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添咬着嘴,偷偷地抬看向郑寻千的面孔。郑寻千目视前方,正在看路对面的红灯倒计时。
倒计时倒数到十秒,景添低,失落地叹了气。
侧传来了极为短促的、几乎细不可闻的浅笑声。景添飞快地侧过,只见郑寻千也转过来,正面对着他,又缓缓地抬起手,掌心向上,停留在两人之间。
这无疑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他看着景添,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景添浅浅地了气,在重新看向前方的同时,也抬起手,放了他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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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馆是一个完全满足景添浪漫想象的地方。
他着海盐味的冰激凌球和郑寻千手牵着手,走在幽蓝的海底隧东张西望,心满是雀跃,仿佛是个来参加游的小学生。
既然是游的小学生,所以和同桌手牵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景添走着,甚至有想要晃动一与郑寻千牵在一块儿的那只手。
然后,他就真的这么了。
很幼稚、很蠢、很引人注目,但很开心。
郑寻千由着他,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走到途,两人后传来一个陌生孩的声音:“妈妈,那里有两个男的手牵着手!”
景添回过,见到一个年轻母亲正地拉着孩低说些什么,似乎是想让他小声,别盯着别人看
景添又觉得尴尬了。他也飞快地望向别,努力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却不料郑寻千竟松开了手。
难他会在意这些?这可真是稀奇。景添正要惊讶,郑寻千微微抬了手臂,搂住了他的腰,往自己侧揽近了些,接着靠了过来,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
景添瞪大了睛,郑寻千近在咫尺的面孔上满是笑意,还隐约透了几分得意。
太糟糕了,景添红着脸想,真是对不起小朋友。
这个大哥哥脑有病,很不要脸。
但我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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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海洋馆,理所当然要看海豚表演。
参观完海底隧,恰好赶上演时间,景添兴冲冲拉着郑寻千场,找了个角落的座位,满心期待。
“我还是第一次看现场的海豚表演,”他说,“你看到外面的海报了吗?这里还有白鲸,得好可,还会笑!”
他说着不自觉地学着海报上的模样,了一个有些傻气的微笑表。
郑寻千看着他,了:“嗯。”
景添因为亢奋而变得话多起来。他把视线投向表演用的池,说:“我从来没亲见过白鲸,这个池对它来说会不会太小了?”
“会吧。”郑寻千说。
景添皱眉:“那岂不是活动不开,要怎么表演?”
“能活动开,但对它而言还是太小了,”郑寻千说,“大多数住在这池里的白鲸都会抑郁。”
“……”景添瞬间愣住。
“不只白鲸,海豚也会吧,所谓的微笑不过是人类的主观解读,人家只是天生这样罢了,”郑寻千说,“人工饲养的海豚都活不。”
景添转看向他,傻愣愣地眨了两睛,一时间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表演开始了。
三只海豚在闹的音乐声鱼跃而,在不算太宽阔的池里来回游了两遍,接着同时跃面,顿时四溅,周围一片掌声。
景添正想跟着鼓掌,心里猛地蹦了郑寻千方才对他所说的话语。
这些给大家带来快乐的灵,此刻或许并不快乐。
饲养员拿着装满小鱼的桶,给海豚们一一发放了奖励。海豚直起来,上半面,来回挥舞鳍,模样憨态可掬。
“……它们看起来很开心的样。”他对郑寻千说。
“它们在自然界里不会用这方式表达开心,”郑寻千说,“这是人类希望它们表现的样。”
“……”
“海豚的智力和人差不多,还拥有自我意识,”郑寻千继续说,“如果让你住在教室那么大的房间里,每天在窗对着观众表演圈,你也会抑郁吧?”
作为一个向的人,景添试着代了一,觉糟糕透了。
明明不到十分钟以前他还是一个非常快乐的人,对表演充满期待,心满是甜。
可现在,前彩的表演仿佛是一场酷刑。
“……喏,你看到那个海豚尾附近的疤痕吗?”郑寻千伸手指,“有些海豚因为绪上的原因,会刻意伤害自己。”
海豚游得很快,一时间并不能看清。可景添此刻也不想细看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他小声嘀咕。
“你也没问啊。”郑寻千说。
“决定来海洋馆的时候你就应该说。”景添说。
要是早知,他肯定换地方。知了这些背后的故事,原本乐可的景象完全变了味。他开始难受了。
“你想来嘛。”郑寻千说。
景添苦着脸嘀咕:“……那你嘛现在特地告诉我啊。”
郑寻千答得很快:“随。”
景添发了会儿呆,说:“我不想看了,我们去吧。”
郑寻千闻言了,并未表现任何反对的意思,站起来:“那走吧。”
走到门,景添又回看了一。
海豚们正对着观众摇摆尾,模样可极了。
看得景添怪难过的。
郑寻千见状终于良心发现,开始安他:“别多想,我们今天不来,它们也一样会在这里表演。”
“话不是这么说的,”景添快步走了去,“你这个人真的……”
“嗯?”
不顾及别人的受。
景添摇了摇,没说。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景添又看见了贴在墙上的大幅海报。白鲸俏友善的笑容此时再看,显得如此讽刺。
“你明明知,还来看表演,不会难过吗?”景添问。
郑寻千安静地想了会儿,没有给答复。
片刻后,等走了表演场馆,他又拉住了景添的手,说:“你难过的话,我是会心疼的。”
景添一愣。
“以后去别的地方玩儿吧。”郑寻千说。
景添小幅度地了,面红耳赤。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好像是郑寻千对他说过的,最接近于表白的话语了。
第70章
原本快乐的约会因为景添得知了海豚的悲惨境遇而变得沉重。
他心低落,低着被郑寻千拉着往外走。
离开海洋馆的必经之路会穿过纪念品商店。今天是个特殊的日,确实值得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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