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天秤的执着(微) H

    灯光昏暗的房间，我站在放大机台前面，调整机台对准桌面相纸的焦距，一一缓慢的转动，那曾经在我记忆模煳的脸庞，又一次清晰的倒映在我的面前。

    我轻轻的摸着那照片裡的笑脸，一最最的怅然哽在我的腔。

    曝光测试显影时间之后，把空白的相纸放上曝光机，等待了十几秒的时间后，我把空白的相纸放一个又一个的槽裡，熟悉的人像经由药作用，浮了黑白错的影。

    此时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响，我不理会，继续手边的工作。

    一直到我把一张成相的照片放裡冲洗完毕挂在晒夹上，我才转开了门。

    「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我们那边有问题」

    目前我开了个摄影教室，而为教师的我，在二十年前的自己，可能也想不到我此时会是这个样。

    同学在另一间暗房围了一圈在试调显影剂的比例，旁边放了几张曝光失败的照片。

    了许久时间陪着那群孩们解决了问题之后，我又回到了我专属的暗房裡。

    啪

    昏暗的房灯火在开关压的瞬间照亮了屋，但这光亮却照不我心的悲伤。我拿起了那差不多被晾乾的照片，转了拿了桌上的图钉，把手的照片钉上照片牆上。

    那一面牆，满满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影。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样貌、不同的表，但，没有一张照片裡面有我的影。

    人生裡面会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失去，但从来没有一次可以让我如此惦记。我记得所有拍照的场景，我记得所有拍照的时间，更害怕自己年老忘记，每张照片底更刻意的写日期及地

    每天，没有授课的日，我就这样望着这一面牆，彷彿这麽，她就还在我的边。

    我把视线停驻在第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满地的碎玻璃，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家与她家距离30米路，她家有个常酗酒的爸爸，喝醉了会發酒疯，我们这一条路上的住家都知，她们家在社区名气满旺的，至少在三姑六婆的嘴裡。

    那天，她家爸爸又發酒疯，把喝光的空酒瓶一个又一个的往门外砸，完全不害怕会在一秒砸经过的路人比如我。

    我用着气愤的心拍了这照片，随后一抬就看见了她。

    青涩、稚，听说她大我五岁，是我讨厌的「隔家的孩」的类型。她品学兼优，功课很好。我妈常常拿她来跟我比，我在我妈裡从到脚，她是完胜，而我完败。

    那个时候她拿着扫帚跟畚箕清理着满地碎片，当时的我，快速的跑过她的边，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时间可以从来，也许我会奔回家，拿家裡的垃圾袋，帮忙她清理那一地混，然后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惊慌，我在。

    视线缓缓的转到了第四张照片，学校的松树底有个人影，一个人蹲在那儿。

    她妈妈是夜班的，晚上回家视线不良被车撞，与她天人永别。

    那是她，第一次考砸学业，因为那一学年她的母亲离开了，留了她们一家三。也是那时候我才从附近邻居的听到，她那品学兼优的，如同她母亲。

    别人家的支是爸爸，在她家她的支是妈妈。

    如果，时间可以从来，也许我会上前拥住她、抱住她，和她说：不论这个世界对你有多麽苛刻，我在你边，我可以陪着你。

    第十张相片，她看着镜，没什麽表，她的面前有一个糕。

    那一天是她生日，她家裡只有她一个人，那个糕是我买的。

    「我其实很讨厌过生日。」那一天她这样的告诉我。

    如果当时后我够成熟，我会告诉她，时间岁月的洗礼，能够让人脱胎换骨，你会一年比一年过得更好，一年比一年过得更加快乐，我会陪着你，渡过每天不论你觉得无趣还是有趣的日。

    而不是说：「噢！那这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糕了，你快吃。」

    第十五张照片，她穿着毕业服，在她的脸上了一个轻鬆的笑靥。

    那时候的她，摆脱了青涩，正要逐渐成熟，在我裡她越發明亮光彩、越發动人，而后的好几十张照片都是她看着镜微笑的表。

    她的优雅及丽还有自傲裡面，都盖不住她笑靥裡面藏的哀伤。

    如果，我能够读懂她的心思，了解她的忧鬱，也许今天我不会一个人孤单的站在这面牆前。

    一次又一次的忏悔与许许多多的如果，她所有的好、所有的微笑，当我站在那面牆的前面，一幕一幕的掠过我的脑海，最后一幕，我牵着她的手枕在她的怀裡。

    「臺湾同婚的法案终于通过了你知吗？」

    面对那一面牆，我轻轻的说，我这麽也似乎不只一次了。

    外突然起了大雨，如同我的心。

    别了一个又一个孩之后，我拉了店门，回到了二楼的客厅。

    客厅裡面有一张大篇幅的相框，那是唯一一张我们的合照，也是唯一一张彩的。

    我喜黑白的旧照片，但她不喜。我喜喧嚣乐的人群，但她不喜。我喜灿烂光，有着沙滩及俊男女的悠閒假期，但她不喜。

    我觉得人生在世上，生而平等所以凡事都须讲求公平，但她觉得这世界上没有真理，也没有所谓公平。

    那时候，若是我明白她话语裡的意思，我也许不会激动的争辩到底。

    我们认识很久了，在一起也超过十年了，但在她突然离开的时候，我才發现，我完全不了解她。

    我，很想她。

    如果分手是以换走上的一什麽而成，我想我失去了整个自我，换来了理解她的忧伤。但，陪伴她到永远的那一个人，已经不是我了。

    分手许久，之后一次见面，是她拉着我到酒店去，看着那緻的妆容，我的心依旧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心。

    她的咬着我的手，我一次又一次的着。

    「啊哈」她着气，双手搭着我的肩。

    我咬了她的肩膀一，宣洩着我的不愉快。

    「嗯哼那边啊」

    我熟悉她每个，轻轻一勾她的就颤了一。

    「你未婚夫知你今晚不回家？」我又咬了她一。

    「嗯我们单纯享受今晚不好吗？啊哈」

    那天晚上，我的难受淹没了我自己，然后宣洩在她的上。

    三天后的结婚典礼上，她在我裡依旧光芒万丈，低艳红晚礼服衬着她的纤腰，盘起来的髮挂着我没见过的髮饰，那天的她，比起那天还更让我动心。可我坐在台，看着她缓步走上台，牵起了另一个人的手。

    我，只能坐着，只可以坐着看她，和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