蠃却怎么可能就此让步,“……这是我跟媛姬之间的事。”
但螭却歪了歪,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媛姬?”
她明明只是重复了一遍媛姬的名字,却已经像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你,叫她媛姬?”
媛姬皱着眉瞪着她,似乎完全没有将她之前所说的话语放在心上——因为她明白,这个少女是敌人,不怎样,她只要信任着自己的主人就够了,因此,她毫不动摇,也绝不顺着敌人的话语思。
蠃冷冷的看着螭,横刀于前,“……我不想跟你战斗,螭。”
螭微微笑了笑,“可是我想。”她的笑容转瞬即逝,瞬间又归于了无比的冷漠,“你从父亲大人,从我和夜斗边,抢走了母亲大人,我绝不会原谅你。”
“可是……”她拉了声音,顿了顿,“我现在并不需要和你战斗,再过几天,你大概就要连刀都握不住了吧。”
蠃抿了嘴,并不答话,可是谁都知,这个女孩说的是实话。
“那个时候,我会再来的。”螭轻轻的说完,就如她来时一般,轻巧安静的消失在了空气之。
随着时间的逝,蠃被安无侵蚀的越来越严重,然而媛姬的绪无论是担忧还是焦虑,都已经开始失控,她哭着握着蠃的手,请求他将她放逐。
但从来都十分沉稳镇静的蠃,却在重病之,像个孩一样固执的拒绝了她的要求,“我不要!放逐你这件事,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要!”
“可是,再这样去,你会死的!”
“就算死……”蠃握着她的手,往常总是媛姬黏着蠃不放,而现在,他们的位置却像是对调了一般,变成了蠃对她充满了依赖,“就算死……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他们没有藏多久,就被螭找到了。
——如果追击他们的是妖怪,那么或许还可以躲避在神社之,然而——追杀他们的,却是另一位神祇。
另一位祸津神。
他柔顺的黑发在脑后扎起一束尾,俊秀的五官,那对冰蓝的睛分外丽,里面那漠视一切的懵懂和纯净,让那蓝更加绚丽了起来。
媛姬失去了记忆,所以她忘记了不久之前,这个名叫夜卜的祸津神,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模样,而此刻,他却已经成了一位修的少年。
——他的愿力大大的增了。
而据祸津神的神职来说——他杀的人,已经非常多了。
就如螭所说的,不过几日,蠃就已经连薙刀都无法握住了,栉姬对于蠃极为忠诚,她沉默无言的在他的手,誓死为他挥舞到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螭跟在夜卜的后,随着黑发的祸津神,慢慢走向了吃力的不得不依靠手的薙刀,才能站立起来的蠃。
媛姬就站在他的后面,如同往常无数次的那样,被他护在后。
但这一次,她没有乖乖的躲起来——她拽住了蠃的衣袖,在他即将踏上战场的时候。
“我不想这样……”
蠃有些惊讶的回望去的时候,媛姬着泪望着他,“我不想你消失。”
“解放我吧,蠃,”她祈求的望着他:“求求你,活去。”
蠃抿了嘴,久的沉默的凝视着她。
看着这一幕,螭歪了歪,她抬起袖,轻轻的笑了起来,“她总是这样,对不对?”
蠃没有理她,但螭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了去,“总是……在需要她的时候离开,总是在,以为能够永远在一起的时候,先一步转背叛。”
“你愿意为她而死,可是她却好像并不想……跟你死在一起呢。”
螭微笑着说,“你还不明白吗?蠃?这个女人……我们的母亲大人,就是这样的人啊。”
媛姬不知她说的母亲大人是指什么,她只知,神犯的错误,会刺伤神祇,致使神祇染上安无,安无一旦扩散太多,就可能会导致神祇堕落成妖怪,或者死亡。
而神自己,也会被黑暗所污染,要么行楔行净化,要么直接被放逐。
但楔需要三位神行这个仪式,而且十分危险,稍有不慎,甚至连行楔的三位【】都会被污染。而如果不能行无比痛苦的楔,诚心忏悔自己的错误,直接被放逐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沦落为妖怪。
可是只要释放了媛姬——蠃是可以恢复的。
媛姬不是不明白蠃的想法——他想要永远跟她在一起,不要分开——
而没有什么是比一起死亡,更亲密的契约了。
或许对他来说,他更想在此刻为她战死,所以螭说,她背叛了他。
背叛了他的意愿。
“我会活去的。”媛姬依恋的拉起了蠃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她闭上睛温存的蹭了蹭,然后泪朦胧的抬起来望向了他,“我也想要你能活去……我想要我们有一天,还能够在一起。”
“所以……求求你,蠃。”
“是吗?”但螭却用一天真无邪的轻柔语气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望着媛姬,带着微微的笑意说:“其实,就算他不解放你,也是无所谓的啊。”
“只要活去就可以了,对吧?只要接受夜卜给你的名字的话——也能够到的呀。”
“而且……那样的话,你甚至可以永远都不会刺伤他了。”
但蠃却猛地瞪向了螭。
不被解放而接受另一个神祇赐予的名字——媛姬明白当一个上同时现了两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野良。
彼岸之人,最为卑贱和肮脏的存在,他们上的每个名字,都像是一耻辱的刻印。
仅仅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媛姬就忍不住往蠃后躲了躲。
夜卜原本一直沉默的站在螭的边,这时终于望着蠃冷淡的开了,“你知父亲大人是不会伤害她的……而你,就凭现在的你,本就保护不了她——你真的要让她变成妖怪,拖着她一起死吗?”
然而虽然对方说的话和媛姬的目的是一样的——尽他们的理由,一个是想要将媛姬带走,而另一个是想要让蠃活去——但都是为了蠃能够解放她,可正因为这样,媛姬反而很担心蠃觉得她不再和他是同一国的存在了,因此不安的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抱住了他。
“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她努力的想要让蠃不要那么难受,因此语气分外的定。“一定。”
祸津神垂着,白的发遮住了他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哑着声音开了,“抱歉。”蠃转过来望着媛姬,低低的说,“……明明向你保证过,再也不丢你一个人的……”
“媛姬,”他咬了咬牙,艰难的抬起了手来,似乎是因为极为勉,又似乎是因为本来就病的很重,因此,他的动作又僵,又缓慢,“我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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