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想要上前去扶他,可对方微凉的指尖只是轻轻扫过他的掌心,便又决绝地离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直到沈棠的背影消失在厢房。
暗地里,一双毒的睛至始至终在凝视着他们。
☆、离魂
沈棠这一去,便再也没有来。黄昏时分,阮宗善派人来邀二人前去用膳,谢景离在门外左右唤沈棠不应,只好对主人家说沈棠抱恙,又吩咐了不要有人去打扰他,独自前去。
阮宗善好客,听说谢景离乃是仙门,便拉着他一同畅聊。从修真之法,再到仙门轶事,一直聊到宴席散尽,就连阮小都说自己乏了要回屋歇着,阮宗善却仍是没有停来的意思。
二人月对饮,边喝边聊,一幅其乐之景。而此刻的偏院,却是倍冷。
借着月,有人打着灯笼,轻巧地踏偏院。推开厢房的门,里是一片黑暗。昏暗的室,有光影影影绰绰,照亮了床上静卧着的人。
沈棠猛地睁开,便看见床边立了个鬼魅般的人影,也不眨地盯着他。正是阮苓。
沈棠早有准备,此刻故作震惊状,起问,“阮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公……”阮苓面带愁容,将灯笼置于床榻边,映了一张梨带雨的面容。
沈棠见她的模样,连忙将人扶至桌旁坐。“你别哭啊,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落泪。发生了什么?”
“沈公有所不知,小女生来命苦,见今夜月如斯,更是百集。方才寻人诉说心苦闷……”阮苓默然垂泪,周萦绕着一似有似无的暗香。
沈棠叹息一声,“你有什么话,便与我说了吧。”
随着暗香涌动,阮苓的声音如泣如诉,娓娓来。
原来,她与她那短命的夫婿之间本就是有婚约在。那男是个书生,原先也是当地的一大人家,姓黎,名桓之。两家世代好,结了娃娃亲。
当世时,朝廷轻贱商贾,那黎家又得罪了人,黎桓之的父亲一病不起,终是撒手人寰。只是黎家公对继承家业毫无兴趣,满脑只念着上京赶考,人地。不五年便败光了家业,家落,只好寻求阮家帮助。
黎桓之与阮苓是青梅竹,得很,阮宗善便答应了供黎桓之继续读书,等他日金榜题名之时,再来迎娶阮苓门。只是可惜,黎桓之数次科举,均名落孙山。落榜的打击让黎桓之几近崩溃,而阮宗善也失去耐心,黎桓之回来学习经商之,否则就再也不接济于他。
“从小,我便对桓之百依百顺,自认从不亏欠于他。可到来,他仍不愿意娶我,一心只想着他的功名利禄。”诉说的声音低低浅浅,阮苓,“我向来不好,受了刺激便一病不起,幸得父亲寻求名医,这才捡回一条命。我醒来之时,发现桓之竟然已经回心转意。”
“我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谁知,我们刚成亲的第二天,桓之便突然去世。”
不仅如此,阮府接二连三有家丁去世,活来的人也变得越来越畏寒怕光,到了最后,竟是连这座宅也踏不去了。
沈棠听完她的讲述,问,“你认为他们只是生病了,所以才会冒着被乡民当妖怪的风险,门寻医?”
阮苓,“是。”
沈棠沉片刻,忽然站起,拾起阮苓方才带来的灯笼,“阮姑娘,到了这般地步,你还不明白事为何会变成这样么?”
“什么意思?”
“你可有在晚上看过自己的脸?”
沈棠猛地将一面铜镜举到阮苓面前,借着微光可以看见,镜那人,分明就是阮苓,却又丝毫也不像她。镜的女,面惨白,肤裂,眶嘴殷红,泛着血,在模糊的光影之,一副相可怖的厉鬼模样。
“不——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阮苓一把推开铜镜,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睛,让她如今的模样更为骇人。
“白天的时候,我从姑娘边经过,闻到了一丝奇异香味。那是南疆特有的一草药,能够让尸时间不腐。所以,你真的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
“应是有人在你的上施了什么咒术,让你记忆错,误以为自己还活着。阮姑娘,你不妨仔细想想,你夫君,包括阮府近日去世的那些家丁,你当真没有对他们过什么吗?”
阮苓双手抱着,血尽褪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我……我不记得了……”
“好,那我问你,今夜你来我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沈棠的声音冷了来,目光闪过一丝锐利。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个开关,阮苓的神忽然一凝,随即竟是裂开了一个微笑。她开,声音变得嘶哑,模糊不清,“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没有我的幻术。”
“你这么迷幻香,在我面前也算是班门斧了。”
“狂妄!”阮苓面容郁,低吼一声。
她的发指甲瞬间疯,不住发桀桀怪笑,就要朝沈棠扑过来。而沈棠却只是笑着看她,甚至没有试图躲闪。就在阮苓即将接在沈棠的瞬间,地上凭空现一结印法阵,法阵冒两个锁扣,扣住了阮苓的双。
低看去,地上一张符纸恰好燃烧殆尽。
禁足阵。
沈棠这才缓缓笑,“茅山符咒嘛,我也会用啊。”
今日街上遇到的那神,上的符纸虽然大都是胡编造画来的,但沈棠还是从找了一张真正有效用的符咒,就是这禁足阵。
禁足阵以燃烧符纸,召唤阵法,是难得不需要修为真气的低阶术法。那时,沈棠只想着有备无患,便顺手留。没想到,真的让他用上了。
阮苓此刻已经意识全无,化为厉鬼。她猛烈地挣扎,然而这禁足阵没有施术者的允许,是决无可能解开。
“你附于阮姑娘上,是为了男魂?”沈棠问。
阮苓不答,反而挣扎得更凶,一颗血珠从她的衣领里显来。那珠不过拇指大小,隐在衣服不易被发现。此刻因为阮苓的挣扎,方才显来。珠染着浑浊的血,被一条红线牵引,而红线的另一,从阮苓的颈间穿刺去,挂在了上。
光影里,那珠里的血丝就像是活一般,微微颤动。沈棠心一动,刚想凑近了观察,厢房的门却忽然被推开。
“苓儿!”
沈棠闻声,责备地朝门的方向看了一,“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把人拖住了吗?”
这是谢景离与沈棠的计划。他们还在院落里打斗的时候,谢景离就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二人将计就计,由谢景离拖住阮宗善,而沈棠留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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