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突然有人扯走了她的耳机。
——“您好,份证示给我看一。”
夏耳懵懵地抬起,在黑暗光线,先是看到了闪闪发亮的警徽。
再然后,一向上。
看到了警察叔叔严肃的脸。
……
黑网吧被民警突袭,在网吧里逮住一群未成年的学生,“收获颇丰”。
此时,这群学生全都待在派所里,一个民警走来,严肃认真地把他们教育了一顿,告诉他们网络世界很危险,禁止未成年人上网,云云。
说到这儿,还专程看了夏耳跟程可鱼一。
“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学好。”
“……”
“……”
最后,民警指着桌上的座机电话,说:“给你们家打电话,必须让家领你们回家,一个一个打,别急。”
“……”
这话就像一滴掉油锅里,这群未成年简直快炸开了,程可鱼也慌得不行:“怎么办啊!我妈妈肯定得把我吊起来打,呜呜呜呜我错了,我不应该上网吧的,呜呜呜我不要给家里打电话……”
夏耳的大脑也是嗡的一声。
学校和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学生去网吧,这要是被他们知了……
而且这会儿是店里正忙的时候,他们哪有空过来?
夏耳又变成了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打电话的顺序是离桌的远近排,夏耳和程可鱼是这些人里唯二的女孩,本来是为了待在角落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她们。
程可鱼怕父母怕得要死,本不敢碰电话,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就把夏耳推到了前面:“你先打吧,我不想那么快就死……”
“……”
夏耳没办法,她的况毕竟比程可鱼要好些,她了一气,拿起了电话。
她也不敢跟父母坦白,所以她斗起胆,拨了陈阿姨家的电话。
陈阿姨小时候也是看着她大的,对她很好,而且不是亲生父母,肯定不会对她那么责怪,挨骂肯定会少些。
她再求陈阿姨保密,这件事说不定就压过去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拨通了,电话一声又一声地响,每响一,她的心都跟着一分。
半天没人接。
夏耳心凉了半截,电话没人接,看来只能给妈妈打电话了。
她把听筒拿开,心灰意冷地准备放回去。
这时,却听手的听筒传来一意外的声音。
熟悉,又陌生。
“喂?”
是陈岁。
怎么会是他?
她手一抖,差没拿住话筒,赶放到耳边,握。
是陈岁,总好过是其他人。
她张了张嘴,想直接开唤他的名字,又怕被人听破绽,发现他不是她的家。
她放平尖,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那样,恳切地开。
“哥哥……我现在在派所,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第3章 我们小耳朵。
二十分钟后。
陈岁现在派所门。
-
穿着黑帽衫的少年拉开大门,隔着里间这玻璃门,整个屋的人都望了过去。
见来的是个同龄人,大分人失望地移开目光,除却两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孩。
程可鱼激动地握住夏耳的手,轻晃:“是陈岁耶!他真的来接你了!”
夏耳任她握着,视线从他来的那一刻起,就像磁铁的一端终于寻到了另一端。
她知这个要求很非分。
但他还是来了。
外间,值班的民警抬起,问他:“有什么事儿吗?”
陈岁说:“来接妹妹。”
带回来这些上黑网吧的小孩儿,一共就两个女生,他一说民警就懂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带他往里走,边走边问:“哪个是?”
陈岁一抬,朝夏耳的位置示意:“那个。”
民警看了看夏耳,又回看了陈岁,狐疑地说:“的不像呢。”
陈岁嗯了声:“都这么说。”
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民警推开门,就站门,说:“走吧,你哥领你回家了。”
所有人都扭去看夏耳。
一承受这么多人的注视,夏耳有不太自在。
程可鱼在她耳边小声叮嘱:“去别忘了救我!”
她轻轻嗯了一声,扯了扯裙,脊背僵直地站起来,向门挪动。
随着走近,陈岁那被民警挡住的影,也一一现在她视线。
他人瞧着懒懒的,也不好好站着,靠在走廊的墙上,漫不经心地垂。
上的灯光投来,落了他半,为他镀上一层柔光。
来的半张侧脸,棱角致分明,周的少年意气,全都敛在那双漆黑的眸。
夏耳从门里来,手揪着裙角,心诸多犹豫,当着民警的面,还是生疏地唤了一声:“……哥。”
陈岁听见了,抬,视线飘落在她上。
她本就不习惯被人注视,尤其这个人还是陈岁,她与他对视一瞬,睫轻轻一颤,很快垂。
陈岁没说什么,站直:“走吧。”
从派所来,夏耳与陈岁一前一后向回走。
自然是他在前,她在后。
她还记得程可鱼的嘱托,右拳暗暗握住拇指,鼓起勇气喊他:“陈岁。”
陈岁双手兜,慢悠悠转过:“嗯?”
她不大敢看他的神,可低又不礼貌,视线虚虚落在空,落在少年凸起的结上。
“那个……程可鱼……不知你还记得她吗,她也在里面。她不太敢给她爸妈打电话,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要求有多非分,没再敢说去。
她偷偷觑了陈岁,后者颅微仰,打量路边那棵了新枝的柳树,也看不他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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