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自如挑了挑眉:“意思是我没她惨是吗?”
宴清河似乎有些不喜绪自如这副全然能够无视他人苦痛的模样,他眉微蹙:“后被母亲家族人送去苗疆药人,心有怨确实难消。”
绪自如双手揣在袖,闻言直笑:“那怎么办,佛不渡她你渡她?站在旁边替她惋惜有何用?”
宴清河轻飘飘地瞥了绪自如一。
绪自如笑容可掬:“你渡不了她,你只会说。”
他笑得眉弯弯,看起来憋了一肚的坏,“她你渡不了,但是你可以渡我呀师兄。”
宴清河在绪自如的眉突然就回想起了些前程往事,很多年前绪自如也是这样,向来喜无遮拦地撩拨他。
他眉目微顿,绪自如双手揣袖,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师兄,你知我住哪间吧?活菩萨,待会儿此间事了了,要不要来我房间拯救一个迷失的灵魂?”
绪自如从小到大一张嘴厉害,能把天极门上上几百人说的脚要揍他。
宴清河此人又最是方庄端正,绪自如把别人撩拨火星来,到宴清河这也不过一个轻飘飘的神。
宴清河心里未起丝毫涟漪,他甚至还伸手替绪自如拍了拍歪歪扭扭的袖,而后说:“我见你似乎有些困倦了,不如先回去歇了?”
第12章 何大善人(六)
绪自如闻言啧了啧,他后退了小半步,还略带嫌弃地拍灰般拍了拍自己的领。
“哪有这样的理,我辛辛苦苦把戏台搭好了,能不把戏看完吗?”
宴清河闻言眉微微蹙起,他一会儿觉得面前这个绪自如是个自己不曾认识的陌路人,一会儿觉得几年时间未见对方跟自己记忆的人已不太相似,一会儿又没忍住自问起自己记忆的绪自如又是什么样。
宴清河记不差,很多事一定要去回想的话也能忆起七八分来。
可是这七八分的记忆偏如隔靴搔一般,失真到让他对自我产生怀疑。
他甚至能够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六年前跪在师父虚灵前请辞,师父叹息说他被一叶障了目。
师父说:“清河,你跟旁人不同。”
绪自如说的可能倒也没大错,他天生来就注定与常人不同。
宴清河思到此,眉目舒展开,前尘往事皆为过云烟,不需再提,绪自如有绪自如的路要走。
“你太过把自己的快意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了。”
宴清河宁心静气后言评。
绪自如从角瞥了宴清河一,好一会儿他搓了搓,询问:“师兄,我见琉瑛师今日似乎离开大宅,她是去哪儿了,可还会回来?”
宴清河目光看着站在月光笑得几乎猖狂的秒音仙,嘴上:“门派琐事,不劳挂心。”
绪自如被宴清河这几个绪起伏间完全收敛绪、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给逗笑,他也顿时没了跟这人搭话的望,也望向了院站着的秒音仙。
“我倒是想问一问,这个被人人称为大善人的善人,二十多年都不敢回家一趟,到底是因为真的一心只为救人,还仅仅是因为他大善人心有愧,不敢回家看上哪怕一?!”秒音仙一席紫纱衣,冷声斥。
“有趣。”
绪自如闻言略显作地了,而后十分突兀地拍了手掌,慢条斯理地吐个词。
妙音仙恶狠狠的目光,立瞪了过来。
“我倒是有一事不解,想问问妹妹,妹妹可是那被山匪暴所生、母亲死后又被母族至亲扔至苗疆,让苗人药人养大的小孩?”绪自如明知故问地开问。
秒音仙瞬时红近滴血,她覆面的薄纱在厚重的呼上起伏。
“问我是谁?你猜猜呀?”她恶狠狠地腔问。
“我从小跟蛊虫一起大,它们我血生,我吃它们血成人,到现在。
你觉得我是谁?”
秒音仙冷笑着扯开自己覆面的纱巾,在月光她的脸显得可怖至极,几乎难辨五官。
“一个山匪暴生的小孩,在土匪窝里生,父母双亡后,被母家的亲戚扔到西域去学巫术,我从小忍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我多无辜,我何罪之有?”
“你们这些整日把何枕奉为救苦救难在世佛陀的人,看看我!若没有他,我怎么会遭受这些,我又凭什么遭受这些事!他怎么有脸安安稳稳,享受众人的活二十余年时间?!”
大院一阵风卷过,一时无声。
了安和尚双手合十,轻喃了一句“阿弥陀佛”。
绪自如虽然心早有预料秒音仙应该面容可怖,但也没料到会是这副难辨五官的模样。
他没忍住抬手握拳抵着自己的嘴轻咳了两声。
宴清河的目光随着他的咳嗽声移了过来,他眉微蹙了蹙,似在暗示嘴上没门的绪自如最好噤声,而后他声开问:“事既已经发生,你想要怎么样?让他睡不醒,便是你的报复?”
了安闻言也接了一句:“冤冤相报……”
“咳。”
绪自如又十分刻意地清了清嗓,他直接打断了了安的话,扬着嗓声音竟然还带着不符合气氛的笑意,“来来来,你自己听听你故事,最可恨的人到底是谁?”
他不待任何人回话,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去:“我觉得,应当是那群匪,若没他们四窜绑人。
你母亲便不会被劫,你母亲不被劫,便不会发生接来事,那群劫匪可真该骨!”
绪自如故作凶狠的骂了一句,后又十分迅速地继续讲:“其次当恨你母家至亲,无论如何你也只是个无辜的婴孩,且与他们着一半的共同血脉,他们竟能忍心把你送往苗疆、让你自生自灭,实在其心可诛。”
绪自如顿了顿后,又迅速接嘴:“再再次之的可恨之人,应当你苗疆那群视你为的巫师们,让你一个幼童自小与蛇虫为伍,互为粮,也实在是可恨至极。”
绪自如一气说了很一串,而后的停顿了片刻。
秒音仙恶狠狠地瞪着他的方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
绪自如对着妙音仙难辨五官的脸微微一笑,继续自顾自的说:“你的这个故事,大善人的可恨程度会超过他们任何一方吗?”
秒音仙盯着绪自如,脚步微微挪移。
绪自如耸了耸肩膀:“当然不会啦。”
绪自如说:“你就是一个可怜人,是个完完全全的可怜鬼。
你觉得你必须得恨一个人。
匪有人恨吗,当然有;母亲家族值得恨吗,当然值得,可是他们都是普普通通有喜恶的平常人罢了;苗疆巫师也值得恨,不过恨的人多你一个不嫌多罢了。”
绪自如轻飘飘的话才吐来,十分清晰地听见自己耳边一声轻微的叹息。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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