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天真地望着他,眸晶莹,结结:“我,我只想帮、帮到阿叶。”
那人语气很是和气:“我只是来凑个闹,想杀他的是那些人,若说帮忙,你帮到的是他们。想来他们是会谢你的。”
凶手一愣,神还是期盼:“可是,你给我刀……”
那刀可是天少有的神,不然也不至于能重创桑君晏。
对方温和地笑了一:“只是送给你自保的,难我没有说清楚吗?”
凶手脸苍白,失望落寞地望着他:“我、我……”
周围的人像是忽然被提醒了什么。
“暄叶,桑君晏是你们郁罗萧台的人,合该你们郁罗萧台清理门才对!”
“没错,镇压修真界败类,向来是天传人的职责,你为新一代天执法者,杀他本来就是你的事!”
——新的天传人?
冶昙看向纱幔后的人。
暄叶合拢的折扇抵着微弯的,似是迟疑了一,轻轻颌首,仍旧闭微笑,不不慢从容说:“诸位说得是,但我半路门,修为尚浅,又是个瞎,能天传人,全是于运气。许是师尊一时没能找到合适的,暂且先拿我充个数?我自认远不是桑师兄的对手,整个郁罗萧台八座天城,数我修为最末等,诸位实在不用在意我。况且——”
他话音一顿,角犹带笑,闭着眸,然眉梢微微一挑,那清雅无害的眉宇,转瞬间便一缕矜傲,说不的清狂恣意,笑的语气却越发柔和:“我郁罗萧台九位侍宸前辈,此役已然有五位在桑君晏手殒落,兵解回。三位侍宸老重伤,至今未醒,如此代价才换得将桑君晏留在碧落山。倒是诸位修真界前辈,千里迢迢赶赴碧落山,莫不是跟我一样,只为凑个闹?”
周围的修士受他讥嘲一时却无话可说,只得冷哼一声。
那些大能袖手不语,暗暗闪过一抹冷光。
——镇守郁罗萧台的九侍宸五死三伤,新的天传人如此不济。郁罗萧台在上这许多年,没了桑君晏,这修真界的格局,许是可以动上一动。
冶昙也奇怪:如此好时机,他们不去攻占郁罗萧台,瓜分势力,为什么要纠缠一个前天传人?
便听有人喝:“桑君晏,将天书来!我等便放你一条生路。”
“天命之书!”
“你已不再是天传人,何故霸着天书不放,树敌天?”
“只要你天书,你与郁罗萧台的恩怨,我等绝不参与。”
“郁罗萧台没想要桑君晏的命,只要他废除修为,回传承,奉还天书!”
“天书,自废修为!你已不是天传人,没有资格得到天书和传承功法!”
“你们想什么?天书是属于天传人的,是郁罗萧台之!”
暄叶仍旧闭着睛,似是无辜,笑容温雅,手折扇抵着:“啊,天书就不用给我了,你们自己看着分吧。”
“尊主!”玉撵旁唯一仅剩的九侍宸之一,一个庄重清冷的女修,闻言不赞同地看向他,“天传人历来以天书勾连因果,行天律法,没有天书,如何秉公执法?”
暄叶闭着睛,笑意,好脾气地说:“可我便是想要也抢不到的,不如脆大方,送给他们好了。凡事以和为贵,退一步岂不是天太平?那便也不会有什么需要执法的坏事发生了。你说呢?”
那侍宸几千年的修行,怎么可能被他的歪理说动,却也不忍斥责于他,只耐心解释。
“郁罗萧台执掌修真界万载,素来倚仗天传承,律法规则,天书乃是万法之本。桑君晏乃是修真界第一人,杀伐斩截,震慑修真界上百年,天信服。你代替他半路执掌郁罗萧台,修为一时跟不上,又和,再失了天书,这些修士怎会听从于你?”
暄叶哑然失笑,仍旧闭目阖,眉宇染上几分雅致的轻纵之意,语调从容,娓娓说:“修真大陆三十六座天城,真玉王朝十八城,郁罗萧台八城,浮屠佛乡与妖族共分十城。一个人,百年时间同时兼顾天传人,王朝圣君,郁罗萧台尊主,执天命之书,行天之律,定众生生死。纵观古今,世间除了桑君晏再无其二。修真界第一人,说是天共主,也不为过。却落得这般境地,想来人若是太站得太,并不是什么好事。”
“天真。修行之事,不则退。桑君晏是他自己行差踏错……”
话虽如此,但如桑君晏,再一步便要飞升,还要如何大才能扭转乾坤?
侍宸心并无答案,不再多言,凝神看着桑君晏这边的战况,并未注意暄叶的神。
冶昙眸光轻轻落在那里,底恹恹放空,神魂一瞬在一瞬又不知在哪。
祂没什么兴致,对话也听着有一句没一句,会注意到,只是因为这个新的天传人有些奇怪,和……熟悉,可看着了又忘记是因为什么觉得熟悉。
玉撵幔帐里的暄叶忽然眉间微动,执着玉扇的无名指禅动,颌矜持侧首微抬,闭着的眸,瞬间准确地“望”向冶昙所在的方位。
“你怎么了?”侍宸立刻察觉暄叶的举动,循着他闭目凝神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呆愣在那方才刺杀桑君晏的凶手,不由皱眉。
“我知你心,但这灵台蒙昧之徒,无论年岁如何都犹如稚蒙童,天生混沌不分善恶不明,最易被浊气侵蚀,且看桑君晏的场便知,你莫要为他分神。”
暄叶仍旧闭着,神空凝,微微失神:“……只是灵犀忽动,紫府生发却空,像是……像是……”
他似是斟酌着想找一个准确的形容,最终却:“像是……有故人来。”
可他分明,孑然一,并无亲故。
第3章 没有人记得 亲传弟没见过师尊……
虽然知,暄叶跨越桑君晏的紫府时空发现祂这可能微乎其微,冶昙那一瞬间,还是有一被“看到”了的错觉。
祂还在想,周围那些修士却再度蠢蠢动。
“大家上!桑君晏撑不了多久了!”
号令之,无数人拿法符篆本命武,周围却一片冷肃。
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盯重伤濒危的桑君晏,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动手。
他们都没有忘记方才那一面倒的可怕屠戮,谁也不想用自己的命来试桑君晏的极限,不约而同僵在那里。
才喊完号,却仿佛突然陷静止。
此此景,未免好笑,却无一人笑声。
万人刀剑相向之遗世独立的人,眉像是有万古不化的雪,比这碧落山巅的冰川更幽寂冷锐,不可摧,不可战胜。
但那双漆黑淡漠的瞳眸却截然相反,一片安宁,没有穷途末路的怨恨、不甘,没有困兽的狼狈、戾,有的只是无动于衷叫人错觉像是怜悯的平静。
就像是在上望着无知无觉众生之苦的神像,尊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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