有谢青鹤此刻的修为能量,谢青鹤现在就是智不位、力量拉满的典型。
他现在虽然不聪明,但是,他聪明时留的那缕剑气是真的很能打啊!
憋了片刻之后,叶庆绪镇定心神,平心静气地说:“因为你是示霈祖师留在法印的一缕生灵,在世间修行万年之后,恰好在我那一世获得真。虽没有正式拜宗门,却与我兄弟相称。”
谢青鹤指了指手上的寒江剑环:“你说,我是这个玩意儿?”
叶庆绪肯定:“否则,历代寒江法印都是印玺形状,为何到了你的手里就化作剑环?你平时祭炼此剑,心难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如臂使指的畅快?不觉得它与普通剑气不同?”
谢青鹤不大记得住祭炼寒江剑环的觉,至于说如臂使指,他用什么武不是如臂使指?就连伏传的慕鹤枪落在他手里都是如臂使指。
他对叶庆绪怀戒心,并不信叶庆绪毫无证据的说辞。
但是,报还是要继续去:“我是寒江法印,然后呢?”
“你问我是什么东西。”
叶庆绪谈及这个话题,竟然还真有几分真,底更有说不的遗憾愤怒与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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