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龙女举着一个白森森的颅骨追了过来,“还有一个,很奇怪。”
狄祖兴意识地往旁边站了几步,目光落在龙女手的颅骨上,满脸戒备。
谁都不想陷奇怪的艰难境之,去扮演一段诡异的人生。
乐时齐的遭遇让狄祖兴心有余悸,只怕龙女一时兴起,又随手把颅骨摁谁脑袋里——这里就伏传和狄祖兴两个人,龙女大概率不会找她的“主人”手,倒霉的还能是谁?
伏传告诫龙女:“你以后也注意些,不要随便把骨往别人上。”
“这骨的主人死了好些年,年日久,魂魄也不知去了何。若不用回溯之法,如何得知他的份来历、生前经历何事?”龙女反问。
“我只说不要‘随便’往‘别人’上。”伏传调了重。
伏传凑近几步仔细看了看龙女手里的颅骨,这人果然已经死了很多年。
鬼魂这东西非常地靠不住。人魂在世间遭受风雨打很容易消散,觉得人间无趣也会逐渐消失,唯独地府里的地魂有鬼府鬼差守卫比较安全,但,地魂也不会久滞留地,喝过孟婆汤说不得就投胎去了——任凭修士有莫大威能,鬼差也不可能把已经投胎的鬼魂叫来回话。
龙女这一手类似于溯回的本事非常厉害。
对不大擅法修的伏传来说,龙女的妖族手段补齐了他目前唯一的短板。
他用手指敲了敲这只不知来自何人的颅骨,吩咐龙女:“送我去。”
“主人要亲自去吗?”龙女很意外,目光霍地扫向狄祖兴。
狄祖兴只犹豫了片刻,上主动请缨:“师叔,我去吧。”
他们都见了刚刚乐时齐的遭遇。堂堂武兴太守,一方牧守之,在虚境之被当作卑弱贱人肆意捶打鞭挞,被揍得满地面尽丧,暗地里垂泪哭泣更是丢死个人。
谁都不知颅骨的主人生前遭遇过什么,让伏传去经历一遍,万一折了寒江剑派的面呢?
狄祖兴只能代劳。
伏传有过和盘谷山庄的经历,心有大概有数:“我去就是。送我去。”
龙女从怀里掏一面小镜,说:“我看。不给他们看。”
伏传笑:“没什么不敢见人的。”
龙女便举起那只颅骨,小心翼翼地往伏传上摁。
哪晓得颅骨刚刚碰到伏传的额,系在伏传腰间的法宝“不离”倏地绽浩金光,轰地朝着龙女炸开。除却在风暴心的伏传,龙女和狄祖兴都被排山倒海般的罡气浪拍得横飞去。
所幸二人对伏传都没有恶念,在罡气浪之就如一片枯叶,轻飘飘地了去。
伏传连忙收摄住腰间的大杀,有了一丝心虚。
——谢青鹤临走前专门给他留了法宝“不离”,就是为了防止他被妖族再次抓小世界里。
得,大好法宝,居然叫龙女开了张。
伏传先把附近的狄祖兴扶了起来,见他只是膝盖侧腰摔些伤,又赶忙去扶摔坐在地的龙女。龙女原本就带了伤,对着伏传更是毫无戒备之心,猛地摔来整条龙都懵了,冒金星。
“你没事吧?”伏传腆着脸把龙女扶起来,给她拍了拍上的泥尘,“对不住。”
龙女乎乎地看着他的腰带,从那熟悉的力量觉到了被一剑穿颌与颅骨的胆怯与瑟瑟,委屈地说:“我不喜他。”隔着这么远都欺负龙,嘤嘤嘤。
“怪我怪我。”伏传哄了龙女一句,把她扔在一边的颅骨也捡了起来,“我知怎么了。”
龙女很意外地看着他:“你也会?”
伏传自来天资不俗,常年跟在谢青鹤边,很容易被谢青鹤碾压得显不罢了。事实上,很多谢青鹤施展一次的法术,他想一想就能复刻来,学习能力非常大。
适才龙女用颅骨引他虚境,“不离”与龙女的法术碰撞了一次,近在咫尺。
一边是他无比熟悉的大师兄的法宝秩序,一边是与他有驯书连接的龙女秘术,他自己还有在龙门池陷盘谷山庄的实际经历,短暂的碰撞之,他把握住了那一灵犀,直接就懂了其关键。
这会儿叫伏传说未必说得清楚,但他知该怎么。
狄祖兴也凑了过来,看见伏传用手指在白森森的颅骨上指指,本看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龙女将镜摊开,伏传指尖轻挑,原本映着现世景象的小镜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伏传卷起袖轻轻一,镜就像是刚刚显虚境的玉璧,纤毫毕现地展另一个世界的影像。
……
虚境。
面黄肌瘦的乞儿在包铺前乞讨。
摊主是个矮矮瘦瘦的小哥儿,穿得净,满脸和善,对乞儿说:“你去外边转转,黄昏我这里收摊打烊,若是还有多的就施舍你半个。”
那乞儿见他没有恶形恶状驱赶,便再三哀求,一会儿说饿得要死了,一会儿又说还有老母幼在病嗷嗷待哺。那摊主被缠得没办法,掀起笼屉捡了个白胖的馒,施舍给乞儿。
到黄昏之时,心怀期盼的乞儿又摸到了包铺,想要撞撞运气。
摊主正在收拾笼屉,将卖剩的小卷施舍给乞儿,又问:“要么屋来喝粥吧。”
那乞儿全然想不到这摊主如此和善,乐颠颠地跟着摊主门,还帮着摊主上了门板,帮摊主摇井打,了些劈柴的活。摊主将稀饭咸菜和卖剩的馒端上桌,乞儿在井边洗了手,也不敢上桌去坐,就端着碗坐在屋檐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馒,慨说:“小哥儿慈悲心,必有福报。”
摊主抿嘴一笑,看上去非常斯文和善。
乞儿还想着要帮摊主把碗盆灶台收拾了再回破庙去,哪晓得吃饱了就犯困,坐在檐睡着了。
那摊主慢悠悠地吃完了饭,洗了碗,哼着歌儿把昏迷的乞儿拖灶房,熟练地挂在房梁上,地放了一个木桶,用尖刀割开乞儿的咽,血瞬间就顺着乞儿的噗咚咚木桶。
放血,分尸,清洗。
摊主好刀工,将乞儿骨分开,骨锅熬汤,馅儿加料加葱包。
比较容易被人辨认的颅骨指骨等,煮烂之后用锤敲成糜茸状态,埋院里栽葱蒜的泥土充当养料,半都不曾浪费。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夜。
摊主在月汲冲澡,快地哼着歌儿,将残留的血尽数冲了菜地里。
第二天,摊主和往常一样摊。他跟邻家酱油铺打招呼,和送卖的老街坊寒暄两句,勤勤恳恳地生起炉,把笼屉上锅炊上汽,随着天渐明,街采买的客人越来越多,摊主就把新的包卖给武兴城毫不知的男女老少。
包铺摊主不只满足于送上门的菜,时不时就会在夜晚乔装门,主动击。
他喜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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