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重生)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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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什么?

    燕攸宁愕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耳朵、发,随即掀开被赤足跑了去,一直奔到镜台前,捧起镜台上的那面菱镜。

    铜镜映丽清瘦的人影,还面庞稚,看着不过十四五的光景。

    “咣当”一声,燕攸宁手里的铜镜摔落在地,险些碎成几

    “今是何年?”

    她喃喃问

    秋雯抿微笑:“娘可睡糊涂了?今是庆元九年,三月初四啊。”

    庆元九年三月初四。

    燕攸宁在心默念了这个日三遍,不断地念着,蓦然脑灵光乍现——这是她说要阉了霍西洲的日

    她居然……真的重生了?

    燕攸宁扭急促地问:“霍西洲呢?”

    另一个婢女绯衣说:“娘可是忘了?昨儿夜里,娘对那发了好一通脾气,说要骟了他,就把他绑在场的台上,这会儿天一亮,便快要行刑了。”

    燕攸宁的心一提,尽明知,前世她也没能真的骟了霍西洲,就在一个时辰以后,即将行刑的时候,留侯世贺退思会面保他。但她不可避免地到后怕。

    她立刻拾起了外边的桃大袖衫,趿拉上木屐,连声:“随我去场,就现在,快!”

    第6章 

    此时天还未亮,从广袤的场尽,那天才堪堪扯一丝白昼的薄鱼肚,雾蒙蒙的郊外,草叶尖的汽一缕一缕地沾了三名疾奔而行的女郎丝织罗裙的经纬。

    远远地,便见到台上一十字型的木架上,绑着一个材修的男,但看不清形,只是远远望去,只有他一人,行刑的人还没来。

    念及此,燕攸宁终于松了气,绷的心弦也慢慢地松弛了许多。

    她停了脚步,双臂叉腰,将自己的呼调匀,转过

    婢女莫名所以,不知有何吩咐,秋雯更是一阵忐忑,因为她发现娘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了很久,充满了审视,其余的复杂心绪,她便看不明白了,不由得心生慌

    “娘?”

    燕攸宁被她唤得回过神来。

    这是庆元九年,不是永宁二年,此时的秋雯应该还没有与燕夜紫有所勾通,背叛自己。

    如今桩桩件件细细捋来,一切早有迹可循。

    秋雯虽说跟了自己多年,但她贪慕虚荣,本来跟着她这个庶女便得不到什么好,更不如婵媛院跟着大夫人和燕夜紫的婢女,当初又是如何肯心甘愿地,在她众叛亲离时一放到永巷的?

    那时候,秋雯已不再是什么忠仆了,已与燕夜紫勾搭上。

    燕攸宁转过继续朝着场的台走去,不再理睬秋雯。

    有的是机会发落这个十年后才会造反的婢,倒不急在这一时。当务之急还是救霍西洲。

    场的土地沃,堪称安之最,这里养的匹个个地膘壮,加上驹品优良,无数贵人想方设法地要从这里购买宝

    尖细的草叶几乎没过了两膝,打了她的罗襦,这一路而去,前世所有的记忆亦如般涌起。

    上辈她死后,原来魂魄也没有归地府,而是在人间游了十年。

    那十年里,她一只孤魂野鬼在人间四打探霍西洲的消息,可是却一无所获,后来,经一个白翁指,她回到了他兵起之地——云。

    霍西洲死后,渊军在安如作困兽之斗,在援军赶至后,经过三个多月的殊死搏斗,不幸仍以失败告终。

    轰轰烈烈的渊军,大破西夷南蛮的神话,仿佛就此终结。

    接着,辅国将军周骠与左右仆等人,又从宗室挑了一个尚不足十岁的傀儡小儿继位为帝,他们把控朝纲,实行愚民而治,那些纷纷扰扰,功与过,百姓们再也无从知晓了。只知先帝荒,霍西洲是逆贼。而废后,也已因为贪生怕死攀附逆贼而羞愧自尽。

    那些真相,没有人关心也无人在意了。

    但在这群人的支持,这天依然没有向好的发展,反而因为霍西洲一死,西夷南蛮揭竿而起,朝廷不得已年年消耗国库去征战,大周已是狼烟四起,白骨於野,千里无鸣。

    而她的魂魄,则飘飘地,来到了云。

    令人意外的是,霍西洲死后已有多年,云却逐渐成了一方世外桃源。她最初见到那百姓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时,简直难以相信。

    在那里,霍西洲是人人心目的大英雄,当之无愧的渊王。他昔年创立的法则,一直到十多年后依然在沿袭、应用。

    但相应地,她这个害死了霍西洲,令渊军功亏一篑、折损上万的罪人,在云,成了万人唾骂的毒妇。他们为霍西洲修建祠堂神庙,将他供奉起来,庙外就有一座跪地磕的人像——燕攸宁的人像。

    百姓不知得什么模样,尽猜也应该猜得到得不差,但却将她雕刻得尖耳獠牙、吐蛇信。背后书:毒蛇信,黄蜂尾后针。

    她就算是作为一只孤魂野鬼,也实在是哭笑不得。

    直至一日夜里,她飘了一人家。

    那人家屋里的是煤油灯,日过得算是清贫,别无,灯补衣衫的女人,膝趴着个脑袋圆的小孩儿,女约莫三十岁,小孩儿约莫十岁。

    他们家底虽然羞涩,但供奉的霍西洲的牌位却是镶金的。

    本来奇怪,直至燕攸宁飘近,看到那牌位上书:父渊王霍西洲灵位。

    燕攸宁蓦然,脑嗡嗡作响起来。

    原来霍西洲居然已有儿?还是这么大一个儿!那么,那个在灯补旧衣的女,不正是他的夫人吗?燕攸宁呆住,不知为何,突然到没有实一阵堵闷。

    那小孩儿看着母亲补衣衫时抖了一,突然伸手,握住了母亲手里的针:“娘亲,你睛不好,休息去吧。”

    他母亲摇摇,说没事,因为再过两天是他爹霍西洲的祭日,想着把这件裳服为他烧过去,聊表心意。

    那小孩儿听完沉默了,接着便:“娘亲,孩儿听人说人死如灯灭,所以娘得再尽心,爹也不会收到的。”

    作为一只鬼,燕攸宁不由地看向那盏摇摇晃晃的煤油灯。

    他母亲又:“他对咱娘儿俩有天大的恩,无论如何,这一份心意要尽的。”

    燕攸宁听他们说话不禁觉得奇怪,好像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她仔细地看了看那牌位,发现了一行小字,不孝儿段琅谨立。

    这孩姓段。

    她疑惑不已,又听了半天之后,终于理清楚了。

    这孩不是霍西洲的亲生儿,这女亦不是霍西洲的夫人,而是他死去袍泽的妻儿。他的袍泽是在一场对抗南蛮的战役不幸被毒箭去世的,此后,霍西洲将他们母接了过来照看,对这孩亦视如己,收了他为义。这些年,一直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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