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没有任何证据,全然是诛心猜测。
不说于老汉直接懵了,所有堂上执堂听审的衙差、文书,乃至于乐时齐的幕僚,全都懵了。
跟在乐时齐边的幕僚刚才也去了客栈,目睹了玉璧上虚境乐时齐所经历的一切,大概能谅乐时齐大受震撼之的转变。但是,这是否也“变”得太过分了?
尹珍境堪怜,不代表所有“不孝”都是无辜的,所有被咒术所害的父母都是坏。
幕僚原本是站在角落里听审,闻言不得不悄然走到乐时齐边,轻声耳语:“大人,此案不伤本,判那小几个小板了结就是,在会叮嘱差房留。”
乐时齐举手阻止了幕僚继续说话,微微侧目。
幕僚也不能在公堂上与乐时齐争吵,只得无奈地退,继续站在一旁听审。
乐时齐又问:“于某,本官问话,为何不答?”
于老汉本是理直气壮来找衙门给自己主,在他想来,他是占足了理,官府只会帮着他收拾不孝,哪里想得到遇到不常理牌的乐太守,枪竟然对着他来了?他被问得莫名其妙,又被太守大人的威严所震慑,磕磕地说:“草民、草民拿老幺来衙门打板,是因为……因为他存心不良,不受家法束,草民是……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六尺臂膀有力,哪怕你另外三个儿都是手无缚之力的书生,也不至于父四都不住于老幺一个。你有三个儿,为何不用?是他们都认为你养刁毒责罚苛烈不忍手,还是你这刁民骄狂如斯竟以国法作、衙差为,百事不也得先替你教儿?!”
乐时齐啪地一拍惊堂木,怒:“你抬看一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于家祠堂不成?!”
幕僚差被乐时齐气死,快步走到文书边,不等他关照,文书早已撂笔袖手,见幕僚过来连忙起施礼。幕僚松了气,文书则用神暗示:放心,没有记来。
朝廷素来以百姓为民优抚,抚民官也称父母官,百姓家里了事找父母主,这是国策。
平时也有官吏会责怪小民多事,经常跑来告状惹事,给自己添了麻烦。然而,这抱怨只能衙门私底吐槽,绝不敢拿到台面上说。太守作为一方牧守的职责就是代替皇帝抚育本郡百姓,乐时齐骂于老汉的这番话压儿就站不住脚。
——这几句话若是记在卷宗里递上级衙门,乐时齐不受申饬惩戒那才是见了鬼了。
于老汉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只磕告罪:“草民、草民不告了……”
“你当本官这太守府的公堂是你家客堂,想支使衙差就来告状,吓坏了就要跑?无耻刁民,如此藐视公堂,藐视本官,何其张狂无礼!来人,将这刁民于某,枷号半日,以儆效尤!”乐时齐怒。
幕僚惊得脸都变了,正要往回跑阻止。
乐时齐已经发了签,啪地砸在案上。签令落地,绝不朝令夕改。
幕僚整个人都不好了,呐呐:“大人呐……”
像这民间讼告之事,本没有特别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说涉及经济、人命等纠纷,堂官不想立案,直接给双方说和,首告自愿撤案,这个案就可以不记录在案。
乐时齐在堂审上叭叭叭说了不少胡话,只要于老汉被吓得撤案,这些记录都可以直接销毁。
偏偏乐时齐不肯善罢甘休,他居然还给原告判了罚。
一旦于老汉被拉去枷号示众,这个案的前因后果都得记录在案。众目睽睽之,就算文书把乐时齐说的胡话都删减了,或是秋笔法糊过去,这个案它本就判得很奇葩,本捂不住。
——父告不孝,堂官没置儿,把原告拉去枷号半天。
上级衙门翻阅卷宗,这不符常理的判罚就是现成的把柄,肯定要被翻来问。
公堂上所有人都觉得太守大人有不正常,各人面面相觑。
幕僚更是觉得大如斗,上前找乐时齐商量:“大人,些末小案扎堆送来,不如发回武安、崇兴两县,咱们如今的重心还得搁在郭家的案上,郇城、杏城之事就是前车之鉴呐。”
乐时齐冷哼:“郭冶到案了么?”
幕僚连忙召来堂前的衙差询问了两句,上前回禀:“已经把郭冶捉回来了。”
“提他过堂!”乐时齐吩咐。
于老汉和于老幺都已经被带了去,虽说乐时齐把这个案判得稀里糊涂,可也没有人敢在堂前喊冤或是咒骂判罚不公——太平盛世的年景,衙门威严极大,冲撞衙门就是要命的罪过。
上审一堂,执堂衙差重新整饬秩序,唯独几个文书相顾无语,都很无奈。
伏传在暗看了许久,已经能肯定乐时齐不正常了。
尹珍的恶念就在公堂之上。
或许,当初龙女把尹珍的颅骨乐时齐脑袋的时候,就让乐时齐和尹珍发生了某联系。
现在乐时齐在公堂上审案不分青红皂白,偏执如此,与尹珍一般无二。
所有人都知于老汉没有错,有错的是起心谋杀父亲的于老幺,乐时齐却蛮横判决无辜的于老汉枷号半日。就和尹珍以剑咒判罚一样,明知有些父母无辜,他依然要判无辜的父母去苦役。
被父亲待至死的尹珍就是偏心卑幼的弱,天然仇视所有富有权威的父辈。
没有任何理。
若是让带着尹珍恶念的乐时齐去审郭家的案,可以想见会是什么场。
见衙差领命去提刚刚捉回来的郭冶准备过堂,伏传潜在公堂后角廊,一缕指风弹向幕僚的衣袖,对他招了招手。
幕僚冷不丁回看见伏传,见伏传举手了个噤声的资质,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去。
“伏先生?”幕僚见伏传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不解,“您这是……?”
“乐太守如今不大正常。适才所见尹书生儿死后的那恶念就在公堂上。我此刻若是闯去,只怕伤了乐太守的面名声。”伏传对乐时齐略有些歉疚,毕竟是龙女没打招呼就把尹珍的颅骨了乐时齐脑袋里,才给乐时齐惹来这么多麻烦,“先生可否想办法暂时退堂?现在里面人太多了。”
公堂正门临街打开,任凭往来百姓听堂围观,以示堂皇公正,绝无偏私。
如今太守府来来往往到都是人,跑来看闹的武兴百姓也不在少数,外边挤得满满当当。伏传要冲去收拾尹珍的恶念不难,难在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保全乐时齐的面。
“伏先生稍等。”
幕僚二话不说,挂着急匆匆的表上了公堂,凑近乐时齐耳边,恐吓:“大人,寒江剑派的伏先生和龙鳞卫薛护法都来了,说是谢真人碑了大事——请您快去商量对策。”
乐时齐果然吃了一惊。
单说伏传来了,他未必很上心,幕僚说龙鳞卫的薛选一起来了,乐时齐就坐不住了。
众人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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