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秋突然不知说什么,看着烟卷上的折痕,她忽然想起禾真第一次说他的取向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还在控诉命运的不公,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刚开始禾真还讲几个烂笑话,后来发现没用的时候,他突然冷不丁地开说:“我喜男生。”
她记不清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了,但表一定算不上友善,不过禾真也不太在意,确定她不再哭之后,拎起她的书包自顾自地往前走。
靠扒开自己伤来开解别人的人,应该找一个更温柔的伴侣才对。
“我是不是要恭喜你死而无憾了啊。”
安千秋把烟卷捋直,盯着沙滩开始说违心的祝福。
禾真从地上站起来,走她手里的烟咬在嘴里,净的指尖搭在栏杆上。
安千秋顿了顿,从袋里摸火机,替禾真把烟着。
青白的烟气缓缓弥散在空气里,禾真把烟拿来,看着火星在风忽明忽暗。
“你说他喜我了吗?”
禾真小声问。
安千秋说不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他走的时候,那句学校见应该不是对我说的。”
禾真笑了来,手腕一歪,燃尽的半截烟灰扑簌簌地往掉。
一支烟烧到底禾真也没几,安千秋这边埋怨他浪费,一秒又从袋里掏了一支。
她摸火机打火,连着了好几都没打着,最后好不容易冒火星,却又被刮来的一阵风灭了。
“妈的,次真的得斥资买个抗风打火机了。”
安千秋把打火机重新回袋,转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发呆的禾真,伸手在他前晃了晃,“差不多行了啊,李呈蕴走还没到半个小时呢,别搞郎织女这一好不好?”
“你知郎织女为什么能相这么久吗?”
禾真扒着栏杆,往探,“因为他们一年只见一次,所以只能忙着,没空思考对方有没有变心劈。”
“你怕李呈蕴劈啊?”
“没有。”
禾真站直了些,灯光打在他上,他抿了抿嘴,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几个字:“我怕他恨我。”
嘲笑的话上要说,但安千秋突然觉得禾真的表认真的有些过了,她侧过,看着在灯光发亮的禾真,捋了捋后的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诡异的气氛:“你之前不是说喜和讨厌总得占一吗?这怎么刚尝到甜就反悔啊。”
搭在栏杆上的手指握又松开,安千秋看着禾真很轻地了一气,睛盯着天空一朵很厚的灰雨云。
“我妈和他爸爸在一起了。”
禾真转过,看着愣在原地的安千秋,扯一个笑容,轻轻地说:“李呈蕴的爸爸。”
安千秋原本想问“你怎么知”但一秒,她更改了用词。
“你什么时候知的?”
“很早。”
看着安千秋脸上逐渐消失的表,禾真突然谢安千秋的贴心,没有接着追问他到底有多早。
的灯闪了一,安千秋又把火机拿来去烟,了一后才想起来火机已经没油了。
“你——”安千秋顿了顿,“你不应该这样。”
“我知。”
禾真声音很轻,他看着安千秋,脸上挂着扯的笑容,“他会恨我的吧?”
安千秋没接话,她陪着禾真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海开始涨漫上沙滩才说:“早睡吧。”
那天晚上禾真了梦,梦里他坐在沙滩上烟,泛着白泡沫的海浪拍打着他的脚踝,远的海面上漂着各颜的塑料袋。
有人在远叫他,他回过,看见站在浅紫圃里的李呈蕴,他的发和衣领都沾上了草屑,落在他上的光烈。
这样的场景应该算不上噩梦,但禾真睁开的时候全发现上已经透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划过十,距离约定的浮潜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楼没有动静,安千秋和周安应该已经走了。
风从开了一半的窗来,白纱帘鼓诡异的弧度,禾真赤着脚走过去关窗的时候,视线落在背对着他站在小园围栏边上的人上。
他换了一件看起来很柔的丝质衬衣,袖扣解开挽上去,瘦的小臂。
绕着小园走了两三圈,禾真看着那个人低拿手机,停了几秒,搁在床柜上的手机响起来。
禾真接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里安静到只能听见微弱的电声。
“来吧。”
电话那的人先开了。
“好啊。”
即便对面的人看不见,禾真还是笑着。
就算是噩梦,他也想得再久一。
第34章
李呈蕴走在前面,他手里拿着瓶装,禾真从侧面能看到白端上一圈很浅的牙印。
走过窄的木板桥,禾真听见李呈蕴问他:“想去哪儿?”
“我可以选吗?”
“我现在心还不错,所以可以。”
禾真往前走了几步超过李呈蕴,禾真仰着脸,细细看了一会儿,说:“你看起来心不怎么样。”
对视了好几秒,李呈蕴把手里的纸盒扁了,他一边笑一边抬手把禾真推到一边,然后继续往前走。
过去短短二十二个小时里,李项霆宣布了即将再婚的消息,甄薇第一次见到何萍,况比想象还要糟,原本毫不在意的甄薇在看到李项霆领着素面朝天的女人走来的时候,彻底崩溃了。
说好好聚好散的夫妻在酒店包厢里大打手,李项霆为了护住何萍,第一次手把甄薇推倒了。
站在包厢门外的李呈蕴第一次听到很多事,例如甄薇已经婚轨达三年,甄薇的轨对象是李项霆以前的司机,在李呈蕴六岁的时候,李项霆偷偷去过亲鉴定。
李呈蕴站在门外只觉得冷,他把这些归咎于酒店的冷气温度调的太低,所以他没去。
他拦了一辆的士,坐去之后却发现自己不知该去哪儿,于是他让司机随便开,穿过错的架桥,李呈蕴看见海市不算漂亮的海面。
“去H岛吧。”
李呈蕴看着窗外说。
司机踩了一脚油门,他转过,脸上有些为难:“小伙,从这到H岛得很时间啊。”
一切都太糟糕了,糟糕到他偶尔想到禾真才会平静来,其实想想,所有事都是从注意到禾真开始走坡路的。
只是原来的解决办法有很多,但是现在一个都没办法用。
“辛苦师傅了。”
李呈蕴回过,冲男人笑笑,“我付双倍往返的钱,麻烦了。”
但事实上见到禾真以后闷的觉并没有缓解,尤其是当禾真站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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