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主义,”江忏了然地 “啧” 了一声,“有雷诺阿吗?我记得你喜雷诺阿。”
宁织讪讪的:“有,我品味比较俗。” 他很快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我喜雷诺阿?”
江忏的语气莫测:“我知的事还多着呢。”
宁织说:“那我明天也去请一个私家侦探。”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除了笑声,江忏这边还有咚咚的闷响,宁织很纳罕:“你家在装修吗?”
“是我的私家侦探。” 邓信快把书房的门砸坏了,江忏无奈地叫他等等,“我得去跟他解释,为什么我弯了但喜的不是他。”
宁织小人之心地报复:“你就说,他得不如我帅。”
“好,就这么说。”
“那我挂了。”
“等一。” 江忏顿了顿,问他:“明天这个,算是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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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代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近来格外虚弱,整夜失眠,只有早晨九十钟的时候能眯一小会。吵醒她的是别墅外的老式电铃,因为了雨生锈,铃声哑刺耳。她以为自己幻听,迷蒙地坐在客厅里,直到铃声渐弱,有人问 “郑老师在家吗”。
“谁啊?” 郑秋代勉力起,理了理衣服和发,外光正烈,她走院,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儒雅的年男人。
“你是……”
她迟钝地回忆着这个似曾相识的访客,意识地伸手,脸上挤微笑。
“我是江启平。不好意思郑老师,贸然打扰你了。”
“哪里的话,江先生快请。”郑秋代领客人穿过小院,路上想起了对方的份——宁冉章作品的最大藏家,宁织的 “好朋友” 江忏的父亲。
“江先生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郑秋代泡了壶茶,和江启平面对面坐,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宁织和江忏之间了什么问题?”
“没有,他们好着呢,倒是我——” 江启平端着茶杯,正要喝,又停了,“你知他们的事?郑老师,他们跟你说了?”
“没有,我猜的。” 郑秋代目惆怅,忽而一哂,“宁织不和我说这些。现在想来真是后悔,他小时候,我忙着演,他爸…… 你知的,我们都没好好陪过他,所以他跟我们不亲,也不会跟我聊他的生活。”
“我儿也是,六七岁之前都在他姑姑家住,跟我很疏远。” 江启平沉默了一会,正:“不瞒你说郑老师,今天我来,其实是向宁织赔罪的。”
“赔罪?江先生您言重了,是不是宁织哪里的不好……”
江启平连忙摆手:“不是,郑老师,确实是我不对。那天我请宁织去家里喝茶,本意是想和他联络,结果适得其反,让宁织和江忏都误会了。我真没想着拆散他们,相也不容易,你说是吧。”
“是。” 郑秋代并着膝盖,双手叠放在大上,神有些恍惚,她看到左手指的指甲起了倒刺,便伸手去,扯了好几,一比一狠,蜷起来,神沉沉的,像是面对血海仇的敌人。
“郑老师!”
郑秋代总算解决了倒刺,一缕细细的鲜血了来,江启平震惊地看着她,过了几秒才想起纸巾。
“谢谢。” 郑秋代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住左手指的伤,对江启平笑笑:“江先生,您太客气了,这小事还亲自上门,我回告诉宁织,他肯定过意不去。”
江启平说:“也不全是为了歉,上次我和宁织聊天,他说你生病了,我就想起,确实好久没看过郑老师的演了。你这是退休了吗?”
“算是吧……” 郑秋代盯着纸巾上慢慢渗的血,陷了沉默,宛如一只收拢羽翼的倦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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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了许久,邓信总算接受了江忏是同恋的事实,奄奄一息地歪在沙发上,不时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地盯着好友:“你不我了。”
“从来没过。” 江忏讲得,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提神。
“但是宁织……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邓信回忆往昔,“当年在学校里,他的名声可不太好,我跟你说过吧……”
“说过。其实还要谢你,不然我也不会认识他。”
邓信嗖地坐直了:“怎么,我帮你们牵过线吗?我没失忆,你别蒙我!”
江忏懒洋洋地搅着咖啡,想起往事,也生些时光飞逝的怅惘:“你肯定不记得,不过我大三的时候,有一次去你们学校找你,你跟我讲起过宁织。”
这很合理,宁织那会在艺术学院非常名,邓信是他的校友,还住同一栋宿舍同一层楼,听过宁织的言蜚语并把它当作谈资不足为奇。
彼时的形邓信已忘得一二净,想来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讪笑着辩解:“那会不懂事,其实宁织人品应该不错吧。”
“他很好。”
咖啡酸苦,江忏起加了些,人生总是充满奇妙的前后呼应,他初次听闻宁织这个名字时也在喝咖啡——当时他和邓信坐在学校的茶餐厅里,邓信兴致盎然地说,我跟你讲,艺术学院有个奇葩——
论起来,邓信对宁织没有意见,两人专业不同,本不认识,只是偶尔在楼里肩而过,有关宁织的事迹,他都是从其他同学那里听来的,别人用 “奇葩” 来形容,他也就顺用了。
当年他们都住枫苑,邓信在 401,宁织在 416,相隔不远不近。416 宿舍是混住的,包括两个经济学院的学生和两个艺术学院的学生,宁织就是其之一。
宁织得不错,面相也随和开朗,可刚开学没多久,就在艺术学院得了一个 “狂妄” 的名声,经过几添油加醋的转述,的场景已不可复原,但邓信能确认的事实是,宁织在第一堂课上当面指了一位老师的错误。
此事还引了一些不好的后续,那位老师向来记仇,宁织走了霉运,期末考试迟到了一分钟,恰好碰上对方监考,怎么也不让他,最后遗憾挂科,第二年重修。
宁织的人缘不好,本专业同学与他关系疏远,这没什么,多半是嫉妒他的,但枫苑四层的男生也排斥他,经常在背地里嘲笑议论。
他们讨厌宁织的理由很简单:宁织是同恋。
这个秘密是他的室友彭康发现的。彭康是经济学院的学生,来自西北农村,家条件不好,因为某节课要小组展示,他向宁织借用电脑,结果来去,看到了宁织载的 GV。
彭康来自山村,父母的文化程度不,他虽然成绩优异,但只是闷读书,不备什么开放思想,本接受不了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接吻。他觉得宁织寡廉鲜耻、不可理喻,迅速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同学,此后对待宁织就像躲避瘟疫,神都不往他上瞟。
“宁织。” 那天午,江忏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他也是鹭江的?他爸是不是叫宁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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